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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岗职工》擦皮鞋的下岗职工有一段令人发笑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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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小品(江汉平原方言)

作者:江克关

时间:夏天某日晚

地点:张李家

道具:木沙发,大电视机柜,擦皮鞋工具箱

演员:李,女,35岁,擦皮鞋的下岗职工,张之妻

张,男,38岁,麻木司机,李之夫

王,男,40岁,擦皮鞋下岗职工

(李王背皮鞋箱上)

王:擦皮鞋呀!哎呀,这些人那,你郎们擦不擦皮鞋呀?擦一下吧。

李:(旁白)昨天下雨今天晴,喜疯了我们擦皮鞋的人,虽说腰酸膀子疼,但心里还是象猪油润。

王:李师傅,我今天找你郎找了半天,擦鞋协会有事找你郎,我在这里等你郎回来。

李:王师傅,既然到了我的家门口,就进去屋里说吧!

王:你的男的在不在屋里?

李:他开麻木去了,不到半夜12点,不得回来。

王:机会难得,(对观众)大家说坐不坐?

观众:坐!

王:那就坐一下吧,不坐白不坐。假如来了人,你们帮忙做证明。

(进屋)哎呀,好大个电视机呀!

李:来,王师傅,洗个手。

王:手上光鞋油,是要洗一下。(旁白)她的男的不在家,我在这屋里不象话,如果她男的回来了,只怕把我当坏人打。少坐一下就回去。

李:王师傅,你原来是搞么什的?

王:我过去在电影院里工作。

李:这好的单位,你是怎么下的岗啊?

王:七十年代放电影,弄票还要走后门。

李:不走后门看不成。

王:八十年代放电影,免免强强可保本。

李:不买票就叫你滚。

王:九十年代放电影,上门送票无人要。

李:只听见麻将馆里光人笑。

王:如今再看放电影,只有邪八在凑热闹。

李:是的是的,你郎看那,过去我们两口子在粮食系统工作,还不是蛮好的单位,现在也下岗擦皮鞋了。这擦皮鞋好是好,就是低人一等。

王:怎样低人一等?

李:你看哪,远看象个上班的,近看象个搬砖的,远看象个搞旅游的,近看是个为生活发愁的,搬把椅子象个看戏的,实际上是个受气的,满街的风景不想看,一天到黑只想围着穿脏皮鞋的人打转转。

王:我和你的看法不同,我觉得擦皮鞋至少有三大好处。

李:哪三大好处?

王:你不看我们围着穿脏皮鞋的打转转,殊不知我们把城市打扮得美丽又灿烂。

李:就是我们穿的太破烂。

王:你不看我们为生活在发愁,实际上我们下岗职工为国家分了忧。

李:就是我们的锅里没的肉。

王:你不看我们拿把椅子象是去看戏,实际上我们既赚钱又还能锻炼身体,这不是三大好处。

李:我擦了几年皮鞋,还没有听说能锻炼身体。

王:我告诉你呀,我过去有严重的肩周炎,我花了几千元到处看病,都没有看好,我擦了三年皮鞋,硬是把这病擦好了。

李:这叫皮鞋擦三年,看病不要钱。王师傅,歇一下,看球赛。(李下场端水上)

(张酒醉上场)

张:常言说的好:男人不醉,女人没的小费,女人不醉,男人没的机会。我是小费机会都没有,只有跟着老婆求。今天生意好,搞了八十多,几个麻友敲酒喝,研究象那样把麻木生意搞活,一高兴,喝的杨树不认得柳树了。(拿钥匙开门)是郎找不到眼了?开门!!

李:快,我的老公回来了。

王:怎么办呢?

李:我的男的好都好,就是心眼有点小。他蛮喜欢吃醋,你快躲一下。

王:紧急避难?躲到哪里?

李:就躲到电视机柜子里。

王:这热死人嘛!

李:乘他去洗澡,你开门往外跑,不就行了。(王躲进柜子)

王:我怕是黄古泥巴落到裤裆里——说不清白哟。

(李开门扶张进屋)

李:老公,你今天怎么这早就回来了?

张:今天有球赛,提前回家来,这左眼皮乱跳,是不是屋里要错拐。

李:你喝的象个鬼像了,瞎说么什?

张:老婆,今天生意怎样?

李:今天生意好,搞了三十几快钱。

张:那我今天和你两个都是喜获丰收,总收入突破了百元大关。

李:你快去洗澡去。

张:唉,今天电视机上放球赛,不慌。

李:打球有么什好看的。

张:今天是甲a冠亚军决赛,我一定要看。哎呀,早就开始了。2号……传9号……传中锋……射门!!哎呀偏了。(起身做动作)带球……走……走……走……传底线……吊中……哎呀见鬼!这个裁判怎么乱判,这个混帐裁判,……这个裁判太差劲了。

李:上半场完了,快洗澡去。

张:慌么什?下半场看了洗。

(王在柜子里说:我又没有做亏心事,怎么要受这个罪,这还等到什么时候去,热死我了,管你个鬼,出去的。)(王穿短裤背心出)

张:唉?还有半场球,你这个裁判怎么跑起出来了?

王:这不是中场休息吗,热死我了。

张:你的球吹得太臭了,裁判贵姓?

李:真是喝麻了。

王:不敢姓王。

张:你姓王不等于为王,想罚那个就罚那个,想要那个下岗就给红牌?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一点雨水你就泛滥,给你支吹雀子你就乱判,你你……不叫东西!老婆,我想吐。(对王)你等到,我吐了再来跟你算帐。

李:快到卫生间去,吐去吐去。

(王穿衣)

王:你看你,把我搞的象做强盗似的。

张:好多了,常言说,酒喝一斤不要紧,猪娃子一下就清醒。

李:老公,来客了。

张:哪个来了?

李:我们擦鞋协会的王师傅。

张:(握手)王师傅,你好你好!

王:这开麻木的劲是大。

张:刚才那裁判让我教训了一顿,下半场可能不得乱吹了的。

王:你说得对,你说的对。

张:王师傅,你来我们屋里有么事?

王:有喀事。

张:安?还有事?

王:是这样的,昨天县里把我们弄去开了一个文明城市建设协调会,跟我们擦鞋协会布置了一些任务。

张:那你们擦皮鞋的地位还蛮高咧。

李:王师傅,我们有什么新任务?

王:要求我们在每条街上设一到两个擦鞋点,把大部分散兵游勇集中到一起,实行规模经营。

张:满街都是提木箱子的是不好看。

王:还要组织一支擦鞋游击队,专门袭击那些长期不擦皮鞋的懒汉。

张:不让他有损于我们的城市形象。

李:他跑到厕所里蹲着了都要跟他把那皮鞋擦亮的。

王:另外,我们擦鞋用的木箱子也要改一改。

张:你们那个木箱子象个猪槽。

王:要对人和箱子都进行重新包装。

李:那要达到一个什么标准?

王:远看象归国华侨,

李:那近看呢?

王:近看象情人赶潮。

张:那真是哑巴过喜事——好的没的话说了!

王:你郎们先忙,我回去改木箱子去。

张:坐一下再走嘛!

王:还坐个鬼吧,把我吓了一身冷汗,还不快点跑!

张:那就慢走啊,老婆!我怎么看这个王师傅,都象那个裁判那?

李:不要瞎说了,快喀回去休息去!

张:老婆,他是裁判!他是裁判!

(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