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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路牌上跳动着醒目的红字:“苏花公路豪大雨,落石请小心,注意沿线路况小心驾驶。”这就是苏花公路给我的第一个下马威。
“苏花公路”起点是宜兰县苏澳镇白米桥,终点是花莲县花莲市中山中正路口花莲邮局前,全长 118公里。因此,沿路可看太平洋海景与峭壁山色,是一条世界著名的景观公路。但是危险程度也是最大的。
山路沿着海岸线边的悬崖蜿蜒而上,路牌上醒目的箭头指向今天的目标“花莲”!行进在日出前寂静的山谷中,大海在绿树掩映下时隐时现,但一成不变的爬坡是痛苦的,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山谷间各种音阶的鸟鸣,还有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转出山谷又豁然开朗,太平洋的海风徐徐地吹到脸上。
一路放坡到东澳镇,我特地跑到镇外海湾的石滩上,坐在被海水冲上岸的枯木墩子上,面朝大海“花开花落”,听着鹅卵石被海浪裹拍在海岸上发出的巨大摩擦声,每天生活在上班下班、朝九晚五的两点一线世界中,时间久了总会心向大海和山川,说白了,就是心向自由!
出了镇,过了河,又上了山,无数身边路过的车辆,都会摇下车窗对我高喊:“加油!”感受到台湾百姓的善良与热情。
休息时遇到一支逆时针环岛的车队,从他们口中得知,昨天夜里那个地震导致清水断崖一段,有落石,他们劝我改坐火车通过,这样比较安全,也比较快速,搞得我很郁闷,因为我十分想看看那传说中笔直九十度插入太平断崖。
从 GPS上看,离我最近的车站是汉本站,骑到了才发现这不就是《练习曲》里面男主角与立陶宛女孩相遇的那个车站吗?
汉本车站很小,小小月台后就是海滩,海滩上散落着各种漂流木,有一丝荒凉,月台前一个用水泥砌成的小鱼池。月台售票室,都是空无一人,喊了两声,才不知从哪个角落走出一位大叔,一身铁路制服、嘴里含着槟榔,慢条斯理地走来。大叔不慌不忙地从屋里拿出一份时刻表,告诉我,最快的车也要四点才停靠这儿,但告诉我可以赶去下一站和平站,还有二十五分钟会有一班车停靠那里去花莲,这种快车像汉本这种小站是不停的,我问道:“和平站离这里还有多远?”他只回答说:“骑机车大概十多分钟吧。”
一路狂蹬就此开始!搞得像计时赛赛段一样,好在我还是成功提前五分钟到了和平站。果然比汉本车站大不少,工作人员很热情也很负责,还热心地提醒我如何能快速到达月台。
因为我是推着自行车进站,所以发现即便是这种小镇车站,无障碍设施也很完善,而且时时运作,保养良好,即便只有两个月台,也全部配备了无障碍直梯,如此小客流量的车站都能做这点。
台湾铁路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完善的,而且票价也不贵;还有专门班次的火车能携带自行车,如果是折叠车只要携带了装车袋,那么只当做一件行李,任何班次都可以坐。火车站工作人员服务非常友善且负责,会把各种情况向你解释清楚,让人感觉备受重视与尊重。
车来了,很准时,我拎着折叠自行车走进车厢,发现乘客寥寥,只有几个不知道哪站上车的小学生,闪动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一手拎着自行车,一手提着车包还满头大汗的人。想来台湾治安也是真好,放在大陆怕是很少有家长敢让孩子独自坐火车。
整趟列车也没几个乘客,也不用对号入座。不能完整地骑完今天的路程,对自己有点小罪恶感,哪怕是被迫偷懒,也是偷懒了。车窗两边的景致有点看不过来了――一边是大海,一边是山脉。说来也真是遗憾,没能骑完苏花公路全程,如果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完成它。
《台湾人・情・味》漓江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