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流动对中国出口和产品升级的利与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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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资本流动与提升竞争力

资本流动（尤其是作为其主要形式之一的外国直接投资）与国际贸易的关系既是一个传统的理论问题，又是一个在现代经济条件下需要重新探讨的现实问题。在开放经济中，消除各国或地区之间由于要素相对稀缺性引致的价格差异有两条途径，一是生产要素的国际移动，二是商品和服务的进出口贸易。在现代经济条件下，由于禀赋条件相似的国家之间互相投资规模越来越大，作为纵向一体化投资的跨国公司内部贸易规模占全球贸易的份额日益扩大，以及在企业微观决策层面上必须同时做出国际投资和对外贸易的区位决策，因此，国际资本流动与贸易在很大程度上是互补而非完全替代的关系。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成为吸引和利用国际资本规模较大的东道国之一，中国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资居发展中国家之首。总体看，外国公司在中国投资的目的并不完全是占领中国市场和扩大在中国的销售额，外国投资直接促进了中国出口规模的扩大、出口结构的改善和国际贸易地位的提升。具体来分析，跨国公司在华投资出于不同的动机，一般可以分为资源获取型、寻求市场型、寻求效率型等类型，除了资源获取型外资和寻求市场型外资以外，寻求效率型外资以中国在国际分工中的低成本优势为依托，外国投资者以开拓世界市场或者向母国及第三国出口为主要的投资目标。实证研究也支持以上结论，根据笔者所作的一项针对20世纪90年代以后不同来源国家和地区的外国投资者在中国投资的目的和战略的实证研究表明，长期占领中国市场（在中国国内市场销售）是影响美国和欧洲在华投资最重要的因素；而大多数亚洲新兴市场经济国家在华投资具有明显的贸易互补性或者重视利用中国低廉的劳动力成本的生产因素，当前在华投资的主要目的是促进其全球销售（出口）。

当前，国际资本流动的主要形式是外商直接投资（FDI），FDI对提升东道国贸易竞争力的作用体现为以下方面。

第一，促进了东道国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出口和形成优势产业；第二，FDI提供了东道国扩大出口的市场渠道；第三，以跨国公司直接投资为主的国际资本流动促进了其对东道国的技术扩散，提高了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第四，扩大了国内企业参与全球竞争的基础；第五，为东道国建立动态比较优势发挥积极作用。

国际资本流动正反面作用

当前，国际资本流动和国际贸易是影响世界经济一体化进程和速度的最重要的两支力量。未来国际资本流动呈现加速增长和结构快速变动的趋势。如前所述，国际资本流动对中国产业发展、技术提升和结构升级发挥了积极影响。同时自影响中国产业未来出口规模以及竞争力的各种因素共同发生作用的条件下，需要对中国产业竞争力提升的空间以及出口增长和结构变化的趋势进行重新评估。

行业竞争程度增强。家电、电子以及消费品行业在我国属于高竞争行业，在入世及过渡期结束后市场竞争环境不会有重大变化。因为这些行业开放时间较早，开放程度较高，并且国内和国外厂商的竞争已经相当激烈。汽车行业在我国现阶段仍属受保护行业，在市场准入限制方面，在保护期内政府对汽车行业继续维持外资的所有权限制，但是中国已经承诺逐渐降低整车和零部件的进口关税和配额，因此，在过渡期结束后汽车行业的市场竞争环境会发生较大变化。

贸易的逐渐开放。根据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要求，中国将建立一个开放的市场格局，国际市场和国内市场将融为一体，从而形成商品市场和要素市场共同开放的格局。在入世承诺期结束以后，金融市场、保险市场、高新技术市场、服务市场、劳动力市场的开放水平将会大大提高，开放程度将会有显著加深。中国贸易开放的步伐加快一方面有利于国内企业在世界更大范围内以较低的成本获取资源和产品，另一方面有利于已经形成强大制造能力的国内制造业走向国外开拓国际市场。但是，随着关税的大幅度降低和非关税壁垒的减轻，具有一定价格竞争优势的外国产品的大量进入会造成国内相关产品和产业市场竞争程度增强。

贸易保护主义和贸易摩擦。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以及加入世贸组织后我国贸易扩大效应开始显现，我国家电产品在很多国家和地区的市场中已占有较大的份额，并且这一份额有逐渐提高的趋势，比如我国出口到美国和日本的彩电、冰箱，出口到欧盟的DVD等已经成为对当地市场具有较大影响力的商品。就现实的发展看，随着家电、汽车出口规模的迅速增长，以及在进口国市场及进口总额中的份额的显著提高，我国产品已经遭到了进口国发起的日益增多的贸易摩擦，一些贸易伙伴国和地区对中国的家电产品进行了反倾销调查甚至征收反倾销税，因此，今后我国对这些国家的产品出口会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汇率未来调整对提升产业竞争力的压力和机遇。未来汇率调整对我国出口依赖较强的产业造成的影响是双向的，一方面汇率升值带来生产成本上升，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其在国际市场的价格竞争力。另一方面，从短期讲，对进口中间产品依赖较大的产品，汇率升值会导致进口原材料等中间产品价格的下降；同时从长期看，如果国内企业加强成本核算，提高技术创新力度，消化汇率升值的不利影响，会从根本上有利于产业和产品结构的改善和产业国际竞争力的提高。因此，未来人民币升值对家电、汽车和IT产业的影响既有挑战也有机遇。

经济发展的资源约束的程度不断增强以及国内劳动力成本上升等因素造成的成本上升的负面影响逐渐凸现。

我国家电、汽车、IT等产业的竞争力提高并且日益成为世界制造基地在很大程度上是与我国劳动力成本低廉和供应比较充足分不开，但是，未来我国产业结构升级的成本上升趋势逐渐凸现。首先，劳动者劳动保障和工作条件的改善会增加企业的成本支出。其次，汇率的不同程度升值会增加企业的用工成本。第三，土地供应的约束造成的地价上升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企业成本上升。

资本流动条件下提升中国产业国际竞争力的政策取向

制定支持政策，鼓励国内企业到发展中国家投资和境外加工，带动我国家电设备和产品的出口。继续扩大出口的同时，增加在贸易伙伴国的投资， 加大对海外的直接投资，变国内生产国外销售为国外生产当地销售，既能解决我国产品在国外遇到的越来越多的贸易摩擦问题，也是转移国内生产能力、避免市场过于集中发达国家的重要的方式。我国对海外的直接投资还是十分有限，截至2002年底，中国共批准设立境外中资企业总数为仅为6990家（不含金融类海外中资企业），中方协议投资金额为93.4亿美元，其中境外加工贸易企业仅为430家，中方协议投资额只有11.22亿美元，未来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空间很大。

到销售潜力大的市场与国外公司资本进行合作，获得和利用其已有的销售生产网络。利用国际市场上需求波动造成国际知名企业市场萎缩和处于亏损边缘的有利时机，与这些企业进行资本合作（收购或者合并等方式），从而充分利用合作企业原有的销售渠道和供应商渠道，以最小成本打入国际市场。

与技术领先企业开展多种形式的合作，在消化吸收中提高技术水平。从上世纪80年达以来，在家电等很多行业，中国走的是引进设备和技术在国内庞大需求的推动下，形成较大规模的国内生产能力与技术水平得到提高跨国公司加快在中国投资，中国产业技术能力迅速靠近国际水平的发展道路。在资本和科技全球化条件下，中国不可能重复别国走过的技术发展道路，如果说中国所走的以引进技术为主的发展道路基本正确的话，那么在引进技术的方式中，通过跨国公司投资带来技术以及技术的多元化来源将会或者已经成为更为重要的技术引进方式。中国企业只有适应当前科技全球化和经济全球化相互融合的趋势，发挥比较优势，以各种方式引进技术和资本，迅速参与到全球技术分工和产业分工的体系中，才能在吸收国际先进产业技术基础上获得技术水平提升，迅速缩小外来技术和自主技术的差距，从而提高我国产业技术创新能力。

充分利用开展国际化水平分工的优势，全球采购零部件。当前，家电、汽车和IT等产业全球分工和全球生产的趋势已经非常明显，中国在很多制造业的加工制造环节甚至应用性研发环节已经具备了很强的竞争优势，因此，中国日益成为很多制造业世界工厂，参与全球产业分工的程度和深度不断增强。随着未来我国制造业面临的经营环境的变化，我国企业应该不断巩固在家电、汽车、IT行业价值链上的比较优势的同时，从一些在国外生产制造更具有比较优势的国家和地区进口零部件和产品，从全球要素配置中增强利益。

提高政府工作效率，加大政策支持力度，切实创造有利于外国在华投资企业扩大出口、提升出口结构和技术转让的政策环境。同时，通过帮助企业制定海外投资计划，提供良好的投资服务，简化审批手续和完善登记制度，为国内企业海外投资和出口营造良好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