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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三秦大地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大字不识一个,他一生唯一的嗜好就是看秦腔,听秦腔,也喜欢偶尔唱几句秦腔。这种嗜好打他年轻时就有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嗜好也与日俱增,到他老来,简直是如醉如痴了。
过去,村上没有电视。只要听到哪儿唱秦腔戏,无论远近,父亲总要前往。从秦岭脚下的小村庄到渭北平原的大村庄,中间要过渭河,再爬一架大坡,来回80里路,父亲曾多次与村里人一起到那儿去看戏。
平日吃午饭时,父亲就把家里那台收音机放到眼前,把音量拧到最大,听省电台的秦腔戏节目,边吃饭边听戏,有声有色,有滋有味。
后来,大哥给父亲买回一台收录机,父亲如获至宝,白天黑夜搁在枕边。特别是雨天,父亲悠闲地半躺在炕上,眯着眼睛,吧嗒着烟锅,一遍又一遍的听那几盘秦腔磁带,兴味浓极了。
隔壁的喜娥嫂家买回全村第一台电视机,还是彩色的。每到星期五晚上,是省电视台“秦腔剧场”时间,父亲总怕错过机会,见了喜娥嫂总要叮咛:“喜娥,星期五了,给我提个醒。”于是,每到星期五傍晚,喜娥嫂就从低矮的隔墙那边探出头来,叫:“叔,叔,今晚有秦腔哩,是刘茹慧的《辕门斩子》,过来看啊!”“好,就来!就来!”父亲孩子般欢欢喜喜地答应着,放下碗筷提上凳子抬腿就走,急得母亲在他身后直唤:“他大,饭还没吃完呢!”父亲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吃饱喽!”就旋风般刮出门去。
再后来,家里有了彩电,一到星期五晚上,父亲就早早坐在沙发上,吧嗒着烟锅,焦急地等待着。秦腔戏一开,他便磕掉烟灰,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看,时而点头微笑,时而低声吟哦,时而泪光点点,时而沉默不语。这中间,谁若轻声咳嗽一下,他就送个冷冷的白眼,就是对心爱的孙子也不讲情面。
父亲爱秦腔,记性又好,无形中就记住了许多秦腔名段,一有机会他就唱。犁地时,他一边用细悠悠的假嗓子唱,一边吆喝着牛:“‘徐翠莲来好羞惭’,牵得!‘悔不该门外做针线’得牵!”梨一天地唱一天秦腔,神仙似的乐和。上山担柴时他边走边唱:“刘彦昌哭得泪汪汪,怀抱着娇儿小成香。”越唱越高兴,越唱越亢奋,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他是个疯子呢!晚上出门时,一只脚刚跨出门槛他就吼起来:“手垂胸足踏地很气怎消,哈哈哈哈……”
父亲弥留之际,还央求母亲给他放平时爱听的秦腔段子。父亲是听着秦腔段子仙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