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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电话关机起祸?寄宿生被老师暴打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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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岁孩子寄宿在武术学校,他想念家人,却联系不上父母。一天深夜,孩子悄悄翻越院墙,没想被得知消息潜伏在一旁的教练逮个正着……校长和教练决定杀一儆百。光天化日下,在200多个孩子战战兢兢的围观中,一场残酷的刑罚上演了……

鸟儿离巢,9岁寄宿生想家泪涟涟

2009年4月10日,年仅9岁的莫岭被河南登封天才武术学校校长孙铭叫到校长办公室,让他打电话给父母,催交学费。

莫岭的父母是贵州台江县农民,常年在外地打工。顾不上照顾小莫岭,听邻居说河南这家武校不错,就在一个多月前把小莫岭带过来。武校一年学费要7000元,夫妇俩一时筹不齐,恳请校长孙铭宽限交学费的日期,先收下孩子,他们回去筹够学费就马上送过来。天才武术学校是孙铭2004年自筹资金创办的,最近两年生源比较紧张,无奈,孙铭同意收下莫岭。

莫岭对武术没有什么概念,表哥说学了武术有了武功打架可厉害了,莫岭就高兴得屁颠屁颠地去了。可刚去几天就发现上父母的当了,尤其是教练规定一个月才可以出校门一次,对于这个玩野了的孩子来讲更加无法忍受。一开始,他与几个大孩子联合起来想与教练打架,准备将教练打趴下,这样教练就不敢管他们了,他们就自由了,想干啥就干啥。可教练根本不把调皮孩子放在眼里,几个孩子像群狼一样一下子围住了教练,又一起扑上去拳打脚踢,可教练一动不动,任学生打,学生打得筋疲力尽,教练却毫发无损。看学生不打了,教练才开始发威。对付这些调皮孩子教练从不手软,一顿狠揍,几个新来的大孩子知道了天高地厚,也明白了什么是规矩,从此,莫岭再也不敢胡来了。

“莫岭,你给家里打电话。你父母留下的手机号码一直打不通。”孙铭忧心忡忡地对莫岭说。

莫岭告诉校长家里没电话,他也只有父母临走前留下的手机号码。说着,莫岭接过校长递过来的电话拨打父母的手机号码,可一直忙音。

“校长,打不通。”莫岭有些慌乱地告诉校长。

看着手足无措的莫岭,孙铭心里不由生出怜悯。孩子才9岁,实在太小,他也不想孩子介入学校和家长之间的事情,但学费老是拖着也不是办法,除了莫岭,还有50多个学生拖欠学费。全校200多个学生每天要吃要喝要住,没有足够经费,学校运转困难啊。

莫岭没精打采地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心里非常难过。到学校一个多月来,他时常去学校的小卖部打电话给父母,但一直联系不上,他有时甚至怀疑父母是不是不要他了。得知父母一直欠着学校的学费,他总觉得抬不起头。

“你怎么了?校长找你没事吧?”同桌张林见莫岭回来以后一直耷拉着脑袋,就问他。

“我找不到我爸我妈。”莫岭眼眶红红的,说完就伏在了课桌上。张林知道莫岭很难过,因为每次莫岭去小卖部打电话,都是他陪着去的。每次莫岭都是满怀希望地去,又充满失望地回。最近两次,莫岭都不敢听电话了,一拨完号码就把听筒递给张林,让他帮忙听听接通了没有。看着莫岭充满期待的目光,张林多么希望自己能跳起来高兴地告诉他电话通了,但可惜的是一次都没有接通。

“我怀疑爸妈不要我了,以前我老爱打架,惹他们生气。”下课时,莫岭对张林说。张林呆呆地看着莫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下午是武术课,莫岭扎马步不到位,教练丛煌老师拿着棍子抽打他的小腿,莫岭痛得差点尖叫,但他使劲咬住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很多扎马步不到位的学生都被教练抽打了小腿,可莫岭觉得是因为他交不起学费才被抽打的。

天才武术学校实行半军事化管理,体罚是家常便饭。被家长送到武校的孩子大多比较调皮,许多家长都要求学校严格管教自己的孩子:“就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少家长明明知道学校经常体罚学生,却都默认了。

父母交不上学费让莫岭觉得抬不起头,再加上他无法适应这种经常挨打的生活,于是产生了回家的念头。

晚上,莫岭偷偷地对张林说,我想回家,我不想在学校待了。张林马上劝他别走,“我妈和我说过,千万不要擅自离开学校,外面有很多坏人,给人拐卖就完了。听说是抓小孩去卖器官,挖眼睛卖掉,还割掉肝、割掉肾去卖掉。”张林在自己身上夸张地比画。莫岭听了也害怕了,就暂时压下了回家的念头。

但回家的想法已经深深地印在莫岭的心里,睡在他下铺的张林深夜被莫岭的喊声惊醒。莫岭在睡梦中哭喊道:我要回家,爸爸妈妈,快点接我回家……

张林把他摇醒了,莫岭醒来才发现自己在梦中哭得枕头都湿了。

逃离被捉,无助幼童求救无门

4月14日下午武术课,莫岭又和另外几个同学被留堂挨老师训了。这种半军事化的严格管理让从小自由自在惯了的莫岭在学校里度日如年,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自己再不回家,爸爸妈妈就把他给忘记了,于是,他还是决定逃离学校回家。晚饭时,他告诉张林,明晚9点熄灯睡觉后,他就翻墙逃出学校。

张林见劝不住莫岭,非常焦急,他担心自己的好朋友跑出学校后被拐骗了,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好朋友了,他想告诉老师,但又怕出卖了朋友不够义气。看着莫岭悄悄收拾行李,张林如热锅上的蚂蚁,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上课前,张林来到教师办公室门口,又缩了回去,他心里一直在挣扎,他不想出卖朋友,却又担心朋友出意外。教练丛煌叫住了他,问他有什么事。张林吞吞吐吐地把莫岭想逃跑的事情说了出来。“教练,您千万别惩罚莫岭啊,他只是想家了。”张林哀求丛煌。

年仅17岁的教练丛煌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担心,校长反复强调不能让学生擅自离开学校,学校最怕学生逃跑,一旦学生出去了就很难找到,如果家长来学校要人就麻烦了。他想向校长汇报,但不巧的是高年级的一个学生前几天上武术课时,小腿意外骨折,最近几天校长都在医院忙受伤学生的事情。于是,丛煌决定先自行处理。

丛煌了解情况后认为莫岭逃跑的可能性很大,但他不想提前教育制止,他要抓莫岭逃跑的现行,这样就可以狠狠惩罚莫岭,借以警告其他想逃跑的学生,杀鸡做猴。

为了便于管理,全校学生分成几个大宿舍,每个宿舍安排一个教师带班,带班教师就睡在宿舍靠门边的床上。丛煌负责莫岭这个宿舍。21时,睡觉的哨子响过,丛煌躺在床上佯装睡着了,眯缝着眼睛扫视着宿舍。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莫岭以为教练睡着了,就蹑手蹑脚地出了宿舍门,看四下没人,就向围墙遛去。丛煌悄悄跟在后面,他要等莫岭爬上墙头再抓他,让他连诡辩的机会都没有。

莫岭来到墙下,迅速爬上墙头正要往下跳,却被丛煌一把拉住小腿。莫岭摔在地上扭头一看,丛煌凶神恶煞般地站在他身后,莫岭顿时吓傻了,下意识地喊:“妈妈,快来救我。”

莫岭虽然到武术学校只有一个

多月,但已经多次领教过武术教练的棍棒教育法,他吓得直哆嗦,赶紧向教练求饶:“丛教练,饶我一回吧,我保证再也不跑了。”丛煌根本不搭理莫岭的认错,从地上捡了一根练功用的棍子朝莫岭的屁股和腿上打了几棍,接着把莫岭拉回到宿舍。见宿舍里的学生都起来围观,丛煌觉得“杀鸡做猴”的时机到了,就当着大家的面狠狠扇了奠岭几个耳光。练过武术的丛煌下手很重,因为他的手掌不仅有功夫还带着火气,也为了让其他学生不敢再逃跑。丛煌这几个耳光打下去后,莫岭鼻子出血了,他哭喊着求饶,“丛教练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跑了。”丛煌没有收手的意思。

这时,另外一个武术教练傅柄闻讯也赶了过来。傅柄是愣头青,粗暴管教学生惯了,听说莫岭竟然逃跑,冲上去就踢了莫岭几下,将莫岭踢倒在地上。莫岭趴在地上“呜呜”哭起来。虽然学生们时常被体罚,但这样剧烈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看到,围观的学生被吓得缩成一团,有些学生被吓哭了,张林更是哭得一塌糊涂,他非常后悔告诉了丛教练,因为他的“告密”,把自己最好的朋友给害了。

两个教练被哭得心烦,就想带莫岭离开宿舍,丛煌说:“你不是喜欢跑吗?好,现在就罚你到操场跑步。”莫岭强忍着浑身的剧痛慢慢地爬起来,他感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但他不敢违抗教练的命令,他知道如果他现在说他疼,他没力气,那一定会招来更残忍的毒打,他只好强撑着踉踉跄跄地围绕着操场跑步。9岁幼童莫岭在挑战自己极限时,两个年轻的惩罚者并没有一丝放过莫岭的念头,他们决定把“教育”进行到底。丛煌看莫岭跑得慢,就在操场边捡了一根棍子撵着他跑。莫岭强撑着跑了几圈,他屡次跌倒又屡次爬起来,最后跌倒那一次,他爬了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丛煌看他实在跑不动了,就给校长打电话,告诉校长说有学生想逃跑。

200多学生亲睹惨烈一幕,可怜小小孩子命赴黄泉

孙铭一听说有学生逃跑,立马火冒三丈,他让丛煌好好看管莫岭,他过十几分钟就赶回学校。

丛煌像押解犯人那样把莫岭押在操场等校长回来。

回到学校,孙铭让丛煌去二楼抱来一捆练功用的棍子,又让傅柄去集合全校的学生,并把操场的灯全都打开。他要开一个全校的现场会,他必须杀一儆百,以绝后患。

莫岭被这架势吓坏了,他哆嗦着连连求饶:“校长,校长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孙铭看到莫岭的小脸蛋都吓白了,有些犹豫,但他最后还是横下心来:必须通过“教育”奠岭达到“教育”全校学生的效果。他声色俱厉地命令莫岭:“趴下!”接着,他从丛煌抱来的十几根棍子里随意抽出一根,朝莫岭屁股、腿上打了起来,把棍子都打断了。莫岭痛苦万分地喊叫着,嘴里还不停地哀求说:“校长别打了,我以后不跑了,我真的不跑了,求求您饶了我吧……”孙铭觉得还没有达到“教育”全校学生的效果,又罚莫岭绕着操场跑步,让全校学生都看着。冷汗淋漓的莫岭疼得腰都直不起来,他用无力的小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佝偻着腰,跑跑停停,最后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扑倒在地。孙铭大喊道:“你还敢自己停下来不跑了?”旁边的丛煌马上把棍子递到了孙铭手里,莫岭趴在地上生生地被打得尿了裤子,他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起来,接着跑。”孙铭严厉地说。莫岭只好挣扎着继续跑,跑跑停停,跑得慢了就趴在地上,让校长用棍子抽打屁股,如此反复四五次,棍子打断了六七根。

200多名学生眼睁睁看着奠岭被毒打,许多学生都哭了,张林更是哭得快晕了过去。张林哭着哭着就不由自主地喊起来:“校长,别打了,校长,别打了!”许多学生也边哭边跟着喊。孙铭见学生们都被吓得面无血色,觉得已经达到了震慑作用,就让学生扶莫岭回宿舍。

4月16日晨,浑身是伤的莫岭勉强爬起来准备出操,张林劝他,你伤这么重,找教练请假吧。莫岭听到“教练”两个字,立刻恐惧地摇头:“不,不,我能行,千万别给教练说。”

跑步出操、上文化课、上武术课,整整一天,莫岭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坚持了下来。同学们并不知道莫岭头上的冷汗意味着什么,大家都以为他没有事了。

孙铭也觉得昨天的惩罚太过激烈,有些担心,于是一大早他就留意莫岭有没有正常出操、正常上课。当他看到队伍里的莫岭时,他就放心了。

晚上,张林听到莫岭整夜不时发出声,却因为害怕,没敢向教练汇报。

4月17日早晨5点半左右,莫岭突然打破早晨的宁静,说要上厕所。被他吵醒的同学认为他真要去厕所,可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没动静,同学们以为他又睡着了。

起床哨响了,丛煌把学生们都叫起来后,就去了卫生间。同学们紧张地穿衣起床,有同学叫他:“莫岭莫岭,起床哨响了,快起来。”莫岭声音微弱地回答:“嗯,我起……起……”然后又没动静了,有同学又去拉他:“是不是身上太疼了?快起来,奠岭。”

这时同学们突然发现莫岭没有反应了,一群同学围上去,发现怎么叫喊莫岭都没反应,吓得忙去叫教练丛煌。待丛煌赶到时,莫岭已经没有了呼吸。丛煌也慌了,忙叫校长孙铭。

孙铭还在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听说莫岭快死了,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孙铭火速跑到莫岭宿合,他发现莫岭的的确确死了1

4月20日,登封市公安局尸检鉴定认为,莫岭系被他人用钝性物外力打击部及双下肢引起大面积软组织挫伤致创伤性休克而死亡。同一天,孙铭等人被依法逮捕。

孙铭被捕后陷入深深的悔恨中,他不敢想起莫岭,不敢想起他的学生们,奠岭恐惧哀求的眼神和痛彻心扉的哀求声,还有操场上学生们“校长,不要打了”的呼喊声,却牢牢地占据他的脑海,令他的良心时时刻刻不得安宁。

4月22日,通过贵州省台江县公安局,登封县办案警察找到了莫岭的父母。办案警察告诉记者,当看到一个多月前还活蹦乱跳的儿子浑身青一块紫一块静静地躺在停尸间时,莫岭的父母顿时晕了过去。但莫岭已经听不到父母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了,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着,似乎在发问: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莫岭的父母悔恨交加,他们告诉警察,因为凑不够学费,他们不敢开通留给学校的电话,总想着很快就凑够了,凑够了就去学校看望儿子,谁知道儿子没有等到这一天!

采访中,记者多次试图联系莫岭的父母,但也许是痛失儿子令这对伤心欲绝的夫妇割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也许是飘零的打工生涯令他们杳无音信,记者经过多方努力,仍然联系不上这对夫妇。

2010年4月16日,孙铭被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判处有期徒刑14年,赔偿受害人人民币23万元;丛煌、傅柄分别被判有期徒刑7年、4年。

针对这起悲剧,华南师范大学钟玉洲教授认为,悲剧的主要原因在于学校管理不当和家庭监护缺失。一方面,教育者也需要被教育,也需要成长;另一方面,孩子到学校读书,特别是离开家全寄宿的孩子,有一个心理的断奶期,必须对孩子有一个心理辅导的过程。特别是新生入学的初始几个月,家长必须了解孩子在学校的情况,帮助孩子尽快适应新环境,协助孩子解决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而不是把孩子交给学校之后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