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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塔里木的上海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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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支边青年,一个令同时代人热血沸腾的称谓。遥想当年,10万上海知识青年听从祖国召唤,毅然决然放弃中国第一大城市的优裕生活,告别父母亲人,浩浩荡荡来到西北边陲的亘古荒原拓荒。苦,吃尽了干遍;累,受尽了千般,同屯垦戍边的老战士一道,硬是把祖先从未涉足的不毛之地,开拓成绿洲!他们把最宝贵的青春年华无私地奉献给了开发祖国大西北的壮丽事业。壮怀激烈的几十年过去了,现在他们的孙子都快称得上叫青年了,可新疆各族人民仍称呼他们“上海支边青年”。这绝不仅仅是习惯的称呼,它饱含着新疆各族人民对上海支边青年极为深厚的情感。如今,还有不少上海支边青年在祖国的西部边陲沉淀下来,继续为边疆做贡献。

难舍这片热土

“人人都说江南好,我说边疆赛江南……”多年来,吴家宝习惯了哼着这首歌,为连队打扫卫生,在自家的小菜园种菜。歌声中,流露出他对新疆的热爱。

1963年,不满17岁的吴家宝离开上海,离开父母,豪情万丈地响应党的号召:“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支边来到新疆,分在三团六连。在团场的44年中,吴家宝务过农、打过杂、站过哨。至今,他常常回忆起当年他和上海知青在老军垦的带领下喊着号子,挥舞坎土曼劳动的情景。

那时,尽管超强的劳动使手上打出了血泡,钻心地疼,吴家宝却因每月能攒下2元钱贴补父母、养活弟妹而欣喜不已。工作表现好了,连队发奖状鼓励;生病了,老军垦把攒下舍不得吃的鸡蛋煮了端在床头;天冷了,老军垦送来了皮大衣:想家了,老军垦把他叫到家里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过年了,老军垦包了饺子总也忘不了喊他一块吃。吴家宝感受到兵团大家庭的温暖,感受到和家乡不同的生活,他很快融入其中。

在20世纪80年代的返乡大潮中,他毅然留了下来,当起了连队夜间哨兵。1997年,吴家宝光荣退休。很多上海支青退休后,选择了回上海。吴家宝他选择了留下来。

吴家宝作为夜间哨兵,多年来,整夜不睡觉,足迹踏遍了连队的每一个角落,为连队所有人营造了一个个平安夜。六连人亲切地叫他夜猫子,也习惯了枕着他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安睡。

吴家宝晚上坚持为连队站哨,白天义务打扫连队的环境卫生。干这些事情,他从不要一分钱报酬。一年中,他都扫秃了好几把扫帚。

吴家宝自己开了一小片菜地,有空就和爱人去施肥、拔草。他的菜地里有又红又大的西红柿,鲜嫩嫩的黄瓜,绿油油的韭菜,胖乎乎的灯笼椒。这些菜,他和爱人吃不完,就分送给连队其他职工。

寒来暑往,吴家宝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儿子不放心远在新疆的父母,一次次请他回上海,吴家宝都拒绝了。2007年春节,儿子终于忍不住,来新疆接他。吴家宝对儿子说:“我在团场生活了40多年,已经离不开这里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方式,适应了塔里木的风霜雪雨。让我把老骨头留在自己呆了大半辈子的新疆吧!再说,回到上海,我什么也做不了,在这里我还能为连队献点余热。”

2008年11月份,吴家宝接到90多岁高龄母亲病危的通知,打点行装踏上了归乡路。令人诧异的是仅仅16天的光景,他又出现在六连人的眼前。

用一生去感恩

2008年5月1 2日,四川汶川发生8级大地震后,生活并不富裕的九团上海老知青吴保弟当即向灾区捐了1 150元爱心款。像这样的爱心款,吴保弟已记不清捐过多少次了。”看到别人有难,伸出一双手,无论多少,尽一点绵薄之力是应该的。”吴保弟说。

吴保弟的家中,保存着很多过去的奖状、感谢信、荣誉证书和捐款回执等,还有一摞发黄的笔记本。这个笔记本中,记载了吴保弟爱心捐款的往事。从上个世纪90年代初开始,直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停止过爱心捐款行动。

每逢别人有困难时,吴保弟总是慷慨解囊,可是对自己却有点苛刻,平时省吃俭用,从不舍得多花一分钱。因此在工作的九团得了个“老抠”的外号。吴保弟家中有一条棉被,补丁摞补丁,因为太过陈旧,被农一师阿拉尔市三五九旅屯垦纪念馆收藏。吴保弟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在他的日记中记者看到这样一段话“生活需要钱,但不能仅为钱而活着,在生活中有许多公益的事需要做……把钱花在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身上,值得!”

与九团一水之隔的阿拉尔市托喀依乡(原阿克苏市托海乡),传颂着吴保弟为少数民族牧民义务做好事的故事。为了与少数民族牧民沟通,吴保弟学会了维吾尔语,这为后来他做好事提供了方便。

吴保弟有3个拿手绝活:理发、修车、磨剪刀。他经常用自己掌握的这三门手艺为牧民服务。残疾村民达吾提的轮椅坏了,一直不能出门,吴保弟听说后,来到他的家中,就地取材,帮他修好了轮椅,感动得达吾提摇着轮椅,逢人就说:“我结识了一个汉族好朋友。”

吴保弟的女儿吴琼霞说:“有一件事我至今还记忆犹新,我7岁那年,爸爸骑着三轮车到托海乡为牧民做好事,回来的路上,三轮车翻了,他一头扎到渠道里,要不是过路的维吾尔族村民帮助,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吴保弟走到哪里,就把好事做到哪里。这些年他也记不清为多少少数民族群众理过发、修过自行车、磨过剪刀。不过托喀依乡的村民们记住了他的好,记住了他的情。为了感谢吴保弟所做的一切,托喀依乡党委、政府特地向他颁发了奖状,以示对他助人为乐行为的褒奖和鼓励。其中一张奖状上留下了这样的语言搞好民族团结,托喀依乡人民不会忘记你这个活雷锋。1994年,吴保弟被兵团授予“民族团结先进个人”荣誉称号。

吴保弟是个孤儿,生活上一直由邻居们照顾,长大后他不忘回报社会。连里的张云芳老人年近80高龄,一直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正当连队发愁让谁去服侍老人时,吴保弟自告奋勇抢来了这个“苦”差事。从此吴保弟守候在老人身边,端屎倒尿,擦身喂饭,跑前跑后,直到老人去世。他还为老人办理了后事。

吴保弟在九团医院工作时,热心助人的事成为医护人员和患者常常谈论的话题。吴保弟曾为病人输过血。医院太平间的活不该他干,他却主动去给死者洗澡修面,穿衣服,有许多死者家属要给他报酬,他婉言谢绝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孤儿,吴保弟特别关心下一代。每年“六一”前夕,他都花钱买来铅笔和本子送给团中心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春去冬来,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已步入花甲之年的吴保弟,每天喜欢穿着一身黄制服,保持着军垦人的朴素,骑着已很旧的三轮车,装着理发、修车、磨剪刀的工具在街头上为民服务。用吴保弟的话说:“我的根在塔里木,我会把好事一直做下去。”

塔里木是我永远的家

“我活是二团人,死也是二团人。”躺在病床上的曹红德老人说。40多个沧桑岁月,曹红德把大半生都奉献给了开发边疆,屯垦戍边的事业上。他的一生早已同塔里木的一草一木融为一体了。

1963年,刚满16岁的曹红德从上海支边进疆。他干过农活,在二团水泥厂烧过水泥,在生产一线工作了34年。

上世纪90年代,上海支边青年陆续回到上海,但曹红德选择留在了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塔里木,在二团七连定居。问到他不回上海的原因时,曹红德说:“留在团场没有什么不好,这里的领导、职工没有忘记我们,他们把我当亲人看待,这里就是我的家。”

1996年,曹红德腿部患了神经瘪,行动不便。此后,二团历任领导都把照顾曹红德放在心上,确定一名干部负责照顾他,按时把粮油送到他家里,老人病了及时找医生为他诊治。连队换了好几任团支部书记,每一任书记都把曹红德老人当作自己的亲人,带领团员青年给老人拆洗衣被,打扫卫生。

2006年11月份,曹红德老人把仅有的一张5000元存折交给连队保管,把领取工资的储蓄卡交给指导员周玉芬,并告诉密码,他说密码是他的生日。这样便于记忆。细心的连队领导一算,12月1 7日是曹红德60岁生日,等到这一天,七连的连长、指导员、工会主席、女工主任和团支部书记等十多人,带着生日蛋糕及生活用品,来为曹红德老人过生日。大家给老人扫地、擦桌子,洗衣服,陪老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生日。

这几年,曹红德生活不能自理,连队安排退休职工王玉花照顾老人。老人的一日三餐由王玉花喂,衣服、被子由王玉花洗。王玉花说:“上海支青为边疆建设奉献了青春,历史不应忘记他们,我们更不应忘记他们。照顾老人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