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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鞭渡江”因“桂”“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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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158年,金主完颜亮征调各路军兵,准备南侵灭宋,原因者何?据宋代罗大经《鹤林玉露》载:“此词(《望海潮》)流播,金主亮闻歌,欣然有慕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虽然,这只是一种传说,导致北宋灭亡、引起金兵南下的根本原因并不在此。但是,这个传说却可以证明《望海潮》的艺术感染力之强,研读此词,足以让人对杭州心驰神往。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钱塘江畔的杭州,即词中的钱塘,自古就是著名的大都市,风光秀美,经济繁荣,百姓富庶,历代迁客骚人莫不对其赞颂有加,中国的文化长卷因此增添了不少名篇佳句。被后人赞为“慢词之祖、婉约之宗”的北宋著名词人柳永在路经杭州之时,作《望海潮》以拜谒当时出任两浙转运使的旧友孙何,更为后世展开了一幅描绘杭州承平气象的优美画卷。

这首词的上片描写杭州的自然风光和都市的繁华,下片赞美了杭州人民和平宁静的生活景象,表达了对地方官员的敬仰。那么,柳永是怎样描摹杭州之美的?居然会让完颜亮“遂起投鞭之志”!

钱塘美,美在风光旖旎,景色怡人。杭州的山水名胜不胜枚举,最为著名的既有“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湖,亦有“惊涛来似雪,一坐凛生寒”的钱塘江潮。《望海潮》对此均有描绘。“东南形胜”,开篇点明杭州城的地理、自然条件。地处东南,地理位置优越,风光自然秀丽。此处言简意赅,总体概述,引起下文铺叙。“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此句重点写钱塘江的壮美。钱塘江岸,绿树参天,环绕江堤,远远望去,蓊郁苍翠,犹如云雾,一个“绕”字烘托出了长堤的迤逦曲折,此为静景;“怒涛”二句,摹写了钱塘江潮的澎湃气势和浩荡无边,江涛汹涌奔腾,卷起如霜似雪的白色浪花,江面壮阔,仿佛一道天然的无边无际的壕沟,阻挡着外敌的进犯。此处写钱塘江潮,语言色彩浓烈且有气势,词句短小,音调急促,似钱塘大潮劈面奔涌而来,有雷霆万钧、不可阻挡之势。“重湖叠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则重点写西湖之美景。湖山之美,词人先用“清嘉”二字概括,接下来写山中的桂子、湖中的荷花。金秋之际,丹桂飘香,馥郁芬芳,沁人心脾;盛夏时分,碧荷怒放,接天映日,赏心悦目。春夏秋冬,四季皆有优美之景致。如此美丽的杭州风光,怎不让人有“人间天堂”之叹,又怎不令人心向往之?

钱塘美,更美在都市繁华,百姓富庶。“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此句概括地交代了杭州历史悠久,乃历朝重要都市,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则展现了杭州的城市风貌:如烟的柳树,彩绘的桥梁,挡风的帘子,翠绿的帐幕,房屋高低,错落有致,人口众多,足见杭州城的富庶与繁荣。试想,如果没有富庶的经济基础,又怎么有这样美丽雅致的街巷河桥和居民住宅?又岂会有如此稠密的人烟?“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更进一步表现了杭州城的富庶和繁华。珠玉宝石遍陈于市,琳琅满目,家家户户披罗着锦,衣饰鲜丽,市民之间互相比豪华、斗阔气,由此可以想见其商业的繁荣、民众的富裕和物品的丰饶。“列”“盈”“竞”三字则把杭州城的经济繁荣、生活富庶奢华落到了实处。“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描绘的是国泰民安的游乐画卷。经济富庶的都市,百姓过着富足安适的生活,这也该是每一个统治者孜孜以求的大治局面吧?

《望海潮》一词短短数句,却全面、细致地展现了古都杭州的美丽与繁华,艺术感染力极强,读后令人惊叹、艳羡,进而心向往之。或许,这就是一篇普通的投赠之作被传诵千古的原因所在吧。由此看来,金主完颜亮“遂起投鞭渡江之志”也确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