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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开始,加入GGV,把家搬回美国,在全球范围内找项目,而不只是在中国范围内找项目。
台湾出生,美国读书,从业VC的第一段经历又在中国大陆,没人比GGV(纪源资本)管理合伙人童士豪更适合投资“出海”产品。
反观他的投资人生涯,也一直在投资与出海有关的产品;小米是一个在印度等国家市场占有率非常惊人的公司;小红书做的是海淘,让中国人足不出户购买到海外的产品;Wish是继阿里巴巴、兰亭集势后新一代的出海电商平台,面向美国中低端人群销售中国产品;musical.ly又是目前美国teenager的最爱。
最近musical.ly以3000万用户,平均每5个年轻人就有一个是其用户的成绩震惊业界。这样“外来和尚念好经”的产品的出现是不是偶然?从2014年开始确定以“出海”为自己投资战略的童士豪谈了自己的看法。
2013年,我选择换跑道加入GGV,还搬家到美国。那一年我的判断是:未来十年全球的移动互联网的发展速度是极快的。
首先,智能手机的红利正在从中国转移到全球市场。在中国,智能手机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能够上网的都已经上网了。而全球的智能手机普及率没有中国那么高。
其次,中国模式和美国模式不一样。
美国人是由上往下的,不管是Facebook还是Instagram,一开始都是金字塔顶端的用户在用,再把其他用户拉进来。Facebook是从哈佛开始的,再去斯坦福以及很多常春藤名校,名校学生都用了之后,再普及到州立大学等优秀学校。Uber也是,先是最高端的Uber Black品牌(高端贵宾服务,仅接受租赁公司合作),把优质的品牌打出来了,再去做其他。
中国的互联网则是讲究“潘俊本济,农村包围城市,先把用户做起来,有用户之后再去想办法让玩家玩得爽。
两种模式都能够成功。当然最重要的是判断力:哪一种市场环境可以让哪一种模式成功。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团队能够拥有美国的UI设计能力,同时结合中国的玩法,这样中美结合的好公司做成全球市场是很有机会的。所以,musical.ly的出现绝非偶然。
APUS也好,猎豹也好,在中国,工具类产品公司都是上百人规模。在美国,同样做这种应用工具的团队,其实也就2?3个人。这是因为美国人不懂得怎么样通过工具导流,怎么通过流量赚钱。他们不懂,也不愿意做这个事情。
美国人的逻辑是从高端到低端,农村包围城市的逻辑是不存在的。同时,很多发展中国家都没有市场和机会去训练本国的产品团队,不可能出现阿里巴巴。所以,中国团队只要是军团式作战,遇到的国际团队大多都是没有经验的。
而中国团队的缺点是,中国文化没有像美国那样的软实力优势。不过musical.ly有熟悉国外用户的基础。刚好,创始人阳陆育和朱骏一同在上海工作过,彼此比较熟悉。创业的时候,阳陆育更坚定,朱骏的生活则是比较安逸,如果没有前者去推动的话,musical.ly也比较难成。两个人互相都有良性的影响。
最后,中国人真的很努力。为什么Uber输给了滴滴?虽然Uber的美国产品团队也很优秀,但是他们不可能有滴滴的中国团队那么拼,因为彼此的生活环境是不一样的。
中国人离开广东省去闯荡东南亚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可是这些人过去一直是和大陆切断的。每个朝代的统治者都认为出海的人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无论他们被西班牙人、被葡萄牙人怎么样欺负都没关系。如今,出海者能够和国内连接起来,彼此的良性影响是很好的。
时代和市场的综合判断
我现在大部分时间在除中国以外的地方,在全球范围内找好的项目,而不是之前那样,在中国找好的项目。
2005年,我选择从美国到中国,那时候市场有几个条件。当时携程在2003年上市,腾讯和盛大分别在2004年上市,百度则是2005上市,有了这四个上市的互联网,我突然发现中国已经进入可以用互联网来做零售和服务的时代了。
这背后有两个原因:第一,以ADSL为代表的宽带上网已经足够普及;第二,中国的零售体验太差。如果互联网干得好,可能发展起来比线下还快。
再加上政治稳定、经济向上、城市化进程等一些原因加在一起,对消费、服务型公司的成长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反观现在,BAT已经长成了巨头,而三个团队的创始人相对年轻,在未来还可以拼命地干,那么未来的5?10年,可能农村和出海是中国在C端层面最好的两个创业方向。因为相对来讲,这两个领域,BAT恐怕很难像在一、二线城市那样渗透。
举个例子。像做跨境电商的Wish,我在启明资本的时候就见过他们,当时团队还没有完全转型,在做广告营销的业务。虽然觉得很有意思,可是估值偏高,又是一个在美国的团队,只有一个中国合伙人,启明资本很难去投资这种公司。
加入GGV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旧金山见了Wish,那时他们已经开始做产品卖东西了,想成为海外移动互联网领域的“淘宝”。这个模式刚好验证了我之前的判断:未来十年,全球的移动互联网会有交易类项目跑出来。于是,很容易就投资了。
创业和做投资有类似的地方,当然创业更难,要兼顾的事情更复杂。厉害的创业者可以去验证自己的想法,比如雷军,他觉得应该将智能手机普及开,所以就去尝试,做出了小米。
投资也一样。不可能等项目都完全成形了才去作选择,那样就太晚了。中间的风险不少,可当人生冒过了那么多风险之后,对风险的敏感度就强了。
当初小米说服谷歌的Hugo Barra入职时,我们也在验证一个问题:有经验的人才,愿不愿意从谷歌来一家中国的创业公司?
还有小红书,是在验证中国是否进入了消费升级的时代。要看中国的高端市场,只要看iPhone和三星总共卖出多少。当时没想到消费升级来得这么快。
投资Airbnb,是因为我们发现中国的90后和80后的需求还真不一样。这是符合未来出境游的旅游方式。
小米、Wish、小红书、musical.ly、Airbnb,这些都是出海和消费升级结合后产生的概念。中国消费升级的时代已经到了,不仅是中国出海,还有外国公司进来。在国内,苹果、星巴克、哈根达斯、KFC、优衣库、MUJI都做得很好,它们是线下的企业。那么,在欧洲做互联网商品的公司,如果愿意吸纳中国资本,还有中国的人才,也可以在中国做得不错的。
未来我们会投资这类欧美的公司。就像以前的凡客,品牌是在网络上出现的,设计能力够强,执行力也够强,能够打动中国用户喜欢自己的品牌故事,客单价不会太离谱,可以说就是那种能够在小红书上卖得不错、适合中国80后和90后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