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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背景下两块想象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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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广州大剧院揭开面纱呈现在我们的面前时,我突然意识到,扎哈・哈迪德所说的“圆润双砾”其实并不是两块珠江水冲刷出来的石头,而是静卧在纷乱城市背景下两块想象石头。那些纷乱的城市背景也许才是她脑海里的河流。在那一刹,有点纳闷,我为什么这么强烈地先入为主,要把它们当成两块石头。也许那也只是我脑海中的石头,但面对真实时,一切都没有想象的那般美好。广州人问我,你是专业人士,你觉得好吗?外地人问我,作为广州的市民的你觉得好吗?对于我这个具有一定建筑知识、生活在广州的人,坦白地说,我确实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只能说很好,很扎哈。在传媒的社会里建筑并不简单是个建筑,它更多的是一个事件,一个富有戏剧性和故事性的事件。

相比于扎哈很多其他极富创意的作品来说,广州大剧院并不是一个典型的扎哈式作品,很多人说这是扎哈妥协于中国市场的结果。即便如此,它也烙着深深的扎哈印记,扎哈是现今极少几个有着强烈标签的建筑师。首先,扎哈有着自己独特的建筑语言,那刻意有别于一般的建筑语言。她深知“戏剧性”和“故事性”在一个传媒社会中的重要性。扎哈被公认为是当今世上最“前卫”的建筑师。为了“先锋”,必须“先锋”。几十年来,不管是建筑理论还是建筑设计,扎哈一直坚持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作风。研究扎哈及其作品的学说很多从解构主义到景观建筑:从支离破碎到流线型形体,从手绘效果图到参数化设计……都很详尽,最后都上升到了形而上的高度我再说也不可能出其右者。所以我更愿意把广州大剧院的过程看成是一个事件,在这个事件里,我更关注的是它的“戏剧性”及“故事性”。

广州大剧院作为广州建筑界的一个大事件,从一开始就富有戏剧性,一向务实的广州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先锋前卫的扎哈,哈迪德;一向以支离破碎冲击性造型为特征的扎哈哈迪德也一改自己的风格,为广州奉献了两块完整的“石头”。这应该是一次美好的相会,在中国崛起的浪潮中寂寞了多年的广州急需一个“独一无二”的大剧院来塑造新广卅f中轴线上的文化名片,同时,扎哈・哈迪德在同辈相继进入中国市场的大环境下也需要通过广州大剧院来完成和中国的第一次对话。最后,虽然孕育出来的结果有点差强人意,但也颇具戏剧性。人们在惊叹于扎哈那富有想象力的形体时,也在惋惜那并不圆润、工艺拙劣的建筑表面。在我看来,就中国现阶段的施工工艺水平对于这么复杂的建筑来说,能有如此的完成度已属不易。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个成功的建筑。广州从此有了世界一流建筑师设计的世界一流的歌剧院,而且,它确实是“独一无二”的。对于广大的广州市民,这就已经足够了。至于说它有没有达到它的意象――珠江水冲刷出来的两块漂亮石头,那也就无关紧要了。或许扎哈要表现的就是那种冲刷感而不是一种冲刷的结果。有人说,一般的建筑师是在混乱中寻求秩序,而扎哈是在秩序中寻求混乱。在那么一刻,我似乎又明白了扎哈的初衷,在纷乱的城市背景的幕布下出场了两个惺惺相惜的石头。多么的富有戏剧性。

得益于发达的现代媒体,广州大剧院是充满故事的。很多广州人在广州大剧院的方案设计之初就知道:在我们广州的新的中轴线上,我们将拥有两块“石头”――广州大剧院。延续“海珠石”的神奇传说,我们首先拥有了个美好的意象:珠江河畔,流水冲刷过两块漂亮的石头。据说,最早扎哈有一张溪流冲刷石头的图,动画里就是从这张图演变成广州大剧院――那些充满想象的图像。广州大剧院的概念来自石头的形象是不可质疑的。但她竟然知道“海珠石”的传说,这一点让我这个在广州生活了十几年的行内人士感到惭愧。媒体源于报道的需要,为他们起了个很中国的名字“圆润双砾”。从国家大剧院开始,通过媒体,广大的老百姓开始关注大建筑,而这些建筑的口碑和他们是否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密切相关。国家大剧院。央视大楼是不幸的,而“圆润双砾”、“小蛮腰”却是幸运者,它们生来就有个好听的名字。在这里,媒体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媒体提供了我们对建筑的想象,媒体为我们解读了那些建筑的传奇和玄机。普通老百姓不关心那些晦涩的建筑说明,例如“建筑师通过类比的手法把主体建筑与环境景观关联起来,以产生一种嵌入性。将景观元素渗透到建筑形体和空间中,以动态的建筑空间和形式、模糊边界的手法形成功能交织,并使之有机相连,从而实现空间的持续变化和形态交集……”这些连专业人士也如读天书的文字,只能让人厌烦。人们关心的是他们看起来像什么?这里面有没有一些动人的故事?这一点媒体都帮我们做到了。一个传奇的女建筑师设计了一栋传奇的建筑,多么传奇的故事。很多人问我最多的问题是,那个女建筑师真的没结婚没有孩子吗?现代人不关心鸡蛋的味道,只关心生蛋的母鸡长什么样。我曾问过具体设计人员,你们石头的形体是怎么得来的?是不是像某个媒体所说的那样,依照着某个参照的石头做的?他告诉我,他们用犀牛软件建了很多很多的模型,对比之后觉得这个最好,所以就出来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但媒体不能这么说,要这么说大家就觉得无趣了。所以好的建筑还得需要好的故事。

我们正处在一个传媒的时代,“戏剧性”和“故事性”是传媒社会的真谛,平庸意味着死亡。我们不仅要现代,更重要的是要显得现代。我们要向全世界显示出我们的富裕和强大、前卫和先锋。面对着那两块想象出来的石头,我在想,扎哈,我还是很喜欢的,但确实存在个问题,一切也许都是相对的,曲高和寡是先锋,先锋变成流行往往意味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