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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波: “国民老公”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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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波的采访是我采访人物以来最轻松的一次,不知为何他就是让人毫无压力。对于大牌明星来说,他的这种“亲民”也算是特立独行了吧。谈及固有的问题给娱乐圈下定义,他也不过是用打趣的方式说出了内涵,“妹妹啊,我哪敢说啊,下深了,死,下浅了,肤浅。”

跟童星不沾边儿啊

和老同学海清一样,黄海波在红了以后才被人们发现是个“童星”。12岁的时候,他在张元导演的《妈妈》里,演了一个弱智儿童。怎么得到这个机会的,黄海波根本记不清楚了:“大概是因为一帮孩子一起玩,我在这帮孩子里显得比较傻。”这是黄海波第一次跟“表演”沾上关系。他记不清拍摄的过程,也并没有因此火起来,“根本跟童星俩字没关系”。

从12岁到22岁,黄海波陆续演过一些小角色,但他懒得跟人提起,因为“说了你也不知道”。那时,演戏还没有成为他生活的主角,打架、玩、惹事儿才是他的青春主题。“我热衷打架,正义感极强,平时的任务就是保护班里成绩好的同学。”

可黄海波自己成绩不怎么样,偏科严重,就连数学中的代数和几何两个部分,都无法保持同一水准。“代数有XY还行,加上Z就不会了,几何好是因为迷上打台球,一杆子出去一个等边三角形!”和玩儿有关的事儿他干得都不错,生物课也是因为解剖小青蛙比较有趣,他才学得好。

整个初中、高中阶段,黄海波一点儿没让家里人少操心。部队大院里一起长大的有35个孩子,大部分都去读了理工科,走的是家长眼中的“正常”道路,只有黄海波,特立独行,“我在走一条所有人都看不到未来的路”。

黄海波的爸爸妈妈压力最大。常会有熟人说:“黄医生你怎么能这么教育孩子?”有家长不让孩子跟他来往,黄海波自己也和老师起过冲突。他曾经义正辞严地和老师辩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您的路是当老师,我的路我不知道,但是我要自己去走。”结果被老师臭骂一顿,回头只能哭着去跟老师道歉。

中学结束后,黄海波念了中专。如果不去当演员,他可能会是北京市东城区某个文化馆的职工,负责丰富人民群众的业余文化生活。到了23岁,黄海波发现自己除了干演员,不会干别的了,就去考了北京电影学院。

考上北影以后,人们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有熟人说:“黄医生太会教育孩子了!”

年纪大,唯有更下功夫

黄海波是97级的学生,班主任是黄磊,同班的有海清。他们上头,是大名鼎鼎的96级:赵薇、陈坤、黄晓明。

1998年,《还珠格格》红遍中国,赵薇一夜成名。从全国各地寄给赵薇的信多到只能用麻袋来装,黄海波和他的同学们,就负责帮师姐扛麻袋。

这对整个电影学院表演系来说,或许都是个刺激。黄海波说自己从那时起就有一种危机感,他已经24岁了,比许多同学年纪都大,觉得自己只有下比别人更多的功夫,才可能在未来有饭吃。“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那些师哥师姐,人家都在十分努力,我们就得二十分、三十分努力!一个戏,你琢磨一晚上,我就得琢磨十晚上。”大学四年,黄海波是班上交作业最多的学生,有一时候一晚上大家演11个小品,其中6个有他。为了排一次片段作业,他干脆在排练厅里睡了三天。

黄海波心里一直憋着一口劲。没上学前,父母因为他受了太多压力。上学后,每年年底的汇报演出,他都把父母请来,“让他们眼见自己儿子在舞台上的辉煌”。看到老师、同学对父母的热情,他才觉得自己“年轻”时候那些打架惹事儿的不靠谱,彻底过去了。

黄海波运气不错。2002年他和海清一起去试戏,《笑傲江湖》,他试令狐冲。有人觉得他和令狐冲形象不符,他大笑道:“你知道海清当时试的是谁?任盈盈!”

令狐冲没演成,却被当时的副导演康洪雷挑中,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演石光荣的儿子石林。这部戏红了,走在路上,开始有人冲着黄海波喊:“喂,石林!”后来有了《新上海滩》,路上的人又开始管他喊“丁力”,偶尔也会有人喊“那什么海波”。再到《笑着活下去》、《媳妇的美好时代》,黄海波这十年慢慢地“熬”出来了。

黄海波知道自己不帅。“在意这个没法儿活了。帅不帅这事儿,跟长相真没太大关系,特别是男人。我一直这么认为,这是由内而外的,说不上来的东西。男人并不是长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您就是爷们儿,你要做出男人的事儿。”

“做出男人的事儿”大概是指要成就一番事业。对黄海波而言,这事业就是当一个被认可的、有价值的演员。“不帅”这件事并没有妨碍他成为广受女同胞喜爱的“国民老公”。

对这缓慢前进的十年,黄海波很满意:“我没有走过捷径,不是靠宣传火的,我是一步一个脚印,基础扎实,根子稳,我喜欢这样的方式。”

总得为了点什么

出道十年,年近四十,黄海波给自己的人生下了总结:“我一生会生活在几个词汇中,纠结、拧巴、较劲。”他纠结于如何平衡“塑造人物”和“迎合观众”。太迎合观众,就太狗血,“但凡有脑子的观众都会觉得不行”;要完全按照塑造人物的“艺术”标准,又怕观众不喜欢,毕竟,拍戏就是为了给人看的。黄海波一直拧巴着:“十年了,我正经八百碰上一个最大限度塑造人物也最大限度迎合观众的,就是《媳妇的美好时代》,余味。”

他还纠结于怎么在戏里讲点儿“道理”。黄海波谈起自己的戏,永远比谈他自己来得有兴致,尽管人们可能更喜欢知道他善于烧哪个菜,喜欢哪个女演员。2011年他热衷于和媒体们谈论《永不磨灭的番号》,这戏中有他的个人情怀:“这帮兄弟拼命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得到一个认可,哪怕最后全部阵亡!我也希望能得到认可。人活着总得干出点儿什么,倾尽全力去做的事情,总得为了点儿什么,光为钱,不够!不能白在这世上走一遭。”

余味让他真正“红”了起来。这个把老婆、老妈、妹妹、丈母娘和小舅子哄得团团转的男人,让黄海波成了广大女同胞心中的“国民老公”。他自己的婚恋问题,也开始备受关注。

几年前上电视节目的时候,黄海波曾几次乐呵呵地给观众讲起他相亲的经历,连好友孙红雷也公开说,他需要一个女朋友。

恋爱进程这种个人隐私,是黄海波最讨厌回答的问题,但他也知道这不可避免。“我尊重,但是我的态度是,我想说的时候,自己都会说,不想说,怎么都问不出来。我想说,人人都有追求幸福获得美满的权利和勇气,其实我是个普通人,只是我的职业带给大家这样或那样的联想。”

百分之二十留给自己

在圈中,黄海波的幽默和逗趣是出了名的。在日常生活里,他甚至有些“傻乐”的气质。在片场被马蜂给蛰了,他还会兴致勃勃地拍张照片,传上微博,给大伙儿分享,等到后来,才突然意识到“好像我是有点傻!没蜇之前傻乐,蜇完了傻了!明天一只耳朵大、一只耳朵小。这怎么拍呢?”

和当初部队大院的孩子们比,黄海波是个特有主意的人,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总是“离经叛道”。家庭对他而言是最为重要的存在,也许比他视为一生事业的表演更重要。微博上有人问他“家人是否排在第一位”,他回答:“至亲至爱,陪伴你这么多年,第一位之上吧!”在黄海波看来,幸福可以用一句再简单再传统不过的话来概括:“老婆孩子热炕头”。

在微博上对网友们解释“幸福”时,黄海波说得更加感性:“幸福,用一句戏里的台词说:那些不幸福的人陪衬这你,你就幸福了!幸福叫知足,知足的发自内心的笑!温暖你的家人,温暖你的爱人,温暖你的孩子,你就温暖!

当被要求一句话概括婚姻观时,黄海波斩钉截铁:“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婚姻。”而当人们追问起他什么时候结婚时,他又开始含糊其辞:“爱情进入婚姻是需要考验的,谢谢大家的祝福。”

这样“传统”的婚姻家庭观念还影响了他在接戏方面的判断。黄海波演过硬汉,演过小滑头,演过黑社会,但有两种角色他“打死都不会接”,一种是负心汉,另一种就是不孝子。

如果问黄海波,是《媳妇儿的美好时代》里的余味更像你,还是《永不磨灭的番号》里的李大本事更像你?他哼哼笑两声:“都是你们说的,不管你们说谁像我,给我自己留20%就行了。”透着股李大本事和余味共有的“小滑头”。

“不走寻常路”也好,“大器晚成”也好,“国民老公”也好,“草根抗日英雄”也好,这些都是外界对黄海波的定位,而他对自己的要求,或许就是摆在微博自我介绍上的一句话:“我就是想活得真实,有血有肉。”

对话黄海波:这就是我!

《BLOOM》:明年有什么计划?

黄海波:明年会有一个都市喜剧准备吧,但是具体的还不能说太多。

《BLOOM》:觉得当演员最重要的是?

黄海波:真情实感。

《BLOOM》:演戏以外最擅长的事?

黄海波:做饭。20个菜不重样,真不吹牛。最擅长的是蒜泥茄子和炖鸡翅。

《BLOOM》:最欣赏的女演员是谁?

黄海波:全部尊敬、全部欣赏。不是“不”啊,是“部”啊,全都!

《BLOOM》:给你一次穿越的机会,你想见谁?

黄海波:卓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