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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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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个孩子不想被父母和老师培养成材。但是,这三者关系调理不当时,问题行为就不可避免。

登科坐在2路汽车的单座上,还在想着中午发生的事情。因为与初四其他班级的男同学吃饭的时候一起喝酒,和人吵了起来,被教导主任张老师撞了个正着。于是登科和其他两人被责令写检查,第二天和作业一起交给班主任蔡老师。

“前方到站防洪纪念塔……”报站名的声音从耳边滑过,车子左转迎面的夕阳透过车窗照到登科的脸上好像有些刺眼。登科有些不耐烦地将身体转向右侧面向着车门,身体仍旧侧靠在椅背上,大大的运动背包压在腿上。到了终点,车上的人陆续下了车,登科被甩在后面――拖着沉重的双腿,垂着平时高高昂起的头,一米八十多的他也没了往日的潇洒和同学口中的“酷”,一副蔫了的样子朝防洪纪念塔走去。

3月的哈尔滨,尤其是中央大街已经是满街春色,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是在闲情逸致中奔向江边。人群中,登科的脚步显得似乎与众不同。走下松花江边的台阶,随便找了个地方,登科就一屁股坐在那儿,心里想着明天的检查怎么交上差。不觉天色已晚,登科心里忽然有些紧张:呀,都这么长时间了,老妈又该着急了,赶紧……没等登科把这“赶紧”想完,老妈的电话来了。

“登科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你们班主任老师打电话来说你今天惹祸了……都这么晚了,不回家,也不告诉一声,你想急死我啊……”登科还没说上话,老妈的连珠炮又来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烦人哪,谁愿意让你着急啊,我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现在天已经黑了,你爸一会儿就回来了,等他回来看不着你影儿,你就等着再挨揍吧,快点回来吧,是不是又留一堆作业等着熬夜啊,还有你的检查……”

检查是相当重要,要不是老妈的这个提醒,登科真的像每次一样又陷到老妈的叨叨里,“烦死了”。

“啊,我知道了,好了……”登科语气坚定,没等老妈再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进了家门,登科一边脱鞋一边把重重的书包往方厅地板上一放。“哎呀,小祖宗,前两天刚给你刷的书包,那么不知道珍惜人家的劳动成果!”

“你烦不烦哪?我根本就不是那意思,死沉的背了一天。”登科说着,一边拎起书包一边走进自己房间,回手“嘭”的一声像以往一样把房门紧紧关上。看着书桌上摊着的书本、文具,一使劲划拉到地上,登科两手交叉抱着双臂趴在桌子上。

老妈听见声音敲门问:“怎么了,干吗呀这是,快别作了,本来就是你惹祸了,回来还作,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啊!”

“怎么这么烦人呢你?!”登科一甩头向门外抛出一句话。门外老妈的叨叨戛然而止。登科听见老妈的脚步声离自己房门越来越远,知道老妈准是又做饭去了,于是回过身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些卷子,准备赶紧完成“任务”。这个时候,登科听见关门声,完了,那个在外面有头有脸、“回到家跟野猪似的”老爸回来了。

“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一会儿你听听你儿子今天给你又……”登科妈妈说。

“我儿子怎么了,除了学习不好点儿以外,其他都挺好。”自豪的老爸说。

“这回,让教导主任给抓了个现形,得写检查明天交。”

“什么――,多大个事儿啊,得写检查!儿子,儿子……”边说老爸边走到登科的房门口,用手使劲一推门,没推开,锁着呢!“什么他妈的玩意儿,在自己家还锁门,明天把锁拆了!”

“开门儿子,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老妈过来拉着老爸,小声说:“哎呀,烦着呢!刚才都激了,又摔东西了。”

“又摔东西,我揍完了还没记性是吧,快点,开门――”老爸的怒气好像从门缝儿一下子吹到登科背上,像股凉风儿一样,登科噌地起身走了两步,一把把门开了。

“你们到底想干吗呀?我得写检查,明天就交,不合格得停课重写,啥时候合格啥时候上课,合格了还得在全校大会上通报批评、公开检查……我就是想静静,想静静行不行啊?”登科又上来了那个倔劲儿,冲眼前的老爸老妈嚷着。

“小兔崽子,惹了这么大的祸,你还有脸嚷!”登科爸一把把登科推到书桌前,抓起床上的靠垫朝着儿子的头打下去……像每次一样,登科反抗到无力再反抗的时候,老爸打累了喘着粗气坐在登科床上,嘴里还忘不了嘟囔:“我让你驴……”

这么一折腾,这个晚上又成了登科的一个不眠之夜。终于,天亮的时候,登科完成了作业还有检查。登科在床上伸展着疲惫的身体伸了个懒腰,心里想:希望今天顺利过关吧。

到了学校刚七点多,好多同学已经来了,不一会儿班主任蔡老师像往常一样走了进来。走到登科身边,蔡老师小声说:“你一会儿自己去找张老师交检查,态度要好一些,知道不?”登科看了看蔡老师,她微微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第一节下课的时候,登科拿着熬夜写的检查惴惴不安地找到教导主任张老师。在张老师锐利的目光下,登科也不知道怎么低下了头,“嗯,态度还挺诚恳。”“是啊,我昨天晚上熬夜写的检查,主任。”登科赶紧说。

“这时候知道害怕了!”张老师说。

“老师能不能不通报公开呀?”登科焦急地问。

“那好像不行,是校长的意思。除非你自己去找找校长,可能还……”登科眼睛一亮,“还有可能是吧,那谢谢主任。”“嗯,拿着检查,都快中考了,不好好抓紧学习。”张主任有些怜惜地说。“嘿嘿,谢谢张主任,谢谢!!”登科以最快的速度谢过张主任,急忙就往三楼校长室跑。

在校长室门口,登科等呼吸平稳了,抬手敲门。敲了半天没反应,屋里没人,登科哭丧着脸回到教室。周一早上升旗仪式暂停取消,三个初四学生被通报批评、公开检查。

几个月后中考,登科名落孙山,是老爸老妈花钱托关系才勉强上了一所普通高中。从那以后,登科一听见别人挨训心里就烦,有时候会为了躲避,连课都不上。日子久了,回家挨数落也成了家常便饭。索性,登科就真的连家都不回,去网吧包宿儿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