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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五年九月二十八日这天,台视“强棒出击”五花八门单元,介绍了两则与吃有关的短片,一则是洋人活吃龙虾,一则是国人活吃鲤鱼。
洋人抓住活跳跳的龙虾身子一扭,就将龙虾的头和身体扭分家了;而后从龙虾尾部两边下刀,将虾壳撬开,割下整块青白腴嫩的虾肉来。将虾肉直切为两条,再各横切成小段,随即凑合回原状,装入虾壳中,套进虾头里,恢复成一只完整的龙虾,装盘端给客人。客人打开虾壳,叉虾肉蘸沙拉酱而食时,龙虾还在转动它那尖长多刺的两根大须呢。
桃园的小人国餐厅则推出了一道新菜――活炸鲤鱼。厨师隔着布抓住鲜活的鲤鱼的头部,用刀把鲤鱼的细鳞全刮干净,而后从鱼身两侧斜刀片切,再将鱼尾、鱼身浸入沸油中炸熟,炸鱼时,厨师仍隔着布抓紧鲤鱼头,不让鱼头部分下锅。等鱼身的肉炸成金黄色后,鱼腹朝下地装盘上桌。客人用筷子夹鱼肉蘸酱而食时,耐活的鲤鱼还在盘子里口一张一闭地喘息呢!
这两则与吃有关的纪录短片,新鲜、残忍却绝非新闻;因为在古代中国,类似的残忍吃法可谓不一而足。
明朝时,江苏江宁府(南京)奢靡成风,富豪之家宴客时,必有一道名菜“烹鹅掌”,否则就会被别人认为怠慢、寒伧。江宁人烹鹅掌与他处不同,先以砖砌火坑,把砖烧成红烫以后,将活鹅赶在烫砖上行走。鹅被烫得左右换脚,蹀躞乱走,发出了惨不忍听的哀鸣声;但遍地都是烫砖,无所逃避,等鹅被活活炙烤死亡时,一身血脉尽注于那双鹅掌上,使鹅掌比平常加一倍厚,厨师把鹅掌斩下烹调,吃起来滋味之鲜美厚腴,就不是普通烹法所能比拟的了。
清朝初年时,江淮一带的和尚擅于烹鳖,他们煮鳖时,把鳖放在锅盖顶凿了几个小洞的锅中,锅中加水至八九分满,而后在锅底徐徐加热;盖子上还用砖石压住。水煮热以后,锅里的鳖受不了,冒出水面,沿着锅盖找到小洞,便探出头伸出锅盖,张口吐热气。这时一旁烹调的和尚立刻把预先调好的姜汁椒末,酒醋酱油,用汤匙灌进鳖嘴里。鳖受不了酸甜苦辣,又沉入热水中。不一会儿,鳖又受不了热度,再度从锅盖孔中探头张口喘气,和尚又把调味料灌进去。火被控制得恰到好处,使锅中之水热得可以把鳖逼得探出头来以便灌喂作料,而又不把鳖烫死,于是五味尽入鳖的腑脏之中。等作料灌得差不多了,把火弄小、降低水温,让鳖将作料在肚子里消化一下,而后再加温把水煮开,把鳖煮死,于是鳖肉遍身皆香,吃起来味道特别好、特别足。这是清人刘廷玑《在园杂志》卷四里的一则记载。
清朝初年时,山西太原城外的晋祠附近,有一家鲈香馆,这家酒楼的招牌菜不是煮鲈鱼,而是烹驴肉,只不过借鲈为驴而已。鲈香馆烹驴肉讲究肉味新鲜。烹法是将一头草驴养得很肥,而后用烧酒从草驴口中灌进去,再在草驴浑身上下拍打,帮助驴身体内的酒散行至全身。再将驴四脚紧捆在地上的四个木桩上,再用一根木头平放在驴背上,将驴头、身、尾、绑在木头上,使草驴全身都动弹不得。割取驴肉之先,用百滚汤浇在草驴身上,将毛刮干净,再用快刀割取驴身上的肉,客人要吃驴腿肉、驴肚当、驴背脊或驴舌、驴尾、驴鞭,悉听尊便,全在下锅前零割。现场血水淋漓,驴的哀鸣声悠长刺耳;客人品尝一道道香喷喷的驴肉时,门外的草驴还没死呢!这是清人《梅溪丛话》一书中的记载。
广东人活吃猴脑更是远近驰名的事。大陆上一些著名的粤菜馆中,偶有这道菜;但需预订。吃猴脑的桌子是特制的,桌子中央有个小洞,桌底下则安放关猴子的铁笼。待宰的猴子身穿锦衣,锁在特制的铁笼中,笼顶露出被枷住不得乱动的猴头,它的眼睛还骨碌碌地四面打转哩!桌底笼子的高度正好可以把猴脑从桌底探出桌面来。厨师用刀把猴子脑顶的毛发剃干净了,淋些烧酒消毒,遂用刀背往脑壳上一敲,在猴子吱吱哀号声中掀开它的脑盖骨,露出白糊糊的一团猴脑。这时众人在赞叹谦让一番后,分别用小银匙,一人挖一小匙来吃。有白吃的,也有蘸作料吃的,据说极为滋补。
这些残忍的吃法,大概全都得自古代中国酷刑的启示,古时处罚罪大恶极的犯人,有炮烙(以烧红之铜柱炙人)之刑、有凌迟(千刀万剐)之刑、有车裂(五马分尸)之刑,前述南京人烹鹅掌就是炮烙,广东人吃猴脑、山西晋祠鲈香馆吃驴肉、桃园小人国餐厅吃鲤鱼就是凌迟,洋人活吃龙虾就是车裂,这种仅为满足人们的口腹之欲、满足人们追求口味新鲜的嗜好,就用各种残忍的方法来宰杀动物,实在不足取法;真不知那些吃客在下箸时,如何还笑得出来、吃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