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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帜上的火山(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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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哥斯达黎加?多年前的某天,电视里播出哥斯达黎加国火山口喷发实况。之前,我听说过这个国名,但对它的具体情况两眼一抹黑。火山喷发的情景震撼了我,觉得今生今世如果不曾看到过一次活火山,会有些许遗憾。

当有机会去中美洲旅行、制订计划时,我强烈要求到哥斯达黎加一睹活火山真颜。

青琳是我们的当地导游,华裔哥国人。我们从首都圣何塞出发,去游览国旗上居中的那座火山――波阿斯。一大早,天气晴好,湛蓝天空上棉花糖似的白云长袖善舞。青琳微皱着双眉说,不知波阿斯山上的气候怎样。

青琳告诉我们这些来自中国北方的客人说,“一年四季”这个词,在哥斯达黎加彻底失效。一年没有四季,只有两季――5月到11月为雨季,12月到第二年4月为干季。

此刻正是8月,雨季的“腹地”。

进入中央山脉,山势渐陡,公路蜿蜒。一团团雾气袭来,植物显现出不真实的青翠绿色。说它类乎假的,是因为林木完全没有自然界野生植物那种沧桑感顿挫感,而像藏在温室中的巨大植物宠儿。叶面洁净一尘不染,颜色碧绿宛若宝石。路旁被栏杆分隔成大小的区域,有五颜六色的小房子埋藏其中,仿佛童话世界。像原始森林一样高大茂盛的树木,也被圈起来,说明各有归属。青琳说,林地都是私人的,外人禁止入内。

我说,这么老的巨树也属于私人吗?

在我印象中,但凡古木,都是国家的。

青琳说,是的。哥国拥有庞大的小农场主阶层,大家安居乐业,这是哥国的幸事。不过若是大伙儿意见不一致,比如遇到修公路,有人不肯出让土地,公路就得绕个弯。

哥国走的是不偏不倚的中间道路,1970年又开始搞注重环境的“绿色革命”,国家进入可持续发展的健康轨道。1986年,奥斯卡・阿里亚斯当选了哥国总统,他自诩是“费雷尔精神上的学生”。在他的大力斡旋下,尼加拉瓜结束了多年内战,他因此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窗外绿色葱茏,我不由得赞叹道,多么美丽的热带雨林!

青琳插言,这话您说对了75%。

我奇怪,哪25%不对?

青琳说,它们不是热带雨林,是热带雾林。我说,何为热带雾林?从来没听说过。青琳说,地球上的森林有很多种形态,热带雾林又少又特别,大家不知道很正常。说起这热带雾林,首先它必须要处于热带。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不处于热带,雨林雾林都无从谈起。

青琳接着说,第二它不是洼地,要有一定的海拔高度,要在1300米以上,才能保持物种的多样性。第三是距离海洋比较近有强大的水汽供应,才能形成长久而浓厚的雾,见不到阳光。

我说,这热带雾林形成的条件够苛刻的了。

青琳说,正是。符合以上3种标准的森林总面积,加起来还不到地球表面积的1%。它占的地方不大,在生物多样性上却是最丰富、密度最大的地区。咱们现在经过的哥斯达黎加中央山脉,条件得天独厚。它距离太平洋和大西洋都不远,海拔呢,正好为1000~1500米,年平均温度18摄氏度,具备了形成最棒的热带雾林的一切条件。哥斯达黎加的蒙特维德雾林,当选为世界上最迷人的十大森林之一,被美国《家地理》杂志称为“热带雾林王冠上的宝石”。在那儿生长着3000多种植物,生活着100种哺乳动物和400N鸟类。单是蜂鸟就有50多种。像中国人最喜欢的兰花,在哥斯达黎加热带雾林中,品种超过了500个。

我几乎惊出声。记得若干年前,我被中国环保机构约请出任某种动植物的代言人。当时家人重病,我在医院昼夜服侍,应答较慢。对方催问,说这是公益事业,希望能有担当。我说,好,只是当哪种动植物的代言人呢?对方说,老虎啊,熊猫啊,金丝猴牡丹等,都已有人抢着当了,只剩了个兰花。你可愿意?

我说行。当了代言人,首先要交一篇有关兰花的文章。我查资料,知兰花从屈原那会儿流传下来,是咱中国人的至爱宿爱。一秆一花为“兰”,一秆多花为“蕙”,国产兰花计有1000多种。想这哥国面积虽不大,但一个热带雾林中,便有这么多品种,令人感叹。

车子继续在“绿宝石”中潜行。不知几时,窗外又变成碧草茵茵,若干头奶牛,安静地排成一队,脚跟脚地沿着草丛小径,向远处的围舍走去。

抵达波阿斯火山口停车场时,雨已下得如数百挺轻机枪潜伏在头顶乌云中,不换弹夹地俯冲扫射。雨点密不透风,山路湿滑。幸而青琳准备了很多大雨伞,走路时可保身体不被淋湿。我撑着伞走了几十米,停下脚步。石板路雨水浇下,仄斜如滑梯。视线被雨伞遮挡,深一脚浅一脚步履踉跄。我对青琳说,抱歉,我不去火山口了。

青琳大惊道,您那么想看火山的一个人,怎能半途而废?我说,谢谢你的关切。只是我2月份腿部骨折,此次出发前不久才拆了石膏。山路险滑,我虽万分在意,怕偶有不慎,再次受伤。

青琳说,这里距火山口只有400多米,一会儿就到了。我搀着您走。

我说,谢谢!再受伤和路途长短无关,只是一瞬间的事。青琳你想想,我若伤了腿脚,轻则你要照顾我,便顾不了大家,耽误了众人的好兴致。万一伤得比较重,你或许还要陪我下山找医院,大家更受影响。我固然想看火山,可一旦出了意外,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会牵累你们。所以,我决定不上山了。

青琳在雨中默默站了一小会儿,说,那就依您的意见吧。我交代给司机,让他好好照看您。我们这一上一下的,大约需要两个小时,您自个儿保重。老芦听闻我将停留此地,忙说,那我也不上去了,陪着你。

我说,你傻呀!万里迢迢走到这里,火山口咫尺之遥,当然要看。我并没有受伤,只是防备万一。你尽管上去,我在这里安心等你们。说着,我把老芦推入了跋涉的人群。

队伍的背影在雨雾中从朦胧到消失,我心中碎碎念,亲爱的活火山啊,我自个儿不争气,近在眼前却无缘见你,多遗憾!没关系,还有一座活火山等着我呢。

在旅行车里安坐了一会儿,渐感无聊。看了看天,雨意酣畅,毫无止歇之意。又来了两辆车,一辆似韩国或日本的少年营,穿运动服的男孩女孩们叽叽喳喳挤成一团,很是喧闹。另一车载的是高大沉寂的北欧人,戴着护耳的彩条帽子,人与人间隔得很远,默不作声地鱼贯登山。

又过了一会儿,雨终于小了些。几拨旅人都已远去,只剩下我和司机呆坐。我想,何不趁机到雾林里转转?连比画带夸张的形体动作,告知司机我的意图。看来此地治安果真良好,司机毫不犹豫地点头,打开车门,让我四处溜达。

雨近乎停了。我漫步走入附近的热带雾林,沿着小径,好像潜入了绿色为主的斑斓海底。翠绿到发蓝的灌木乔木丛中,点缀着无数苔藓藤蔓奇花异草……我走到如拱门般的绿植旁,它们生长得如此致密,仿佛结成植物的宫殿。厚厚的树叶抵挡了风雨,重重遮掩之下,居然还有些许干燥之处。我把随手携带的一块塑料雨披(车上备了很多,以供不时之需)放在稍高的石头上,抱着双腿安坐了下来。置身现场,我总算明白了,所谓热带雾林,就是在高海拔高温度区,由冷暖气团交汇而成的浓雾,持久而温暖地滋润万物。乳汁般的雾气,如巨手不断喷着极细密的小水珠,方能打造出一方神奇风土。万物既无酷烈的阳光炙烤,也不会遭遇冰雪袭击,没有大风没有雹灾,温度适宜水汽充足,时不时地又有阳光普照……呜呼!如此百般细腻周到的照拂下,植物怎能不争先恐后地在此安家落户,怎能不生机盎然地茁壮生长!

闻到一阵花香,转身看去,离我不远处,有一蔸兰花盛开。叶片修长俊逸,花朵以粉釉色为主,缀以斑驳陆离的浓咖色斑点,暗香浮动。突然又听到嗡嗡声,一紫蓝翅膀的蜂鸟,正如最精巧的直升机,在我耳边上方约30厘米处悬停,以微小之躯骄傲地不可思议地抵挡着强大的地心引力,稳稳当当无依无傍地钉在那儿,仿佛被一枚透明的大头针按在虚空中……它的翅膀振动频率之快,人眼根本分辨不清,依稀看到的是一块淡紫色的玻璃纸揉搓抖颤。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此刻,世界万物都离我而去又无所不在地包绕着我,我思绪万千又好似什么也没有想。这里的氧气一定丰沛到了使人麻醉的地步,我昏然迷痴又万分抖擞,既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细节,又如坠陷于无底的彩色深渊浑然不知……

终于,我记起了青琳的两小时之约,渐渐睁开了眼睛。那蔸兰花还在,花瓣似乎张开得更大一些。那只蜂鸟不在了,但它搅起的空气旋涡似乎还在我耳边鸣响。我慢慢收起了塑料布(怕污染了山林),沿小径回到车上。

时间到了,但青琳和大队人马并没有归来。先回来的是貌似日韩人的少年营。他们依旧嬉笑打闹着,从他们脸上判断不出到底看没看到火山口。又过了一小会儿,北欧人也回来了,他们更加沉默,我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没有看到火山口。

我们这一标人马上去得最早,下撤却最晚。青琳率队一直在等待迷雾散去,中国人比那两支队伍更有耐心和坚持力,祈愿上天看在这一份远道而来的执着上,让风雨暂停,让火山口一展真容。

雨已止步,雾却越发来势汹汹。它们是从天庭泼下的牛奶,浓得变成乳酪,近乎凝结……突然,登山的朋友们从近处钻出现身,男的如天兵天将,女子若仙姑下凡。雾重如絮,待我看清他们的眉眼,彼此的鼻尖都快顶上了。

悖∧忝挥猩先ゾ投粤耍愣是什么也没看到哇!我们等啊等,希望哪怕能有一眨眼的清晰,也不枉跑这一趟。但是,一秒都没有,只好在展览馆巨幅的伊拉苏火山口图片前照了一张相。猛地看过去,以假乱真。朋友们纷纷告诉我。

由于未能一睹真容,群情沮省G嗔账担这个季节有人来了8次,都没能看到真颜。现在,我们还有希望,著名的阿雷纳火山在等着我们。

我们把看到活火山的希望,孤注一掷地放在了阿雷纳肩头。

又一天,我们向阿雷纳驶去。哥国的公路的确不好,把人颠得昏沉。天也是雨季常见的阴晦,好在迫近火山后,阿雷纳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基本上是锥形,类乎日本富士山的形状,但没有富士山的线条对称、匀称。

糟糕的是,只能看到阿雷纳的大半个身姿,按照山的身量比例,有时是三分之二,有时是四分之三,甚至五分之四……但总有一部分掩藏在白云之中。青琳说锥形的山顶处(此刻看不到),状如被平削了一刀,失去尖角,中间有三个凹陷处,就是火山口。最大的凹陷处,晴日可见缕缕白色烟尘飘出,那是活火山活动的迹象。

说起火山,人们第一个印象是爆发时涌动的火红熔岩,第二个印象就是凝固后寸草不生的狞砺黑石。但此刻从阿雷纳火山的正面看过去,且不说峰顶白云婀娜如同颈间白纱,就是倾斜的山麓,也是枝繁叶茂绿意盎然,完全没有一丝属于火山的威严。

我对青琳说,这火山看起来挺温柔。

青琳说,明天我们会到阿雷纳背面,您也许会改变看法。

阿雷纳是世界上最活跃的火山之一,在首都圣何塞的西北方向,距离大约147公里,海拔1633米。1968年7月29日,它曾经有过一次大爆发,熔岩一鼓作气覆盖了超过700公顷的地表。2000年8月,它又一次发了脾气,突然的喷发造成两名游客死亡,一人重伤。2003年9月5日,阿雷纳火山再次猛烈喷发,大量熔岩、石头和火山灰喷射出。青琳说尘埃飘到首都圣何塞,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家里的桌椅被褥上,天天都积下厚厚的火山灰。人们出门都戴口罩,还呛咳不停。现在并不组织旅行团亲临火山口,只能远观。

我说,咱们今晚住在这里,会碰上火山爆发吗?

青琳歪着头说,您是想碰上还是不想碰上?

我说,想碰上一个小型的爆发,但不要太剧烈。对当地人民的生活不要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要造成严重损失,不要有人伤亡。

青琳说,火山可没法掌握恰如其分的尺度。十几年前,这里的火山活动还很频繁,基本上没人敢建宾馆。有不怕死的游客们私下来玩,都住在帐篷里。半夜你躺在地上,可以听到地下发出滚雷般的轰鸣,那是火山在低吟。这几年火山活动的规模小了,也建起了大旅馆,还修了很多温泉池子。哥斯达黎加地震与火山研究所,不间断地用科学手段严密监视火山爆发征象,以保证人民和游客们的安全。您今夜想碰到火山爆发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并未接到预警。

好吧,那我就退而求其次,只希望能看到完整的火山真面目。

吃过午餐,大家去泡温泉。

我想了想,对青琳说,我不去泡温泉。

青琳说,这里的露天火山泉非常有名,一个个池子的水温从高到低不同,极有特色。据说能治很多病呢!

我说,这我都相信。但是再有效的温泉,泡一次两次也未必能解决问题。看火山的机会,唯有今日。

青琳说,您泡在温泉池子里,也可以眺望火山。

我说,那儿水雾缭绕的,哪里看得清啊。况且刚才吃饭的时候我问过餐厅的服务生,他说像今日这样时阴时雨的天气,火山若是肯露出真面目,也只在片刻,稍纵即逝,一不留神就漏过去了。我要全心全意地等着火山露脸。

这是我说得出来的理由。没说出来的理由,仍是担心我的腿脚不利落。若在温泉池里不慎滑倒,会给大家添麻烦。好在温泉常有,活火山不常有,我就不去了。

青琳和大队人马,包括老J,都奔温泉而去。我拉过一张藤椅,坐在屋外的露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阿雷纳火山。

空气中有稀薄硫黄味道,还有热带植物的草木清香之气。一只浅棕色小动物慢吞吞爬过来,我原以为是只松鼠,细看之下却是一只食蚁兽。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食蚁兽。只因这动物长得太有特色,便记下了尊容。

它身披棕褐色的毛,脸挺长,鼻子勇往直前探出,慢吞吞地爬着,伸出足有一尺半长的舌头,细而柔软,滴滴答答地流着黏稠的口水,一看就很黏,估计这是它的武器,如胶水般黏附蚂蚁,以供自己果腹。它的脚爪弯曲着,看起来很有力量,估计是掏蚂蚁洞时的可靠支点。食蚁兽看起来准备觅食,滴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就是不看我。估计觉得这庞然大物和它爱吃的蚂蚁毫无共同之处,不屑一顾。

特别想大叫一声,招呼朋友们都来看,终于还是缄口。大家都在远处温泉中浸淫,喊了也无人应。再者,这吃蚂蚁的小兽若听觉灵敏,岂不惊吓于它?于是呆看它卷缠着尾巴,缓缓消失在树丛中。

这才有心看周围的花草。绣球花、玫瑰花、变色木、西番莲、龟背竹和种种叫不出名目的热带花卉,互相帮衬着,散发出混合香气。它们的根脉深扎之地,是富含火山灰的土壤,故长势凶猛壮硕,叶片异常肥厚,花朵娇艳无比。不远处的阿雷纳火山,如老僧入定般大智若愚端坐着,默默不语俯瞰众生。一团忽而灰忽而白的云朵,如同原配的糟糠之妻,不离不弃,永远缠绕在阿雷纳的脖颈上,让我好生遗憾。恨不能变成魔法师,猛吹一口气,让阿雷纳的头颈干干净净地出来。

一连几小时,我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阿雷纳火山,石化一般。

老芦回来,掸着湿漉漉的头发说,喂,看到了吗?

我回答,似乎看到了,不过只有1秒。

老芦笑说,那肯定是你眼花了。我人在温泉中,心里惦记着你的火山梦,时不时张望火山口,千真万确它没有露出过。

我说,瞎说吧。我不相信你在温泉中会一直盯着火山口看。

他不置可否,我也没再坚持。火山口展颜的时间实在太短暂,电光石火后云雾四合。我也高度怀疑是自己凝视太久眼已昏花。

晚饭的时候,青琳关心地问,可曾看到火山口?

我说,疑似吧。赶紧又补充一句,或许心中期待过久,已成幻觉。

青琳说,待我帮您问一问。

过了一会儿,青琳转回告诉我,问了几个工作人员,其中有个面点厨师说,今日下午阿雷纳的确露出了几秒真颜。他当时正在烘焙,偶然抬起头,透过玻璃看到了这一幕。时间非常短,但却无疑。

那一刻,我心花怒放。不仅是千万里的奔波,终于看到了真佛,还证明我未曾走火入魔,不是精神出了状况。

第二天,我们绕到了阿雷纳的背面。

我的天!当年铁水似的火山岩浆,选择性地从后山流下,一口气冲到山下的阿雷纳湖中,方才止住赤红脚步。在它火舌舔过的路途上,遗留的黑色泥沙杂乱堆积着,勾勒出深浅不一的沟壑,寸草不生,整个地貌如火星般荒凉。

青琳领着我们爬到半山,说,这里是坟墓。

听后肃然,却也心生疑惑,并没见林立的坟包或是墓碑,只是倾斜的平地。青琳说,此地原本有一个静谧的小村庄,火山爆发时岩浆滚过,所有绿色林木全部化为焦炭。整个村子被埋葬,80人死亡,就长眠在我们脚下。罹难的遗体并未进行挖掘,他们在此安息。

听罢,我们每迈出一步,足弓轻轻高抬,脚尖缓缓落下。我再不敢说火山温柔,它摧枯拉朽的伟力,是人类远不能驾驭的。在大自然的威慑之下,人生如触手可及的炭黑色沙砾般渺小。

毕淑敏

国家一级作家、内科主治医师、著名心理咨询师。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北师大文学硕士,心理学博士方向课程结业。曾获庄重文文学奖,《小说月报》第四、五、六、七、十届百花奖,《当代》文学奖,陈伯吹文学大奖,《北京文学》奖,《昆仑》杂志文学奖,文艺奖,《青年文学》奖,台湾第十七届“中国时报”文学奖,台湾第十六届《联合报》文学奖等各种文学奖三十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