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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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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放学都在生产队的场头上撒野。有时大人们会叫我们回去把油瓶拿来,生产队里分棉籽油,每劳力半斤。

取来油瓶后,我们跟着大人一起围在一口缸边,看他们分油。父亲是队长,自然都是父亲执秤,会计记账。到了父亲让我拿出油瓶时,一缸油也快到了缸底,这时父亲会高高地举起秤,以便让后面的人看到空瓶的重量和注油后的重量。

我家的油分到手,整个生产队的油也就分完了,没有人持有异议。在回家的路上,我常听到老人和大人啧啧称赞父亲。我不懂,回去问母亲。母亲告诉我:棉籽油的油脚沉底,越到后面领油,油的质量越差。父亲是队长,把咱家的油最后领,大伙还能说什么呢?

已经赋闲在家的父亲三十年党龄,二十三岁起做生产队长,官至大队书记。回忆当年,父亲仍很自豪。

高二那年,老师把后到的语文书分给各个组长进行二次分发。我是组长,接到手时就发现放在最下面的一本书浸了水,变了形变了色。大家都不想要这本书,没办法,只好采取抽签的办法解决。很不幸,签上“说”这本书归我,我感到很懊丧。

拿着那本书越看越不顺心,最后决定还是找学校的后勤主任调换。后勤主任根本不理睬我,还问我把这书换给他他换给谁。“缴了同样的费,凭什么让我用坏书?我换给你,你去跟书店换呀,怎能让我吃亏?!”说完把那本书摔在了他的桌上,头也不回走向教室。

上课了,语文老师把一本新书放在我桌上,而他自己却捧着那本变形变色的书。我并不脸红,你老师用不用坏书是你的事,反正不该让我用。课后,同学们也都说,当初领书时老师就该把那坏书换一下,不退就该自用。

今年三十四岁,我已有十年党龄,做了六年政府公务员。有时想起高中那档子事儿,至今不悔。

个把月前,儿子要他妈妈一起去看电影,学校里包场。我们很纳闷,学校包场大人怎能去看电影?再说,即使能去也得有电影票才成吧?儿子手一举,两张电影票在我们面前晃悠。接过一看,座位很好:13排1号、3号。

“哪来的?”儿子不无得意地告诉我们,班里有个同学请病假,多了一张票。他是班长,多下来的票就放进了兜里带回来了。“难道同学们没意见?”儿子小眼一眯:意见,什么意见?告诉你吧,就没人说个“不”字。而且,那么多同学争着跟我换电影票,我挑来挑去,换了这张13排3号,跟我事前放在口袋里的那一张是连座……

儿子才十岁,已干了两年班长,他将来是什么前途,不敢想像,因为肯定超出我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