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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教我补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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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经历中,可能有许多大事忘却不了。也可能有些小事同样被铭刻在心底。

在如今物质丰富,又提倡消费的年代里,花几元钱就能买双袜子,自然也就谈不上补袜子了。我拍这张照片,是1957年12月,那年因整风运动时我贴了张火字报提了砦意见,被下放到北京市通州丁四庄劳动锻炼。母亲得知这一消息,第二天就坐火车从老家赶来,母亲没多说安慰嘱咐的话,便着手为我准备行装,拆洗衣被,让我把破袜子找出来,说要给我补袜子。

过去袜子破了,不是破着穿,就是找卫生员要几块医用橡皮膏,对着窟窿里一贴,又能多穿些日子。那个年代物资匮乏,提倡“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谁会把破袜子丢掉呢?母亲看到贴着胶布的袜子,笑着说:“看,我儿子多能耐。”不知是褒还是贬。看来母亲早有准备,从老家带来几尺白布,还有一个木制的袜板儿。这样补起来方便快捷,不到一天的工夫,把三、四双袜子都加上了袜底儿和包头儿。随即又做了一副我都没见过的鞋垫。我试着垫在脚下又软和又吸汗。母亲管这鞋垫的做法叫“割花儿”。对这么一副精美的鞋垫。我作为纪念品保留至今,对母亲给我补的这几双袜子和这副鞋垫,这一针一线包含着多少母爱,让我体会到母爱最伟大,无私永久而无可替代也无法超越。之后,母亲不在身边时,我扔了橡皮膏,自己动手补袜子。

药厂的师傅曾经救过我

一九七二年,我在山西大同制药厂工作。当时厂里正推行科室人员下车间劳动制度,我被分到劳动强度很大的蒸球车间。那天我来到车间,看见巨火的蒸球已填满中草药,随着不断加温,正发出沉闷的轰鸣。我二话没说就和工人师傅们干了起来,但当出料时他们却拦住了我,说蒸球里温度高通风差,人下到里面弄不好会昏倒。我那年二斗出头,正身强力壮,抄起铁锹硬是钻了进去。蒸球罐里黑黢黢的,热得像是拥挤的桑拿房。我顾不得多想,和另一个师傅猛铲脚下的药渣,瞬间汗流浃背。忽然,我觉得胸门发闷,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瘫,挨着活的师傅发现情况不对,连忙用肩膀把我托出了罐口,大家七手八脚又是扇风又是灌水的好一通抢救,我才缓过气来。望着那一张张焦急的面孔,我感激得真不知说什么好!我是个很好强的人。仅休息了一天,我又上岗了,趁大家没往意,又下到罐里去出料。这次虽然心里还是紧张,但我终于挺过来了。望着脚下堆成小山似的药渣,与工人师傅们一边喝着自制的汽水一边说笑,惬意极了。从此以后,我和那些师傅混得很熟,他们也不拿我当外人,大家一起干活,闲了一起瞎侃,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以至于调我回科室时相互都恋恋不舍的。一年以后,我要调到外省工作,他们得知消息后,纷纷倒休凑到一起给我送行,还照了这张珍贵的合影。四十多年过去了,这张照片始终伴随着我,也不知那些曾经救过我的师傅们如今生活可好?

年轻时,真能熬夜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才30岁出头的我们精力正是充沛时。无论工厂里的工作有多忙,业余时间一定要玩个痛快。记得在我们玩的项目里有一个是钓鱼,不是在养鱼池里钓,而是到郊区县的水库或大些的河淘里钓。不仅仅是白天钓,更爱夜里钓。于是我们这些钓友就利用休息日找车来到了郊区过夜。那个年代单人帐篷刚刚上市出售,我们就买了几顶。带上酒精炉和煤油灯,在水边支好帐篷和渔竿就开钓。夜里小鱼基本上都不游动,只要是吃食的鱼,大多都是半斤以上,而且越大的鱼越是到凌晨2点至4点之间最容易上钩。多亏了我们那时很年轻,再加上工厂三班倒的工作早已经把我练成了夜猫子,所以通宵不闭眼也不觉得多疲惫。半夜天凉,喝点小酒,饿了喝点刚捞出来就上锅炖的虾汤。清晨看着旭日东升,那种惬意的滋味,成为这辈子永远忘却不了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