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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长假期间,我和家人专程到黑龙江省阿城市金上京博物馆参观并考察了金上京会宁府故城遗址。阿城是金源京畿故地,金代遗迹有千余处,曾发现不少金代遗物,除大量砖瓦等建筑材料外,还有宋金铜镜、货币、印鉴、银锭、佛像、铁器、陶器、金银器等。金上京博物馆收藏了大量金文化遗存,我看了一些实物,由于有明确出土时间、地点,解决了有关钱币(主要是厌胜钱)的朝代归属问题。博物馆邻近的街上还散布着几家小古玩店,出售的多是金代遗物,有小铜人、各种金双鱼镜、辽金符牌等。我看到一枚篆书泰和重宝,其它多是普通行用钱和一些普通花钱。在一个小店里,有一枚小平“福宁万寿”钱引起我的注意,店家只说是花钱不是行用钱,而且可能是宋的,据他讲是出于白城(阿城的俗称),我便买了下来。此钱青铜质,开门老生坑,品相完美。
根据资料,至阿城“福宁万寿”钱发现以前,惟一一枚“福宁万寿”宫钱是王荫嘉先生于民国二十八年所获,据传是高邮泉家宣愚公旧藏。同时,王荫嘉先生认为:“则此品为太上皇帝(高宗)八旬万寿,天申节亲书所铸。以颁赏群臣也。”宋时皇帝的生辰日称为万寿节,钱局往往铸精美的“万寿钱”以呈进,这似乎是宫中的一种惯例。
《中国钱币》2006/3期刊有何银铨先生所撰《南宋“福宁、坤宁、慈宁”万寿钱考》一文,对上述结论有不同见解,他认为福宁万寿钱是在位皇帝的万寿泉。
关于“福宁万寿”金钱的材质问题,何银铨先生在文章结尾特别提到:“福宁万寿”金泉,笔者始见于1988年再版的《泉币》第二期,而后上海出版的《古钱币图解》第210页,亦刊有“福宁万寿”钱图拓,图下标二上R9,表明是孤品;而不标币材,按常规,古泉币图拓只表(疑是标字)非铜质的,反之即是铜质,经细辨此二图同,应是同一枚泉,难道是印刷中的漏误?笔者就此曾请教过作者先生,答复是:我没有做过金相化验,但据我的目测,实是铜质,铜质很好,带金黄色泽。
这段文字至少说明了三点:
一、《泉币》第二期和《古钱币图解》所载的“福宁万寿”钱拓是同一枚钱,既然是孤品,那么,此拓图的原钱就应是王荫嘉先生旧藏;
二、《古钱币图解》作者亲眼看过图拓上的那枚原钱;
三、原钱不是金质而是铜质,因为作者是有名的钱币学者,不至于金铜不辨。
这样说来,如果《古钱币图解》上的钱和《泉币》所载是同一个东西,那么我们应该相信《古钱币图解》作者的识别力,即所谓“福宁万寿”金泉实际是铜质。
既然图谱所载的所谓孤品“福宁万寿”金钱已经被亲眼所见的人认定是铜质,而我手中这枚也是青铜质。那么,倒底有没有铸过金质钱,没有近人所见或实物证明,就不得而知了。
据北京陆昕先生看过这枚阿城“福宁万寿”宫钱后认为,这枚钱的包浆是南方水坑。这就又给它的来历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我的这枚“福宁万寿”宫钱,倘若店家所言不谬,为什么会出现在远离南宋政权的金地呢?
靠古钱生意从南方流到北方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此钱极少见,从要价上看不大可能是交易的原因到了北方。
有一条史实似乎能提供一点蛛丝马迹,宋金对峙期间,宋朝频繁地遣使大金。赴金使节团体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优秀人才。靖康、建炎前后宋朝向金派出了大批使节,金朝扣留大量使团以逼迫这些文人名士为金朝及其傀儡政权服务,这些宋使不畏金人的威逼利诱,坚守民族气节,维护了民族尊严。同时,他们以自己的言传身教,向女真族传播了儒家思想,从而为促进女真文化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金朝文化在发展中已达到很高水平,“一变五代、辽季衰陋之俗”。金代文化艺术继辽、北宋之后而不断发展,超过了辽,在北宋之后与南宋平行,构成当时我国文化发展的南北两大支。在我国文化艺术发展史中起着“上掩辽而下轶元”的作用。
这枚钱有没有可能是由宋人带到金地的呢?
金人是崇拜汉文化的,也崇拜江南的富庶。据说,金海陵王完颜亮读过柳永《望海潮》咏钱塘词后,蓄谋侵宋,动了南下之意。“金主亮闻之,欣然有慕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见《H史》卷八,《花草粹编》卷一)完颜亮甚至派画工混在使节当中,偷偷画出临安山水作屏风,又画自己的像于吴山绝顶,题诗其上,有“万里车书盍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的句子,表示他要灭亡南宋的野心。虽然后来举兵兵败,但他的行为代表了金代统治者对于江南一贯的觊觎。这枚钱会不会是在与宋军作战中作为战利品带到了金地呢?
总之,南宋“福宁万寿”钱是中国历史上有史料记载的最早的宫钱之一,首枚所谓金质钱(实为铜质)自民国二十八年王荫嘉先生所获面世以来,一直列为孤品。阿城“福宁万寿”钱的发现,打破了其独领七十年的地位,亦属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