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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述辽代的四时捺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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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捺钵即意为辽帝的行营,目前,学界对辽契丹王朝的“捺钵”已有较多研究。捺钵作为辽契丹王朝一个重要的行营文化,起源于季节性、游动性的生活方式,后来这种生活方式被直接引入到契丹辽朝的政治文化生活当中,成为辽代治国安邦的基本制度。

关键词:辽代;四时捺钵;捺钵制度

中图分类号:K24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3)12-0013-02

辽朝(公元907年~1125年)是与中国古代五代十国、北宋政权同时并存的,以契丹族为主体的统治中国北方地区长达200余年的封建割据政权。

契丹本源于鲜卑,在其发展过程中先后受到周边民族和中原地区的影响,因此,契丹文化既融合了其他民族文化的因素,也有自身鲜明的特色,譬如捺钵制文化即是其突出特色之一。

史称,契丹旧俗,随水草,逐寒暑,往来游牧渔猎。契丹人以“转徙随时,车马为家”为生活理念,生活与政治、军事紧密联系在一起,即“无日不营,无在不卫”。在转徙过程中,辽代逐渐形成了行在(捺钵)政治,最终构成了为后人啧啧称道的独具民族特色的“四时捺钵”制度。

契丹辽朝政权建立后,皇帝游猎设行帐称“捺钵”或“四时捺钵”制度。“捺钵”是契丹语的音译名词,意即行宫、行营、行帐。但是,作为特殊历史语言范畴的“捺钵”概念,则有着更为丰富的内涵,史籍上对此有着更多的称谓,如“纳拔”、“纳钵”、“剌钵”、“捺宝”等。《辽史・营卫志》载:

长城以南。多雨多暑,其人耕稼以食,桑麻以衣。宫室以居。城郭以治。大漠之间,多寒多风,畜牧畋渔以食,皮毛以衣,转徙随时,车马为家。此天时地利所以限南北也。辽国尽有大漠,浸包长城之境,因宜为治。秋冬违寒,春夏避暑,随水草就畋渔,岁以为常。四时各有行在之所,谓之“捺钵”。

说明“捺钵”的外在形式就是契丹皇帝传统的渔猎活动,也就是习惯称谓的“四时捺钵”或“春水秋山,冬夏捺钵”,它是契丹皇帝出行时的临时居住处和政治活动的中心。由于契丹人世代从事“畜牧畋渔以食,皮毛以衣,转徙随时,车马为家”的游牧生活,故“捺钵”已经成为事关国家政体的一种规制。凡契丹皇帝出行,例有文武百官、妃嫔宫女陪同,长达数月;故“捺钵”之际,也同时临朝听政,接见外国来使,或举办“头鹅宴”、“头鱼宴”等娱乐活动,规模盛大。所以,契丹皇帝的捺钵行宫与中原皇帝的皇宫大内发挥着同样的作用。契丹辽朝虽然也有五京之制,但契丹皇帝一年四季都巡幸于捺钵之间,政务皆在捺钵中处理,捺钵之地实际成为契丹政权的政治中心。而五京只是汉人宰相以下官僚处理政务的场所,这是契丹立国以后政治统治的一大特色。

契丹辽朝的四时捺钵制度,既继承了契丹祖先的游猎生活传统,又能够在各个地点驻守加强对少数民族地区的监督,同时还保证了国家正常运转和政令畅通,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因此,在契丹统治者的大力推动下逐渐完善定型,发展成为有别于其他民族政权的创制。

关于四时捺钵的时间、地点和内容,《辽史》等均有较详细记载:按常规,正月上旬,契丹君主的“牙帐”从冬捺钵营地启行,到达春捺钵地约住60日。四月中旬“春尽”,牙帐再向夏捺钵地转移,在5月下旬或6月上旬到达目的地后,居50天,约在7月上旬或中旬,又转向秋捺钵地。当天气转寒时,则转徙到气温较暖的冬捺钵地“坐冬”。契丹君主“每岁四时,周而复始”,巡守于捺钵。显而易见,捺钵实为契丹朝廷临时所在地。契丹人的四时捺钵地,在圣宗朝已成定制,此前居无定所、每朝都不尽相同。形成定制后,春捺钵地主要在长春州的鱼儿泺(今洮儿河下游之月亮泡)、混同江(指今嫩江至松花江流域名鸭子河一段),有时在鸳鸯泺(今内蒙古自治区集宁市东南黄旗海);夏捺钵地在永安山(在今内蒙古乌珠穆沁旗东境)或炭山(今河北省沽源县黑龙山之支脉西端);秋捺钵在庆州伏虎林(在今内蒙古巴林左旗西北察哈木伦河源白塔子西北);冬捺钵在广平淀(当时西拉木伦河与老哈河交汇处)。春捺钵的主要活动,为捕天鹅、钩鱼及接受女真“千里之内”诸酋长等朝贺;夏捺钵是避暑,与北、南两面大臣议国政,遐日游猎;秋捺钵主要是入山射鹿、虎;冬捺钵是避寒,与北、南两面臣僚议论国事,时出校猎讲武,并接受北宋及诸属国的“礼贡”。

《辽史》记载的春水渔猎,主要内容是捕鹅和钓鱼。书中提及的“春捺钵”地点,有“长春州”(或记为“春州”)、“鸭子河”(或记为“混同江”)、“鱼儿泺”、“鸭子河泺”、“挞鲁河”(或记为“长春河”)等,一般多以长春州为主。依据现代考古发现,长春州古城遗址出土遗物有:砖、瓦、螭首、鸱尾、勾滴、釉瓦等;塔虎城遗址发现城外有人工河道痕迹。表明辽朝晚期春捺钵已经添加大量人工修饰内容。《松漠纪闻》载:

每春冰始泮,辽主必至其地,凿冰钩鱼,放弋为乐。

《辽史・营卫志》的一段散文笔调的记述文字,再现了“春捺钵”浩大、热闹的场景:

春捺钵日鸭子河泺。皇帝正月上旬起牙帐。约六十曰方至。天鹅未至,卓帐冰上,凿冰取鱼。冰泮,乃纵鹰鹘捕鹅雁。晨出暮归,从事弋猎。”“皇帝每至,侍御皆服墨绿色衣,各备连锤一柄,鹰食一器,刺鹉锥一枚,于泺周围,相去各五、七步排立。皇帝冠巾,农时服,系玉束带,于上风望之。有鹅之处举旗。探骑驰报,远泊鸣鼓。鹅惊腾起,左右围骑皆举帜麾之。五坊擎进海东青鹘,拜授皇帝放之。鹘擒鹅坠,势力不加,排立近者,举锥刺鹅,取脑以饲鹘。救鹘人例赏银绢。皇帝得头鹅,荐庙,群臣备献酒果,举乐。更相酬酷,致贺语,皆插鹅毛于首以为乐。赐从人酒,遍散其毛。弋猎纲钩,春尽乃还。

由此得知,契丹皇帝从辽都上京临潢府起行,是正月上旬,时令正值春寒料峭之际,并且不惜远道跋涉,“六十日方至”。这60日的行程路线据《辽史・兴宗纪》,重熙十三年(1044年):

春正月戊辰,如混同江。辛未,猎兀鲁馆冈。二月庚戌,如鱼儿泺。

从驿传史角度说,“兀鲁馆”应是辽代驿传之一,亦是辽朝与东北女真等民族部落进行联系的交通站点之一,是契丹皇帝前往混同江春捺钵地的要道。

契丹君主四时捺钵不完全是为了玩乐,也不是汉人眼里的所谓“四时无定,荒于游猎”,而是把游牧民族“秋冬讳寒,春夏避暑”,随水草畜牧的生活习俗引入到政治管理中。从冬捺钵除“会议国事”和外交活动外,还“时出校猎讲武”,可以看出,契丹君主捺钵中的渔猎活动,无疑另有目的,即以亲身示范,教育其族众不忘铁马骏骑本色,保持一支能纵横驰骋的劲健骑兵;以与中原王朝相抗衡。所以后来靠“骑射”建立的金、元朝也有捺钵之制,清朝则有木兰秋猎习俗。

捺钵制是辽代治国安邦的基本制度,对于辽朝这样一个多民族政权至关重要。辽代中期以后辽圣宗、辽兴宗和辽道宗3个皇驾崩于捺钵,说明它不仅在政治生活,而且在日常生活中都是不可或缺的。捺钵制度中游牧狩猎文化威武有加、健勇无比的宝贵元素,为中华文化北雄南秀、气象万千的多元一体文化格局带来了新的因子,注入了新的活力。

重温辽代的“四时捺钵”制度,我们应该看到契丹人的“三才观”,即尊天敬地,崇尚自然,做到天地人三才合一。《辽史・营卫制》载:

天地之间,风气异宜,人生其间,各适其便。王者因三才而节制之。

契丹人在转徙流动中实现了有节制的对资源的开发与利用,并且因地、因时地对自然资源进行了有效保护。这种制度不仅传播、弘扬了契丹民族文化,也吸纳了汉族以及其他民族文化,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有机融合和有效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