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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兰斯顿·休斯诗歌中黑人文化身份的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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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 言

美国著名诗人杰姆斯·墨瑟·兰斯顿·休斯于1902年出生在密苏里州的乔普林市,休斯出生之初,他的家庭十分贫困,为了养育这个新出生的孩子,休斯的父亲离国来到墨西哥发展,而母亲则带领休斯在野牛城、克利夫兰、墨西哥城、劳伦斯镇等多个城市辗转流离。[1]在劳伦斯镇的外祖母家生活期间,幼小的休斯便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但休斯一家并没有被贫困压垮,外祖母从未因经济拮据而向富有的亲戚去借钱财,也没有像镇上大部分黑人妇女一样屈膝来到白人家担任帮佣,而是将房屋出租来赚取微薄的收入。外祖母的自尊、自强在休斯幼小的心灵中埋下了渴望独立与平等的种子,贫困的家境迫使休斯早早地便开始了工作养家的生活,他先后在餐厅中当过侍应生,在夜总会当过厨师,在西欧当过水手,在墨西哥当过教师……丰富的人生阅历为休斯日后的诗歌创作提供了真切的素材。数年后,父亲在事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殷实的家境为休斯接受良好的教育提供了可能,也成为其文学创作上的强力保障。在父亲的帮助下,休斯曾先后在哥伦比亚大学、林肯大学就读,期间取得了硕士学位。

20世纪20年代,美国著名的黑人文化运动“哈莱姆文艺复兴”蓬勃发展,这次规模空前的文化运动波及美国的政治、经济、宗教、文学等众多领域,“哈莱姆”曾为美国黑人的聚居区,此次运动也是因此而得名。[2]在“哈莱姆文艺复兴”的文化浪潮中,休斯开始进行诗歌创作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主导黑人诗坛的“哈莱姆的桂冠诗人”,不仅如此,有评论者认为休斯是20世纪美国最重要的诗人,《让美国重新成为美国》《新的歌》《黑人谈河流》等均成为休斯驰骋诗坛的优异之作。童年的经历及“新黑人运动”的影响使休斯的诗歌中充满了民族主义色彩,尤其在诬陷黑人案“斯考茨勃罗案”发生后,休斯在黑人问题上进一步觉醒,此后休斯的诗歌便紧紧与黑人的命运相连,他在不乏浪漫主义情调的诗歌中真切地展现了黑人的苦难生存境遇,诉说他们内心的憧憬与希望,同时也展现了作者自己对于平等、民主的追求。1922年,休斯集合其多年创作的诗歌组成诗集《困乏的布鲁斯》并成功出版,随后休斯还出版了《典当衣服给犹太人》《奇迹的领域》《延迟了梦的蒙太奇》等诗集。此外,休斯还创作了包括小说、戏剧、论文、随笔在内的文学作品,如《黑人艺术家和种族山脉》《辛普尔的山姆大叔》等。功成名就的休斯一直保存着朴实的情感,致力于展现美国黑人的生存现状,重塑美国黑人的文化身份,这也是休斯一直广受大众欢迎的重要原因。休斯的诗作为其获得了诸多的荣耀与赞誉,1946年荣获美国艺术和文字学院奖,先后被亚特兰大大学、芝加哥大学聘请为教师,并被《芝加哥卫士报》聘请为专栏作家。1967年,休斯逝世。本文将以休斯的诗歌作品为研究对象,结合休斯的人生经历,探析斯顿·休斯歌中黑人文化身份重塑

二、兰斯顿·休斯诗歌中黑人文化身份的重塑

休斯在《黑人艺术家和种族山脉》中曾言: “毫不畏惧毫不羞涩地表现黑肤色的自我,如果白人满意,我们高兴;如果他们不满意,没有关系。我们知道自己是美的,同时也丑……我们是站在种族山脉的山顶,内心充满着自由。”[3]45这段叙述十分贴切地展现出休斯在黑人文化身份重塑路途中的首要追寻,即白人主流话语权中对黑人形象的刻意丑化与污蔑。在高度民族责任感的指引下,休斯辗转多个国家,与诸多有色人种进行交流,深化了其对于黑人文化身份内涵的理解。

(一)屈辱

1930年,休斯的诗歌《飞翔》发表在《机会》之上,在《飞翔》中,诗人采用双重视角的方式讲述了一个黑人的悲惨遭遇,象征着整个黑人族群的屈辱历史。一位被诬告为白人妇女的黑人为逃脱追捕者残酷的暴行而逃至沼泽之中,在这片冰冷而泥泞的沼泽中,黑人焦急而恐惧地奔跑着。简单的事件隐喻的是不简单的问题,在黑奴解放后,黑人并没有获得平等的权利,南方的种族主义者依然对黑人们穷追不舍,欺凌虐待,这使获得自由的黑人依然生活在恐惧与不安之中。

结合20世纪美国的历史,我们可以发现休斯的《飞翔》绝非子虚乌有,黑人规范、私刑运用、流浪汉法令依然威胁着黑人的身心健康与正常生活, 黑人生活在美国社会底层,他们往往有自己生活的社区,因为只有在黑人社区中,他们才能够享有正常人应有的待遇。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谋生工作中,来自异乡的黑人均遭遇着十分不公正的待遇,虽然蓄奴制已然在美国社会废除,但黑人长时间以来被奴役的状态使白人族群已然将黑人视为劣等种族,这就必然导致身处异乡的美国黑人延续着蓄奴制时期的屈辱境遇。

(二)觉醒

休斯认为,想要在白人主流话语塑造下存续已久的被扭曲的黑人形象,逆转黑人族群长期以来所经受的屈辱,首先要做的就是歌颂黑人的身体之美与精神之美。确如休斯所想,处于社会底层的黑人群体在他的笔下展现了被掩藏已久的美。在诗歌《当苏穿着红衣裳》中,休斯赞颂了黑人妇女的身体美,通过将苏珊的脸比作“古代的浮雕宝石”的宝石,体现了悲苦的生存岁月在苏珊的脸上所留下的痕迹,而红色的衣着则使其明亮而美好。在黑人传统文化中,红色象征着高贵、激情与爱,在对于苏珊身体、衣着的细致描写中,我们不难发现在《当苏穿着红衣裳》中,苏珊就是高贵的象征。

休斯不仅歌颂黑人的身体之美,更重要的是歌颂黑人的精神之美、文化之美,在诗作《我的人民》中,休斯高歌道:“太阳也美丽,我的人民的灵魂同样美丽。”[3]69与白种人一样,黑人也拥有灿烂的民族传统文化,在人类发展的历程中也曾贡献出了不可磨灭的力量,而这些正是黑人获得平等权利的大力支撑,也是黑人重塑文化身份之根基。在休斯最为著名的代表诗作《黑人谈河流》中,休斯通过对密西西比河、尼日尔河、尼罗河等河流意象的运用,歌颂了黑人上千年的辉煌文明,同时也讲述了一段黑人的屈辱历史,即被贩卖、被奴役的历史,休斯借此批判了在美国存续已久的蓄奴制,同样灿烂的文明与历史使生活在美国的黑人族群有权利摆脱被奴役的命运,获得平等的生存权利。在《黑人》中,休斯一方面进一步书写了黑人在人类历史发展的长河中所做出的贡献——建造金字塔、创造布鲁斯音乐、在美国南北战争的战场上征战等;另一方面还书写了黑人在被奴役的时代中的悲惨遭遇——被肆意、虐杀……在诸多贡献与被虐境遇的对比中,黑人群体所蒙受的屈辱淋漓尽致地得到了展现,使全诗充满了悲剧色彩。在《自由之犁》《佃农》等诗歌中,休斯也书写了黑人对美国发展乃至人类进步所做出的贡献与牺牲,展现了诗人对于黑人文化身份重塑的坚定信念。

(三)重塑

面对积淀多时的屈辱,怀抱着光辉的历史,黑人族群在民主、平等不断发展的20世纪美国社会中开始谋求自己文化身份的重塑,在重塑的路途中,黑人所面临的艰辛可想而知,所以休斯认为,重塑的关键在于不轻言放弃的精神与信念。在诗歌《母亲告诉儿子》中,休斯写道: “孩子,我要告诉你,生活不是康庄大道,到处充满着铁刺羡葬,但我仍然艰难地爬着……”[3]104在《黑人母亲》中,休斯讲述了一个被抢走的黑人还是在美国的棉花地中成为终日劳作的奴隶的故事,在棉花地中孩子受尽了鞭笞与虐待,在没有关爱,缺少希望的环境中,母亲敦促孩子不能停止,要求孩子不可停止地走下去,为他们的种族走下去。在《苏婶的故事》中,休斯也以母亲的身份提出了前进的鼓舞。这些诗篇中的“母亲”象征着黑人族群中的带领者,而“孩子”则象征着文化身份重塑过程中的黑人族群,“母亲”相信“孩子们”拥有顽强的生命力,拥有走下去的信念,途中的坎坷、失望、痛苦都会在重塑身份重拾自信后烟消云散。

在诗歌《还在》中,休斯书写了黑人族群不会被困苦所击败的坚强与力量,“他们就拼命地不让我笑,不让我爱,不让我活,可我不在乎这些,我还在!”[3]43在身份重塑的过程中,黑人所要追寻的独立、平等与自由势必遭遇到奴役者的反对与阻碍,在艰难的历程中,黑人族群依然存在于此,虽然重塑身份的历程是漫长的,但在这一过程中黑人族群依然对于未来的憧憬中充满着乐观与希望。在《新歌》中,休斯进一步扩展了黑人重塑途中的视野,他将黑人族群置于全世界所有受压迫族群的集体之中,这些“不被称作先生的人”想要重塑自己的“先生”身份,就需要团结起来,集合起来,使所有被压迫族群的身份重塑不再势单力薄,“从开普敦到香港全世界所有的名字前面没有头衔的人们向那些被称为先生们的家伙们吼叫”[3]190。此外,在《当我长大的时候》《单程车票》《我也歌唱美国》中,休斯均歌颂了黑人族群强大的生命力。

三、 结 语

自幼生活悲苦的休斯在成年后辗转奔波于多个城市与多种职业之间,这使休斯目睹了已然解放的黑人在美国社会中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通过诗歌,休斯弘扬黑人族群的光辉历史,阐述黑人族群曾经的屈辱,鼓舞着正处在文化身份重塑历程中的黑人。可贵的是,休斯并没有将黑人文化身份重塑的追寻局限于本种族之内,而是将视野投放至全世界遭遇不公待遇的族群之中,甚至包括生活在美国底层社会的白人,[4]这就使黑人文化身份重塑具有了更为广博的力量。休斯不愧为“哈莱姆的桂冠诗人”。

[参考文献]

[1] 虞建华,等.美国文学的第二次繁荣: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美国文化思潮和文学表达[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168.

[2] 王家湘.20世纪美国黑人小说史[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6:77.

[3] [美]兰斯顿·休斯.大海[M].吴克明,石勤,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

[4] 单子坚.哈莱姆文艺复兴文学概述[J].外国文学研究,1992(03).

[作者简介]

刘艳芹(1970— ),女,山东高密人,中国石油大学(华东)文学院副教授,研究生教学管理部主任,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语言教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