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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日、土圭、八卦、西汉水、成纪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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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测日是远古人类的重大活动,人类的进步与测日密切相关。测日的仪器为土圭,由土圭演绎成了八卦。八卦本来只代表方位,是古人构建的宇宙模式,也可能是最早的八个数字符号或记事符号,后人却赋予其更多的内涵,最终演绎成了一种诡奥难懂的神秘文化。八卦起源于和仲测日标位点所在地西汉水上游的峁水河谷,完善于帝尧,被伏羲文化所吸收融合,进而成为伏羲文化的重要内容。八卦的最早流行区域是西汉水上游和渭水上游,后随伏羲族的东迁逐步走向了整个华夏大地。

[关键词]八卦;西汉水;成纪;伏羲文化

[中图分类号]K8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1)024-0005-05

测日、土圭、八卦、西汉水、成纪,这些命题看起来互不联系,但在我国上古文明的发展史上,却有着不可忽略的关联,笔者不揣浅陋,愿以管见就教于方家学者。

一、测日是远古人类的重大活动

太阳与人类密切相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产生活方式,使人类从自己的童年时期起便开始了太阳崇拜?q?和对太阳升降规律的观察,即测日活动。

古籍中有许多有关测日的记载。《淮南子・天文训》:“日出于D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是谓晨明;登于扶桑,爰始将行,是谓F明;至于曲阿,是谓旦明;至于曾泉,是谓蚤(早)食;至于桑野,是谓晏食;至于衡阳,是谓隅中;至于昆吾,是谓正中;至于鸟次,是谓小还;至于悲谷;是谓J 时;至于女纪,是谓大还;至于渊虞,是谓高舂;至于连石,是谓下舂;至于悲泉,爰止其女,爰息其马,是谓悬车;至于虞渊,是谓黄昏;至于蒙谷,是谓定昏。”

《淮南子》为西汉时古籍,内容庞杂,许多史前文献和历史神话因之得以保存和流传。《天文训》所载关于太阳运行中的地面对应点,应是对远古时期先民们所设测日标位点的神话式的表述,而各标位点的连接,则是古人观念中太阳圜天的运行轨迹。

不惟如此,现存古籍还多有远古时期人类有组织和专职官员测日计时的记载,如:《山海经・海外西经》:“羲、和为帝日官。”《国语・楚语下》:“颛顼……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国语・郑语》:“黎为高辛氏?r?火正……”《书・尧典》:“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书・吕刑》:“(黄帝)乃命重、黎,绝地天通,罔有降格。”(孔传曰:“重即羲,黎即和。尧命羲、和,世掌天、地、四时之官。”)《史记・历书》:“黄帝考定星历……于是有天、地、神、祗、物类之官,是谓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乱也。”《史记・天官》:“昔之传天数者,高辛之前重、黎,于唐虞羲、和,有夏昆吾,殷商巫咸,周室史佚苌弘,于宋子韦,郑则稗^,在齐甘公,楚唐昧,赵尹皋,魏石申。”(《索隐》:《系本》及《律历志》:“黄帝使羲、和占日,常仪占月,臾区占星气。”)《史记・太史公自序》:“昔在颛顼,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周易・系辞下》:“伏羲氏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

以上记载透露的历史信息是:早在伏羲时期,先民们即有了测日活动,而其后的黄帝、帝尧等,代代相传,测日便成了制度。

测日的深远意义,正如叶舒宪先生所说:“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人类文明史的发生与太阳的启示简直是分不开的。或者换一种更确切的说法,是定居生活的人类为了生产的需要所进行的太阳观测,终于将人本身从与兽类相周旋的史前蒙昧状态中提升了出来,迈进一种崭新的有秩序、有节奏的社会生活的门槛。”?s?正因为有如此重大的意义,《尚书・尧典》将测日活动放在了特别突出的位置。

二、土圭与八卦

据考古发掘实物和史籍记载,先民测日所使用的仪器就是土圭。《周礼・地官・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景(影),以求地中。”《周礼・春官・典瑞》:“土圭以致四时、日、月。”

关于土圭的形制,《辞海》(1979年版)描述:土圭“包括圭和表两部分:表是直立的标竿,圭是平卧的尺。表放在圭的南、北两端,并且同圭垂直”。《辞海》描述的土圭是后起的比较成熟、完善的形制,远比原始形制要复杂和精确得多。《周礼・考工记・玉人》的描述极为简单:“土圭尺有五寸。”郑玄以为,“于所平之地中央树八尺之臬”即为土圭。笔者推测,远古时期的土圭形制应相当简单,即先筑一个高大土堆,顶端呈水平状且刻划经纬分度线(为圭),在各条经线的相交处,亦即土堆顶端的中央,竖一垂直的八尺长竿(为表),根据日光下长竿投影的长度和移动的位置测定时间,确定四时,即所谓的“标竿测日”。河南登封告成有周公测景(影)台,据记载建于东周时期,唐时僧一行所改建,其形制应与原始形制比较接近(见图1)。

1965年,在江苏仪征石碑村1号东汉墓出土一铜制圭表,圭长34.5厘米 (合汉制1.5尺,边缘刻尺寸单位),表高19.2厘米(合汉制8寸),恰恰是郑玄所描述的传统圭表高度8尺的1/10,是一只便携式圭表(见图2)。但其形制已比较完备,当与原始形制有很大区别。

关于土圭测日的方法,《周礼・考工记》描述:“置以县(悬),x以景(影),为规识(志)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昼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也就是说,人们根据表在圭的刻度上投影的长度测定早(朝)晚(夕)和节气,并由此推定一个回归年的长度。郑玄在此段文字下注云:“于所平之地中央树八尺之臬,以悬正之,视之以其景,将以正四方也。”即用土圭所测日影确正四方方位。如此看来,土圭有测日和正方位?t?两种功能。

需要指出的是,土圭测日之制大约始于帝尧,故“尧”字亦作“”,是“土圭”二字的合文,甲骨文“尧”字作“■”,正是两个土圭与一个人的合文,亦可为证。

现在讨论 “卦”。“卦”字从圭从卜。“圭”字甲骨文作“■”(合18546■组)、“■”(合15147宾组)、“■”(合11006宾组),酷似竖立的土台,与笔者推测的远古土圭形相近。金文作“■”(师■方彝)、“■”(五年■生簋)、“■”(诅楚文)、“■”(古陶文),从上下二土。但需要特别指出的是,金文“圭”字所从之“土”,与同期金文或金文构件作“■”、“■”者有明显区别,故笔者认为金文圭纵横相交之似“土”者,乃土圭经纬分度线之象形。甲骨文、金文均未见卦字。圭上古音属见母支部,拟音为kiwe,《广韵》古y切,拟音为kiwe;卦上古音亦属见母支部,拟音为kwe;《广韵》古卖切,拟音为kwai。?u?可见,“圭”、“卦”同源同声,以“圭”为“卦”的本字。直至秦篆,给“圭”配置了“卜”字,才有了“卦”字。至于“卜”字,小篆作“■”,与甲骨文作“■”像甲骨灼裂兆纹显然不同,则直象土圭之制所竖立的标竿(表),右边悬挂的构件正是系在标竿上用以正标竿而下垂的绳子。“卜”、“表”上古同属帮母,亦可为证。细细审之,我们惊奇地发现,“卦”字正是土圭之制的写生图。

显而易见,卦的本意是土圭,其内涵便是测日,并根据测日结果测定方位。

所谓“八卦”在原始意义上是指圭所标识的乾(南)、兑(东南)、离(东)、震(东北)、巽(西南)、坎(西)、艮(西北)、坤(北)八个方位及其所含的历数。?v?八卦原用积划符号标识(按上述顺序分别为■、■、■、■、■、■、■、■),反映了先民积划成数的史实,也很可能是最早的八个数字符号或记事符号。?w?秦汉间人们增加了文字标识符号,遂成积划符号和文字符号并存的文化现象,同时赋予了这些符号更多的内涵,使之最终演绎成为一种诡奥难懂的神秘文化。

在远古时期,先民的时空观念是混同的。?x?由此可知,卦(八卦)实际上是先民构建的宇宙模式,不仅有标识时空的神圣意蕴,而且是整个宇宙观的核心和指导一切社会活动的基本理论,以致先民们的所有活动,都要预先求得卦的认可和指导,以寻求时间和空间的最佳切合点或曰最佳和谐坐标,争取最有利于“我”的结果。卦的产生,是先民从野蛮走向秩序、从蒙昧走向文明的一个里程碑,是华夏民族文明发展的重大飞跃。从这个层面讲,卦在华夏民族的文明发展史上曾做出了不可替代的特殊贡献。

三、圭、卦、伏羲

卦源于土圭测日,那么,这个测日点在何处呢?在讨论此话题之前,我们先看古籍的有关记载。《尧典》在“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之后,紧接着说:

分命羲仲,宅芬模曰D谷,寅宾日出,平秩东作,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厥民析,鸟兽孳尾。

申命羲叔,宅南交(曰明都),平秩南讹,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鸟兽希革。

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饯纳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厥民夷,鸟兽毛馈

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其民T,鸟兽彰。

祝中熹先生认为,这段文字中的“芬摹⒛辖弧⑽鳌⑺贩皆蛭地名实指无疑”。?y?笔者在《也谈地地望》一文中论证,上述四地其实只是“宅”地,而真正的测日标位点依东、南、西、北次序述,则分别为D谷、明都、昧谷、幽都,这些测日标位点同时还兼有祭日(太阳神)和祭星的功用。其中东、南、北宅地和测日标位点与本文内容无涉不论,惟和仲一族宅地“西”即位于西汉水上游的西犬丘,亦即汉代西县;其测日标位点 “昧谷”即位于西汉水上游北岸的峁水河谷,该河谷“六八图――费家庄遗址”(亦称“六八图――费家庄文化圈”)范围完全具备了和仲族聚居并设立测日仪器――土圭的所有条件,并综合各种因素分析,和仲族设土圭于峁谷天台山测日的可能性极大。正因为与土圭测日有关,从圭从邑的“”地源于峁水河谷。???这也就是卦的产生地。时至今日,西汉水中上游地区的礼县龙鳞、西和县坦途关一带还保留着传统的 “说春”风俗,是和仲测日“敬授民时”的历史遗存,也是西汉水地区为测日点在民俗学上的例证。???

需要指出的是,在先民时期,各地的记事方式和记事符号不同,再加上以后文化传承系统的不同,故其他地方的土圭测日可能形成了其他文化符号,惟“西”地发展成了“卦”,并出现了以土圭测日命名的“”地。

卦之所以产生于“西”地,有其深厚的文化背景。这个文化背景就是伏羲文化。

《易・系辞下》:“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司马贞《补史记・三皇本纪》:“太庖牺氏,风姓,代燧人氏继天而王……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旁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始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史记・太史公自序》:“余闻之先人曰:伏羲至纯厚,作《易》八卦。”

以上引文,司马贞源于《易・系辞下》。以伏羲“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而作八卦之说显然不合情理,但“仰观天象”而作卦,却与土圭测日而卦完全相符,看来,圭之成卦确与伏羲有关。也就是说,帝尧时期的土圭测日之制最终演变成卦,是伏羲文化对帝尧测日之制的融合和利用,进而成了伏羲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这便是历史上并不少见的文化融合现象。这里面有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继承了伏羲文化的部落首领或部落联盟首领用其所掌握的权力支撑整理和推广土圭之制而成卦,并以之治理部落或部落联盟。

这里便发生了一个伏羲时期与帝尧时期的时代差问题。其实,伏羲与帝尧均为神话历史时期神话人物,都是该历史时期的文化符号。这种神话式文化符号的事迹在古籍记载中往往多有重合或重叠,而在历史长河中,这种事迹的重叠或重合部分又往往会归并为一个符号,并且以某一个神话人物象征创造者,伏羲之作卦,正是这样历史现象的产物。从“圭”字到“卦”字的演进所透露的历史信息分析,卦的最终形成,当在战国、秦汉之际,最早不会早于战国时期。也就是说,卦的创成,伪托了伏羲这个在华夏民族有深远影响的文化符号。所以,不必要用历史学意义的时间观去做作卦时代的推究。

四、西汉水、仇池山、成纪

虽然卦之作伪托于伏羲,但伏羲作为一种在华夏民族发展史上影响至巨的文化符号,必然有其发源之地。而伏羲文化的发源地,也就是卦发源和兴起之地。

《补史记・三皇本纪》:“太庖羲氏,风姓,代燧人氏继天而王。母曰华胥,履大人迹于雷泽,而生庖羲于成纪。”

《太平御览》引《遁甲开山图》:“仇夷山,四绝孤立,太昊之治,伏羲生处。”

《路史》:“(太昊伏羲)生于仇夷(池),长于成起(纪)。”

《水经注・渭水》:“瓦亭水(葫芦河)又南迳成纪县东,……故渎东迳成纪县,故帝太庖牺所生之处也。”

《独异志》:“昔宇宙初开之时,只有女娲兄妹二人在昆仑山,而天下未有人民。议以为夫妻,又自羞耻。兄即与其妹上昆仑山,咒曰:‘天若遣我兄妹二人为夫妻,而烟悉合;若不,使烟散。’于烟即合,其妹即来就兄,乃结草为扇,以障其面。”

罗泌《路史・后纪二》引《风俗通》:“女娲为伏羲之妹。”卢仝《与马异结交诗》:“女娲本是伏羲妇。”这是对《独异志》的注脚。

从上述记载看,伏羲的出生地有两个,即仇池山和成纪;活动地有一个,即昆仑山。

仇池山位于西和县西南部的西汉水中游,郦道元《水经注》云:“汉水又东南迳瞿堆西,又屈迳瞿堆南,绝壁峭峙,孤险云高,望之形若覆唾壶其高二十余里,羊肠蟠道,三十六回,《开山图》谓之仇夷。所谓积石嵯峨,箩隐阿者也。上有平田百顷,煮土成盐,因以百顷为号。山上丰水泉,所谓清泉涌沸,润气上流者也。”汉水即西汉水,瞿堆、仇夷即仇池山。仇池山为魏晋时期天水杨氐所建仇池国腹地,现上有伏羲崖、伏羲庙等与伏羲有关的自然和人文景观。仇池遗址已被列为甘肃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成纪地望在学界争议较多。1982年地名普查时,经过实地考察,专家学者对其地望及其变迁才有了比较一致的意见。成纪古城遗址位于静宁县治平乡,为西汉所置成纪县治,即治平成纪;唐开元中因地震将秦州治迁置显亲川,成纪亦由治平移治于此,此为显亲成纪。大中后,秦州州治、成纪县治一并南迁,依雄武城建秦州,州与县倚,此为秦州成纪。治平成纪和显亲成纪在今葫芦河流域,秦州成纪治所在今天水市区。平治成纪古城叠压在一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上,该遗址有仰韶文化、马家窑文化、齐家文化灰坑,周边台地有四个仰韶文化、马家窑文化遗址和多处秦汉墓葬群,证明平治成纪历史悠久。综合看,自古以来,成纪地望在渭河上游的今天水秦城到平凉静宁一带。

昆仑山地望及含义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惟《水经注》地望与本文有关涉。《水经》云:“漾水出陇西氐道县筅I剑东至武都沮县为汉水。”郦道元《注》云:“阚S云:汉或为漾。漾水出昆仑西北隅,至氐道,重源显发,而为漾水。又言,陇西西县筅I剑西汉水所出……又云:漾水出x道,东至武都入汉。”

漾水、汉水即西汉水,出筅I轿鞅甭础9咆o道即陇西,陇西西县即今礼县东部(包括秦城区西部)地区,筅I郊唇衿胧偕剑位于秦城区西部与礼县东部接壤,其地望正与《水经》和郦《注》相吻合。所谓“漾水出x道”者,为o道所辖西县亦即陇西所辖西县之概言。可见,阚S所云漾水所出之昆仑,无疑便是筅I揭布雌胧偕秸摺???

如上论证,古籍中所记载的伏羲的两个诞生地仇池和成纪、一个活动地昆仑的大体地望就基本确定下来了。将之连接起来就可以看出,远古时期伏羲部落的早期活动范围就在西汉水上游到渭水流域及其支流的葫芦河一带。

近年来,在上述地域内的渭水流域大地湾,发现了上限为7800年的史前文化遗址;在西汉水流域的宁家庄遗址,发现了大地湾一期文化陶片。学界倾向性意见认为大地湾文化是与伏羲文化相对应的史前文明。

综上所述,从西汉水流域到渭水上游这一片区域是伏羲文化的诞生地及其早期活动范围,也就是卦的发源地和兴起地。之后,伏羲族便“徙治陈仓”,“都于陈”,逐步东扩,走向了整个华夏大地,同时也将卦文化带到了整个华夏大地,并与其他文化相融合,最终形成了华夏民族的主流文化。

五、结语

卦是具有深远影响的伏羲文化的特质符号,源于帝尧时期和仲一族的宅“西”测日。“卦”字是测日仪器土圭的象形。“卦” 理论的完善和实践发端于战国、秦汉,不会早于战国时期。卦的最早流行区是西汉水流域到渭水流域的上游地区。

[注 释]

?q?我国太阳神崇拜的记载非常丰富,大体有如下几个方面:

岩画中的太阳神崇拜图案非常多,太阳神抽象符号多为■、■、■、■。

陶文有■,甲骨文有■、■、■,金文有■、■,丁山先生认为是太阳神的象征。见丁山《中国古代宗教与神话考》。

古籍对太阳神崇拜仪式的记载。《史记・乐书》:“汉家常以正月上辛祠太一甘泉,以昏时夜祠,到明而终。”太乙即太阳神。《尚书・尧典》:“寅宾出日……寅饯纳日。”为迎日(出)之祭和送日(入)之祭。甲骨文有“宾日”、“出、入日”、“又(侑)日”,郭沫若据之断定殷人每天早晚均有迎日出、送日入的礼拜仪式。《礼记・祭仪》:“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夏后氏祭其暗,殷人祭其阳,周人祭日,以朝及暗。祭日于坛,祭月于坎……祭日于东。”为报祭之仪。

将太阳人格化为太阳神,由部落或部落联盟酋长充任,受到顶礼膜拜。何新《诸神的起源・太阳神与远古华夏民族》认为太皓、太昊、帝俊、舜都是太阳神的尊号。王国维《观堂集林》卷9:“观殷人之名,即不用日辰者,亦取于时为多。自契以下,若昭明,若昌若,若冥,皆含朝莫明晦之意。”姜亮夫《楚辞学论文集》:“古帝王中有太昊、少昊、金天、葛天、祝融诸帝王,此光明崇拜之反映于最高统治阶级之说明。至夏以后,则帝王多以日名……殷人则帝王与帝王之妃或母亦皆以日为名。”

?r?《史记・五帝纪》:“黄帝崩……子高阳立,是为帝颛顼也……帝颛顼崩,而玄嚣之孙高辛立,是为帝喾。帝喾高辛者,黄帝之曾孙也。”

?s?叶舒宪:《中国神话哲学・神话思维的空间观念的起源》,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202页。

?t?叶舒宪《中国神话哲学・神话思维的空间观念的起源》云:“《周礼》开篇第一句所规定的:‘惟王建国,辨方正位。’注家解释此句说:‘……辨,别也。先须视日景(影)以别东西南北四方,使有分别也。’”

?u?郭锡良:《汉字古音手册》,商务印书馆2010年版。

?v?《易・系辞上》:“易有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极是指广袤无垠的宇宙,两仪是指太阳升落的方位,亦即东方和西方;四象初指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后引申为四季;八卦是指东、西、南、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位。宋兆麟等人云:“我国的许多民族是先知道东西方向,后来才有南北方向的知识。景颇族称东方为‘背脱’,即日出的方向;称西方为‘背冈’,即日落的方向。”(《中国原始社会史》,文物出版社1983年版)叶舒宪在《中国神话哲学・神话思维的空间观念的起源》中指出:“考察空间意识的起源,我们发现构成原始空间意识之基础的是方位观念……一是从二方位观念跃进到四方位观念;二是从平面的四方位观念跃进到立体的七方位空间观念……(先民)已经从太阳的出没的直观表象中确定下来的东西两方位自然同‘二’ 这个数字一起获得了某些神秘蕴含。”宋、叶两位先生的论述是对上引《易・系辞上》观念的最好诠释。可见先民的方位观念和空间来自对太阳的观察。而方位观念又变换成了“数”的观念,在漫长的历史演进中,数又与历法紧密地结合了起来。

?w?甲骨文将“一”、“二”、“三”、“四”分别写作“■”、“■”、“■”、“■”,反映了先民积画记数的史实。《易》(卦)虽然与甲骨文是不同的符号系统,但通过甲骨文可窥见先民积画记数的基本规律。《易・系辞上》:“易有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易》之“太极”是指太阳,“两仪”是指太阳出没的两个方位,“四象”是指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八卦是指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位。将之转换为数字,就是1、2、3、4、5、6、7、8。特别要强调的是“两仪”的特殊位置。在方位上,“两仪”是指东、西,转换成数字是1和2;“两仪”是由“太极”这个直觉上没有方位感的宇宙表象生成的。它的形成,标志着人类有了两极方位空间意识,是人类认识上的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飞跃,所以在《易》中它是基础,用用表示太阳升起的符号■(朝、白天、阳)和表示太阳落下的符号■(夕、黑夜、阴)标记。还要指出的是,先民是以白天(■)和黑夜(■)的消长做一个整天的整体认识的,所以,卦(易)以■、■两个符号为基础,另辅以■、■两个符号中的任意一个以强调黑白消长,■符号多,则表示白昼的成分多;■符号多,则表示黑夜的成分多。这样就形成了三个符号为一个单元,共同表示一个时间段。■(乾),全部为白昼符号,代表白天的到来,假设为早晨6~9时;■(兑),已经有表示黑夜的符号出现,则标识太阳向没入方向开始运行,假设为早晨9~12时;■(离),表示黑夜的符号向中间移动,标识太阳向没入方向的进一步运行,假设为12~15时;■(震),两个表示黑夜的符号出现,而标识白昼的符号处于最边沿,标识太阳向没入方向的再进一步运行,假设为15~18时;■(坤),全部为黑夜符号,太阳完全没入,黑夜已经到来,假设为18~21时;■(艮),表示白天的符号在黑夜出现,标识黑夜开始向白天转变,假设为21~24时;■(坎),表示白天的符号向半夜移动,标识黑夜向白天的进一步转变,假设为子夜0~3时;■(巽),表示白天的符号加强,且表示黑夜的符号处于边沿位置,标识黑夜即将过去,黎明即将到来,假设为次日凌晨3~6时。八个卦的符号,完整地标识了太阳的周天运行时段,与《淮南子・天文训》记载的先民观念中太阳圜天运行的轨迹基本相吻合。在先民时期,方位同时也是数字,方位符号亦即数字符号。我们按照先民积画成数的记数规律,将《易》八个符号拆分开来,就会发现,这八个符号全部由■、■两个基本符号另加一个该两个符号中任选的强调符号共三个符号竖向累积而成,而这三个符号,最多也只能累加成八个符号。可以肯定地说,八个符号也即伏羲文化系统先民的1、2、3、4、5、6、7、8这8个数目字。亦可参见赵逵夫先生《八进位制孑遗与八卦的起源及演变》(见《伏羲文化》,中国社会出版社1994年版)。

?x?叶舒宪:《中国神话哲学・时空混同的神话宇宙观》,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12页。

?y?祝中熹:《早期秦史・西迁篇》,敦煌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第63页。

???田佐:《也谈地地望》,《天水师范学院学报》,2010年第3期。

???观时授历至迟在三代时期已成定制,但限于当时的技术水平和交通条件,测日机构测得时令、节气后,一面汇报部落联盟(进入阶级社会后为朝廷),一面派人四处宣播,宣播员演变成了后来“说春”的“春倌”。

???范三畏:《旷古逸史――陇右神话与古史传说》,甘肃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田佐:《话说西汉水》,文联出版社200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