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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的挑战 经济下行跟时间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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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将来的发展机遇在哪里?

2013年12月6日,在“松禾资本价值同盟会”上,前野村证券中国首席经济学家、博道投资首席经济学家孙明春博士认为,中国经济面临很多挑战的同时,也有非常多的机遇,这是一个跟时间赛跑的过程。孙明春表示,传统行业面临巨大的挑战,可能也就支撑3-5年;中国经济的前景就在新兴行业,有望成为替代传统行业的新的投资标的和经济增长点。

对于中国经济未来增长,孙明春比较谨慎,他表示中国已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2014年的经济增长预计在7.8%,比2013年要好,2012年是7.7%,2013年全年GDP增长率应能达到7.7%,可以说这三年平稳向上。但2014年的反弹可能只是中国经济长达10年下行期的昙花一现,到2015年中国经济增长会继续下行,原因在于经济层面存在很多挑战。

“世界工厂”面临挑战

孙明春认为,传统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竞争力在急剧衰弱,世界工厂的地位可能在5年内就要交给东南亚的国家。

1990年全世界200个国家比中国贫穷的只有20个,中国劳动力成本很低。这些年中国经济发展很快,收入增长也很快,这是好事,但另一面,工资高了。至2012年全世界比中国穷的国家是109个,所以中国现在属于中等偏高。2012年中国人均GDP是9000美元,2018年能达到1万美元以上。到那时,全世界比中国穷的就不止109个了。

也就是说,快速的经济增长和收入增长导致劳动力成本迅速上升,快速侵蚀中国在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竞争力。届时中国极可能失去“世界工厂”的地位。

很多证据已表明,产业转移已经开始,并正在加速。一个例子,耐克往哪儿转,最喜欢的就是越南。耐克2001年有40%的鞋是中国生产,13%是越南产的,到2012年41%是越南产的,33%是中国产的。不光是耐克,很多日本企业的调查、美国企业的调查显示都在往越南走,其原因在于越南的人均GDP比中国大概低3500美元。

很多人说将产业转向中西部,孙明春对此表示,统计局2013年4月份的报告显示,2011年中部、东部、西部农民工工资5%之差,2012年工资涨了10%左右,但地区间还是差5%左右。中国的年工资收入跟东南亚国家比,2005年中国高一点,2009年中国工资涨了差不多3倍,其他国家也在涨,但是没有中国涨得快,所以跨国企业是往越南、柬埔寨搬,还是往中西部搬?企业家心里有数。

就业压力不容忽视

“世界工厂”面临挑战,直接带来的则是就业难。

中国每年农村转移城镇的人口是1500万,其中劳动力是1000万;每年大学毕业生是650万。这就要求中国在5年内创造约1.2亿个就业机会才能实现充分就业。

目前,中国制造业的就业大概15000万人,其中劳动密集型大概1亿人左右。

孙明春表示,现在担心的是如果中国人均GDP在2018年到1万美元,劳动密集型制造业肯定要出问题,“更有可能发生在2016年以后,这两年还可以坚持。所以在2017、2018年开始对中国就业市场造成的压力非常大。”

孙明春做了一个保守的估计,但是结果还是不乐观,他估计在2011-2015年,减少300万的就业机会。2016-2020年减少6000万个就业,也就是一年平均1200万失业。“就业压力,比我们想得要大得多。今天劳动力短缺好像是一个暂时性现象,是一个结构性的现象,是青壮年低端劳动力短缺,建筑业各方面就业非常多。但另一方面大学生就业还是有很多问题,40岁、50岁人口再就业也是一个问题,这些目前没有显示出来。”孙明春说。

高端制造业能否填补空缺?孙明春认为还是有希望,中国必须要发展高端制造业来弥补低端产业因缺乏竞争力所带来的损失。“尤其是终端的设备制造业。汽车、造船、电机等都可以,再高端的还是要努力,但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但一个现实是,与发达国家比,中国的研发经费一直都很小,即使中国有潜力发展这些高端产业,5-6年的发展时间也显得过短。另一现实是,终端的制造业不创造多少就业。把美国、日本、德国、韩国、英国,老牌加新兴的国家全加起来,制造业的就业人数2008年有3800万,今天比这个数还少。这也意味着即使中国可以很成功地发展高端制造业,也无助于解决中国在未来10年面临的失业问题。

投资泡沫难以持续

孙明春认为另一个挑战,则是投资的不持续性。“2007年,中国一年投资为15000亿美元,欧盟27个国家一年投38000亿美元,美国则为28008亿美元,超中国近一倍。当时,按照经济学的理论,中国的投资是偏高了,但不是特别严重。到2012年,中国一年的投资是4万亿美元,美国一年投25000亿美元,欧盟27个国家投3万亿美元。欧美经济危机一来减少投资,美国企业大量的现金在账上不投的。投资显然是不可持续的。”

孙明春表示,过去10年,中国经济增长主要靠投资驱动,投资对实际GDP增长率每年贡献大约5个百分点。

根据国家统计局每月公布的固定资产投资,至12月中旬,2013年固定资产投资总规模为43万亿到44万亿元。10年前,2003年这个数字是4.6万亿元,10年接近涨了10倍,复合增长率大概为27%。这几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已经降下来了,2012年为21%,2013年是20%。

如果继续下降,2016年假设为14%,要维持这个增长率三年要投多少钱?180万亿元,平均每年60万亿元。2012年GDP为52万亿元,2013年估计58万亿元,若接下来三年每年投资投60万亿元,钱从哪儿弄?若果再往上算两年,2018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为12%,两年要投160万亿元。显然,这种巨额的投资难以长期维持。

“即便融完资,要投60万亿元,哪儿来这么多好项目?所以调整是必然。如果经济增长继续往下去,接下来两三年,以量取胜的毛利非常低的企业盈利还要面临压力。经济增长率下降,企业赚不到钱,高新产业、新兴行业可能还好,钢铁、水泥、化工、纺织这一系列的企业就麻烦了。这是中国企业跟中美国企业质的区别,也是中国股票市场和美国的股票市场质的区别。”孙明春表示,中国企业的利润率和利润增长与GDP的增长率高度相关,过度敏感。国有工业企业的利润率跟GDP增长率的相关系数是89%,这是非常高的相关系数。GDP增长稍微一动,企业盈利就要变化。原因主要是中国企业产品同质化,依靠价格竞争,毛利很低,这样要多赚钱就要量,多销,多建产能,固定成本就增长快,使得利润对销售的增长非常敏感。民企这个数字是23%,孙明春认为“还好”。

再一个危机就是环境和自然的因素。二氧化碳排放量,最新的数据只能拿到2009年,人均排放量世界第一。节能、清洁能源、新型材料等产业已经刻不容缓。总之,要通过技术的推广和应用来解决。

时间赛跑

实际上也并非那么悲观。孙明春认为,“钱荒”发生之后,短时间已出现很明显的变化,尤其是三中全会的60条出来后,“我觉得有很多希望。”

在孙明春看来,新经济虽然发展快,有前途,但时间不够,要抓紧干。跟时间赛跑的过程,能不能赛过去?“还是挺玄的,但现在比6个月前要乐观不少。要改革,怎么改?首先自行车理论,得保持一定的速度,别出问题,所以,稳定是非常重要的,不能让经济下滑太多,不能让失业问题变得太厉害。”

“宏观稳住、微观放活、社会托底”,“三中全会”后的改革,金融改革、国企改革、混合所有制、降低民间资本的准入门槛……人们可以看到最近的变化。

孙明春认为,中国的新经济已经生根发芽了。“如果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来形容中国的新经济,中国的新经济已经不是火星了,但还不是大火,现在是火苗,开始烧了,只要不被大风吹灭,小风顺着它吹没准越吹越大。所以,新经济要保护、要鼓励,它已经有自己的生命力,这是非常值得乐观的一个领域。投资则要考虑一下时间结构,还要做两手准备,要看到问题,能不能做还需走一步看一步。”(孙明春:中国金融40人论坛成员。曾任野村证券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雷曼兄弟公司中国首席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