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与桥 第4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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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的那条街道叫“木桥街”，我不知道它究竟是怎样得名的。光从字面上理解，一定是与门前那条小河有关吧。或许是因为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个人恰好从这条路走过，又恰好看见路边的小河上有一座用木头搭的小桥，于是他便称这条小路为“木桥街”。

但这全然只是我的一个猜想，因为自我十几年前搬到这个地方起，便从未见到想象中的那座用木头搭起的小桥，见到的只是一座似乎已经很陈旧的石桥。

这座小桥在我搬到这里之前便已跨在了这条小河上，连通着两岸。桥下的小河是很“规矩”的，一年当中的径流量随季节的变化而变化，年年如此，十分稳定。

江南的春天是多雨的，有时蒙蒙的细雨会连下半个多月而不止，于是那石桥下的河水便涨得很高。不过河水注定要流向远方，所以它也只是从桥下流过而已。等到雨停了，水也就落了。

到了夏天，台风是经常发生的事。狂风夹杂着暴雨，流水匆匆灌入河中，有时河水可以涨到与岸齐高。不过一般这样的水来得快走得也快。流水哗哗地击打着桥墩，似乎在与桥说着“再见”。也就两三天的工夫吧，水便又落了回去。

到了秋冬时节，河水不再像春天那般高涨，也不再像夏天那样时涨时落。但毕竟水还是要流动的，否则人们投下的垃圾，早就把这小河给填满了。

前些天在地理课上，地理老师说世界上的任何一条河，它的换水期最多不会超过十六天。也就是说一般每一条河流经过十六天的循环，没有一个水分子再是原来那河中的了。一年四季，涨涨落落，自这座小桥建起到现在，恐怕早已经过不知多少个十六天了。这条河上，曾经有多少流水拍打过那桥墩，然后又匆匆流过。而唯有这座小桥一直静静地伫立在这里，细数着每一个四季的轮回。在这河里的鱼，它们或许不熟悉自己身边的流水，但这桥，对它们来说，一定是老朋友了吧。而对于这座桥来说，所有从它脚下流过的水，都只是过客！尽管它当初是因水而建的。

在我们的生命中，有一些人要陪我们到很久很久。他们曾经敲击着我们的生命，我们可以听得见那细微的回声。但对于我们生命的本体来说，这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都匆匆过客，包括我们这一刻的困苦与下一刻的快乐。当然，我们对于他们也一样。但就是因为这些过客和生命中的撞击声，我们才感到生命的存在，或许这才是我们存在的真正意义吧。

再见，曾经的过客，我爱你们；现在的过客，我一定会见到你们的！

【作者系浙江省苍南县龙港第二高级中学星空文学社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