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她,美丽的泸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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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次去泸沽湖,如同福地般着迷和留念。我从来没有去同一旅游景区有如此频繁。在成都做乐队的朋友家里认识二车娜姆,一位女摩梭,当地的村长,使我第二次去泸沽湖的理由变得正常起来:探望朋友。后来因为学业原因拍摄了以二车的生活为主线的纪录片《二车的故事》。
导演简介
黄绯红
男,喜好户外运动和视觉设计,川音美院数位媒体专业毕业,现为成都某广告公司美术指导、潮流厂牌里格主理人,多次深入凉山彝族腹地、泸沽湖摩梭地区拍摄纪录片和MV。
个人网站:www.huangzhelun.hk/
《只为她》的缘起
这次去泸沽湖是受乔治华盛顿大学(George Washington Univeristy)的Sapphirine Gan邀请,合作一部短片《她自己(Herself)》。短片描述的是关于逃婚新娘在泸沽湖的梦幻故事。Miss Gan的剧本阐述里写道:“这依然是一个关于爱情和婚姻的故事。关于他人与自我,关于一段关系中的呼吸与平衡。真正的爱情,是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是真实而甜美的。而婚姻,是在互相理解的基础上的相互包容。”大概只有残存着母系氏族威严的摩梭地区才更能贴近这事关Feminism(女权主义)话题的拍摄。
拍摄之前和Sapphirine Gan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沟通,剧本一开始我们得思考着预算,仅有3000美元的预算成为最直接的原因,砍去那些耗资庞大或者是拍摄难度相对困难的情节,撰写更为实际的内容。接下来将一些细致的地方进行修改,比如说对当地习俗的分析,对白的修改以及一些特定的场地上的实际拍摄问题的探讨。讨论剧情时,Miss Gan很难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我们,大家不可避免地将自己的创作风格带入到剧本里来,这样使得某些地方看上去与原本的创作设想并不是太一样。这也许是影像创作这一群体艺术活动的一大特点,我们都在这里学会了妥协或者说是包容和欣赏他人。大概这些工作断断续续持续了我们近一个季度的讨论时间,最后出了大概十几页的文字剧本。
场景图和分镜图
接下来该绘制场景图和分镜图,场景图起到一定限制、规范我们作业的要求,也对我们寻找摄像师有一定的帮助。现代人不是很喜欢看繁杂的剧本,剧情介绍一般也是太概括性的表述,唯场景图和分镜图一目了然地展现出你所想的那些精彩段子,吸引他人眼球。
通过有影视美术经验和参与过多部MV拍摄的美术助理Young免费绘制出多张场景图。又找到升格影像工作站的摄像师周麒,他见了场景图和稿子,觉得这是一种新的尝试机会,并愿意免费提供索尼的FX7E和FX1E摄像机,而后一起完成了部分相对关键场景的分镜图。
文字化的分镜头剧本在这里将成为更加视觉化和形象化的图案表述方式而非简单意义上的图片解构。分镜图说来也是算以图像方式呈现的脚本再创作,绘制的过程也是在修整我们的思路。在动画制作部门,分镜图师和副导为同一人物,因为在小成本制作(小的动画制作部门和小的影像摄制组都有些类似)上来看分镜图师通常是最了解每个镜头效果的人,同理,那么在小成本制作影像中,摄像师也是需要最了解每个镜头效果的人,所以让摄像师参与分镜头剧本的绘制也是有必要的。
前期准备
分镜图的绘制和讨论持续了一周,而后我们做了一些出发前的准备,主要是防晒品和药品的采购以及器材的调度。3月1日,我们将包括小摇臂在内的器材搬运到海拔2700米的泸沽湖地区进行为期一周的摄制。高海拔的地区,紫外线强,对摄制组人员要求带保湿品和防晒霜,一定要是纯物理、SPF在30以上、PA+++的。3月的泸沽湖尚处于初春季节,昼夜温差很大,霜降情况也时有发生,摄制工作早出晚归,身体内热量流失得很快,饥饿感来得比想象还快,所以身边带有高热量的食物(我带的瑞士莲巧克力和奥利奥饼干)以便充饥和补充能量。正常饮食也非常重要,摩梭人自制的酥油茶没有藏区的腥味重,烙的荞麦饼口感比彝族区的细腻,都适合汉人胃口又能提供足够的能量,多吃一些牛羊肉食物和烤乳猪,补充能量是很有必要的。
我们采用的机型是索尼的HDR-FX1E和HDR-FX7E,还打算带台索尼HDR-SR12E做记录,但是考虑到是硬盘摄像机,怕在高原地区有故障,因此没有选择,而使用的这两台磁带摄像机在比泸沽湖更高的竹地地区进行拍摄时无故障。这里简单说一下,硬盘相对密封的环境在高海拔地区摄制的话很难保证摄制时硬盘内外大气压平衡,而磁头在高速旋转下靠空气悬浮在盘片之上,由于高海拔地区压强减少,剧烈震动磁头会对硬盘造成永久性的物理损伤,比如坏道,而磁带摄像机能替代这个问题。
高原拍摄
高原地区空气透明度相对较高,太阳照度和光照也会发生变化,紫外线辐射也强,色温一般都比低海拔地区高,我们套上UV和偏振镜,减少紫外光线和保证色彩的饱和度。有些时候没有使用天光镜,摄影师甚至直接拿掉遮光罩,这样可以制作出某些需要吃光的梦幻效果。
对于色温,个人觉得按照5400K的色温调制白平衡理论上可以消除紫外线的干扰,事实上往往一般不可能经常调校白平衡,高海拔地区持续的大面积晴天,蓝色光谱干扰,色温都是6000K以上,这时摄像机内的白平衡记忆中的色温值也相对很高。摄制过程中严格按照分镜摄制,加快了一些速度,但对环境的要求也相对来说比较高。在高海拔地区由于光质强,光比大,被摄演员或者物体的暗部投影很大,我们不得不在拍摄中景、近景的时候使用反光板进行补光。
尊重民俗
泸沽湖地区3月份的天气变化还是比较大的,经常会在阳光明媚下进行一两小时作业后遇到长时间的阴天,云层都比较厚,这时光线的散射不强,光线分布过于均匀,特别是拍摄人物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光泽可言,但是色彩却相对丰富和细腻。摄制上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问题,由于在民族地区会遇到一些的禁忌,这需要我们细致地去考虑。有段情节是在泸沽湖里格半岛上的村落拍摄,内容是女演员和当地的摩梭小伙交流,这是半开放性的拍摄,谈话内容由女演员和Sapphirine Gan决定,提供的对话资料中有段内容涉及摩梭人的隐私,不方便谈及,甚至招惹众怒,不解风情的女演员和Sapphirine Gan执意拍摄时说出。通过比拍摄时间还长的争论,终于说服了她俩。剧组内部的问题往往比外部所遇的问题严重得多,更能折腾。
经历7天摄制,最终将拍摄完成的14盒HDV带交给Sapphirine Gan带回学院进行编辑。磁带选用的是索尼DVM63HD磁带,宣传上提及的是使用AME II涂层技术,就个人而言,批量购买每盒45元的价格还是能够接受的。
对于配乐的考虑
像这样超低成本的短片拍摄,后期音乐也相对重要,Sapphirine Gan希望背景音乐中有些类似陈绮贞《小尘埃》那样一贯秉承的民谣风格,由于做音乐的朋友大都是雷鬼或者朋克新金属之类的,不大适合,所以在音乐学院找了位弹民谣吉他的歌手作曲。最近我们也在讨论更宽泛意义上的音乐,比如说乡村风格音乐,带点古典吉他或者手风琴、小提琴一类乐器,甚至是爵士风格相近的抒情布鲁斯之类。影像中的音乐后期创作也属于第二次创作,创作的局限性则相对明显,受影像内容以及导演思路的制约,音乐创作也非易事。
东方元素的音乐也需要体现,根据对本次摄制的经历和一些构想,过场音乐我选择了甲铃与铜钦,配合柄鼓制作一些有节奏的愉悦音乐,因为前两种乐器是喇嘛传教乐器中两个主要的旋律性的乐器,而柄鼓则是很适合前两乐器制作节奏性的打击乐器。有些转场部分,我打算录制一些统嘎,也就是海螺吹奏时的号角,按照藏传佛教的教义,螺号声代表了佛祖说法之声,洪量而穿透力强,也在某些时候与本片的基调相符合,正如Sapphirine Gan文字阐述:“思考的痛苦在于,当你越是想要脱离开来,也许却不经意地陷得越深”,那么我们做影像何尝不也是“不经意地陷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