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古玩行话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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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曾在《收藏》杂志上两次发表过沪语古玩行话，现又整理出一批。这些海派古玩行话，必须用“上海闲话”来念。它们不仅流行于上海，也流传于江苏、浙江、安徽地区。这些行话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海派收藏的文化特色。

掼散泛指古玩经营中卖方生意受挫，或者暗机泄露、西洋景拆穿，也含有遭受麻烦之意。沪语“掼”，义同扔、摔、甩，“散”即含破碎的意思。此语从“刮三”衍生。

勒子价指买卖的最高或最后的封顶价，也可简称“勒子”，如“勒子多少？”此语来自麻将术语，系指一场麻将中的封顶输赢额。上海人搓麻将时，以筹码计输赢，筹码统称为“子”。“勒子”，意为将钱额勒定在一定的数目里。“勒子价”的同义词，还有“煞根价”。

铲地皮人们将古玩贩子挨家挨户上门收旧货的行为称为“铲地皮”。此语虽与“跑筒子”为同类词，但所指有所不同。“跑筒子”指古玩贩子，“铲地皮”却是指收旧货的。

割肉此语源于股市俗语，喻股市下跌时，股民亏本将股票抛出，如同割掉自己身上的肉一样。此处的“肉”，意同“利”。另一句行话“肉刀”，即厚利或丰利的生意。

生活沪语“生活”有两个含意、两种读音。一意为日子，读作sēn huó，接近普通话；一意为劳作、活计，读作sán wō，是一个老“上海闲话”。古玩行话中的“生活”，指后一层意思，即生意的活计。

坑子货泛指卖不出去的积压货物。此语形成于20世纪80年代，人们对那些积压卖不掉的商品，嗤之以“坑子货”，或者干脆叫“坑子”。意近垃圾货。

老充头沪语“老充头”中的“充”，意为冒充、充当、充假。“老”是一个形容词，而“头”则是沪语中的一个常用的语助字。“老充头”即以假乱真的赝品。

套棺材这是鉴定书画的行话，指对古书画通过挖换画心而成的造假之作。这种造假行为常常是将觅来的无名古书画挖掉画心，再将仿造的有名头的作品装裱进老轴里，经过作旧以伪充真，坑害买家。

巴子原为青帮切口，又作“靶子”。改革开放后，形成上海的俗语，指不懂上海市面交易行情而容易被骗的人。此行话最初用于乡下人，称乡巴子，后来用到港台人士，如台巴子、港巴子，再后则泛指不懂市场行情的人。属贬义词，使用时常与“斩”字相连，如“斩伊（他）格憨巴子”。

炸药包在古玩生意场上，人们将某些造假程度极高的赝品，比喻为“炸药包”。能被称得上为“炸药包”的东西，除造假造得好外，还必须具有埋伏得巧妙的环境，通常选择的埋伏点在大有历史渊源的乡村，或者是有来头的世贵后代。同义的有“埋地雷”一词，所不同的是“埋地雷”是种行径，而“炸药包”则是指物品。

枪店指以导游拿回扣、获取暴利的外宾艺术品商店。此行话起源于20世纪80年代。外宾购买中国艺术品常以书画为多，而中国书画一般以卷轴装帧，外宾买书画被喻为“扛枪”，而导游则被称之为“”。在人们使用此语的含义上，“斩客”的成分占有很大的比重。

粗码细夹板此话来源于钟表术语。码是手表里的擒纵结构，它的精确与否直接关连到手表的功能与价值，而码是装置在夹板上。“粗码细夹板”，多指那些表面精致、内材却粗糙的工艺品或收藏品。此词的指向，主要是讲有外装与内材相连的物品，以机械制品为主。有时也影射那些外表装懂、腹中空空的人。

二先生沪语“二”读作“念”。此语源于斗蟋蟀，指被斗败过的或经不起斗的蟋蟀。“二先生”通常指那些在古玩生意上失意的商人，嘲讥他们像斗败的蟋蟀，是沪语“缩货”的同义词。“二先生”通常指他人，而决无自称“二先生”的。

朝天一枪对那些开价时狮子大开口的作法，上海人称之为“朝天一枪”，喻义这是要杀伤人的天价。上海人的闲语常常很形象，一针见血，从“朝天一枪”即可略见一斑。有时为夸张，会说“乖乖，朝天就是三枪”。此语系讥讽别人，决不自喻。

分“分”在上海闲语中即为钱财、钞票。“分”源于麻将术语的将输钱称为“坏分”。由于“分”字较含蓄，因而引申出不少词汇，如赚钱为“扒分”“拉分”，用钱为“挺分”，赢钱为“进分”，输钱为“坏分”，零钱为“癞头分”，找钱为“弄分”。与“分”同义的还有“米”，但不能说成“坏米”，只能讲“拉米”“抓米”或“进米”。

搭积木编故事的代义词。“搭积木”原是一种儿童游戏，借用来比喻古玩商人的编故事骗人，像搭积木一样，既有美丽的空架子，又不堪一击。暗喻古玩商人坑骗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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