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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 重走南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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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哥伦布之前,维京海盗们就已经从水路抵达格陵兰岛,甚至美洲。1882年,Fridtinf Nansen(南森,1861~1930,挪威北极探险家,博物学家及外交家,曾获1922年诺贝尔和平奖)续写了维京人的传奇,他使用一艘捕猎海豹用的渔船穿越格陵兰水域:1893年他踏上了一生中最艰巨的远航,操纵“前进号”(阿蒙森后来的南极远征也使用了这艘船)前往北极。按计划,船将沿“东北航线”行驶直至被冻结在浮冰上,然后随冰块一道漂向北极。然而随着航行的深入,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摆放在眼前:仅凭前进号是无法如预期般到达北极的。因此,南森与乔纳森(Hialmar Johansen)在84°4'的位置弃船,决定向北继续步行。

两人于1895年3月14日开始徒步,配备了三个雪橇,两条独木舟以及一队爱斯基摩犬。一个月后抵达北纬86°14',然后掉头返回,希望能在北纬83°附近找到陆地。可惜事实没有料想的顺利,独木舟直到7月24日才派上用场,他们发现了一些岛屿。他们在那里过冬,就地取材用石块垒了一座小屋,依靠捕猎海象与北极熊维生。

2007年6月28日,距Borge Ousland与Thomas Ulrich从北极点出发59天后,“难以置信的时刻,”他们发回的急电中写道,“我们终于到达南森与乔纳森的冬季营地!无需绕道Cape No rway,只要穿越山脉,最后划半小时的独木舟即可。最终在离海岸线仅20米的地方,我们找到了两位探险先锋昔日过冬用石屋的废墟。几面用石头堆砌的墙体依然屹立在那儿,此外还找到了外表紧裹着海象皮的巨大木质屋脊。我们在附近发现了北极熊与海象的骨架;看上去俩哥们当年吃了不少肉。他们就是在这里度过长达七个月的冬季,没有丧失信心甚或疯掉实在可以称作奇迹。真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从北极出发重走历史上著名的南森路线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尤其考虑到要在盛夏时节通过靠近陆地的浮冰区。而且,当他们装备着滑雪板。雪橇与单人艇从北极出发时,还没有拿到进入俄罗斯领土的许可证。

第一个目的地是北纬86°14',这是南森与乔纳森1895年远征中到达的最北端。两人各自拖拉170公斤的装备,用一个小型雪橇装载部分燃料后系在单人艇尾端,这样在粗糙冰面上前进时可以节省些力气。他们还准备了防水服,很快原本宽阔平坦的冰面就转变成了对拖着沉重的单人艇行进非常不利的起伏冰。气温介于相对暖和的-15℃至-10℃间,“尽管没有树,也看不到鲜花盛开,但事实上这里已经进入春天了。”他们报告说。

冰质依然坚硬且为积雪覆盖,很少有开放的水道。Borge与Thomas甚至好几次需要借助风筝滑雪的方式前进。5月5日,他们在北纬89°附近看见了此行中的第一头北极熊,为此两人不得不在营地里安置了防熊电网。

冰面越发崎岖,周围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标志物。当他们学会如何在粗糙冰面上找路后,前进速度明显加快。从极点出发仅40天后的6月12日,两人已经到达离海岸线只有15公里的地方。陆地首次出现在Borge与Thomas的视线中;地平线之上是一段奇异的线条,荚状云笼罩在浮冰区的上方,渐渐显露出弗朗茨・约瑟夫领地的第一座岛屿。水手们庆祝着他们的发现,Borge与Thomas就像两个孩子跳个不停,兴奋地大声嚷嚷。

可当第二天终于来临时,情形却在急转直下。“冰质很恐怖,破碎,融化得非常厉害。通道里挤满了晶莹的浮冰;更糟的是,我们被卷入一股力量强大的北向洋流中――在把两条单人艇拼成一艘双体船,奋力划行六小时后,我们总共只沿正确的方向行驶了50Q米。当时的场面令人担忧,所有东西都在移动中……”两位向来用词谨慎的探险家在报告中写道。

“岛前方能看到常见的乌云,预示着那里是开放的水域。过去43天我们一直在尽量避免进入类似的水面,但现在我们需要朝着它的方向直达陆地。”

6月14曰,远征第45天,“我们知道今天将成为登陆日。”清早醒来后,两人发现他们已被洋流向北拽回到昨天出发时的位置。“经过十个小时的艰苦努力,我们又回到正确的航道中,重新行驶在巨大而宽广的水面上。运气终于好转,与陆地连接的冰质非常理想。经历近25小时的动荡不安后,我们到达Little Eva Liv岛。遗憾的是由于陆地的外沿陡峭遍布冰川,致使我们没法真正意义上登陆这座岛屿,最后,我们在悬崖下找到一块地方,足够建立在陆路上的第一个营地。”

巧合的是,Viktor Boyarsky也在此时帮助他们搞掂了进入这座拥有119座岛屿的庞大群岛的通行证。“Borge与Thomas的俄方人非常努力地工作,最终克服了所有障碍。”探险队的后方团队说。前方将是又一个45天,沿着南森与乔纳森的足迹,穿越弗朗茨・约瑟夫群岛,到达西南角的Cape Flora。

这是一段陆地与碎冰交织的路程。6月19日,由于路线情况实在危险,他们选择返回陆地,并设法登上一座岛屿的顶端以更清楚地观察洋面的总体状况。此刻的北冰洋部分冻结,留出许多开阔的水面以及很难越过的冰带。

他们穿戴好滑雪靴与防水服再次上路,“最初的1.5公里用了三小时,很困难。我们基本上就是不停地从一个冰块划向下一个冰块。但是突然间,冰质令人惊讶地好转。我们遇到了冻得非常结实的冰面,能够在这里建立营地。一头年轻的雄性北极熊在附近晃悠,”熊就在20米外,我们都已经准备好用胡椒粉、橡胶子弹等招呼它。

6月22日,Borge与Thomas完成从弗雷登岛至霍夫曼岛的漫长海上通道的最后一段。“我们在滑雪板下找到了土壤,真正坚实的土地,而不仅仅是冰川、水或其他什么玩意。我们还看到了此行中第一处人类活动的痕迹,一座建于上世纪60年代,已然废弃的极地研究站,这是一个异常萧条的地方,所有房间都满是积雪,没有任何能用的东西。”

通过后方团队传来的卫星照片,两人少走了很多冤枉路。“南森当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与乔纳森究竟身在何处,他们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没有丧失勇气终获成功的壮举,实在令人敬佩。”

6月24日,他们到达名叫Houen的小岛,那里的悬崖上长满了青苔,有数以千计的鸟巢,这里也是南森与乔纳森离开“前进”号后第一次踏上陆地的地方。

接下来的开阔水域将轮到单人艇派上用场了。“我们沿着一座30米高的冰山划向下个海角。往西看是一大片黑色的开阔海洋;完全符合南森的描述。因为担心遭到海水中众多海象的攻击,我们后来又回到坚硬的冰面上继续前进。”两人采用滑雪与划船交替的策略日夜兼程,沿途经过许多苔藓覆盖的海崖,一群独角鲸,带着两只幼仔的北极熊母亲。但是他们的体力也在一点点消耗,每天早晨用于起床准备的时间越来越多。6月28日,远征第59天,Borge与Thomas终于抵达南森与乔纳森的冬季营地,顺利发回了文章开头提到的那则急电。

当年,南森与乔纳森熬过冬季后,继续前往CapeFlora,并在那里遇见了英国人Frederick Jackson(弗雷德里克・杰克逊)。后人是如此描述那次历史性的会面:“位于弗朗茨・约瑟夫群岛偏僻角落里的Cape Flora,有一座安全整洁的小屋,主人是北极探险史上最被忽视的英雄之一,英国探险家弗雷德里克・杰克逊,他与四位同伴在这片尚未于地图标注的区域开展了三年的科学调查。”

7月24日,远征第85天,Borge与Thomas到达CapeFlora,以及在1896年6月17日英国与挪威两位探险前辈的会面处竖立的纪念碑。他们在85天内总行程超过1400公里,完全自助、独立的探险。112年后,终于有人重走极地探险先驱南森与乔纳森的路线,并让世人对一位默默无闻的英国绅士弗雷德里克・杰克逊有了更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