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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郭维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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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幕:郭维经,江西省龙泉(今为遂川)县人氏。崇祯三年(即公元1630年)担当南京监察御史

1.龙泉县五斗江乡三溪村 夏日

静谧的祠堂门前,老郭头(60岁许)半躺在一张竹制的睡椅上,面前置一壶茶,他口中衔一杆瓷质烟嘴的长烟筒,摇着一把大蒲扇享受着悠闲。

族长(70岁)叼一根烟嘴很是考究的短烟筒走近:“老郭头,好清闲呀!”

“啊哟,族长来了。”老郭头忙起身相迎,“守祠堂的,遇不上祠堂有事,闲着就吧烟。族长,您这一来是不是有事?”

族长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有事,大事。咱们郭氏家族的大事……”

老郭头:“看您喜气洋洋的脸色,应该是什么喜事吧?”

族长:“说对了,是喜事,是大喜事哩。”

“是吧。”老郭头兴奋起来,连忙将族长烟筒中的残烟磕掉,按上新烟丝,“来来,抽筒好的。这烟丝呀,是我那在县衙公干的侄子托人送来的……”说着,忙吹着草纸卷成的纸媒火头给族长的烟锅点上,“抽上抽上。怪不得一大早喜鹊就在祠堂后面那棵大樟树欢叫哩。族长,快说说,有什么好事来了?”

族长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雾:“老郭头,你这烟是好烟。喜事嘛,是这么一回事。一直在朝廷做行人的维经,眼下被崇祯皇帝重用了。现在,维经是堂堂的南京监察御史了……”

老郭头:“御史,御史是个什么官?维经37岁考取进士,才华横溢却只做个为皇上传达诏令文书的小官……”

族长:“大材小用,一做就是五年……”

老郭头:“可不,埋没了五个春秋。这回维经红运当头,转运了。哎,族长,那御史是个多大的官,比得上咱们龙泉县的县太爷吗?”

族长:“论官阶,御史和县令都是正七品。不过,御史可是位卑权重,定时巡按下去巡城、巡河、巡仓、巡官。也就是御史代表皇上巡察,见官升三级,升堂问案,小案就地即办,大案办了再奏。出巡的时候八抬大轿,八面威风,鸣锣开道,肃静回避。御史巡到哪,哪里有猫腻的官员就要慌成一团。还有,御史有权视察民情,向皇帝下情上达,为百姓鼓与呼,任何时候都可以写奏章……”

老郭头:“哇!这个御史的官好呀!维经性情耿直刚烈,肯定能做好这个官……”

族长突然有些凝重地:“可是,能做好御史这个官,就要得罪不少官。弄不好还可能冒犯皇上。老郭头,我倒是担心维经日后能不能做好御史这个官……”

老郭头:“打住打住,千万不要埋汰了维经。他饱读圣贤书,懂得为官之道,应该明白怎么做的。哎哎!我说族长,你刚才本来是说喜事的,怎么越说越没喜气了……”

族长:“不,喜气肯定是有的。不管怎么说,咱们郭氏家族还是出了维经这么一个朝廷命官。说巧也巧,过几天,七月初七,正好维经屋里的,不,应该称维经的夫人满40。维经南京捎来亲笔家书,说要回老家一趟为夫人庆贺……”

老郭头:“好啊!维经的夫人侍奉婆母,抚育儿女,吃苦耐劳,贤德可敬。维经是要为她好好庆贺个生日。哎,对了,维经刚做御史就回三溪村,那可是荣归故里、光宗耀祖的事。族长,祠堂应该怎么好好地表示表示吧……”

族长:“那是必须的。祠堂理事会已经议定,在郭氏宗祠大办宴席,为维经接风庆贺……”

老郭头:“好好好!不用族长您吩咐。我随即找些后生把这宗祠里里外外洒扫清爽,迎接御史大人……”

族长笑笑:“老郭头,论辈分,您是维经的堂叔,自家的晚辈,可不许称大人……”

老郭头:“对对对。不称御史大人,还叫维经伢子……”

“哈哈哈哈……”族长爽朗大笑,“好一个维经伢子。祖上有德,咱们三溪村郭姓屋场山沟沟里的维经伢子,毕竟做了南京监察御史……”

2.南京郭维经住处 夏日

郭维经(42岁许)志得意满地在试穿着崭新的御史服:“啊呀,这身御史服太合身了……怎么,怎么就这么合适……”他向旁侧侍奉的随从李三(30岁许),“李三,就跟量身订制的一样……”

李三:“御史大人,郭大人。这本来就是为您量身订制的……”

“哦!”郭维经恍然大悟,“对对对,是给本御史量身订制的。穿上这身御史官服,官威就出来了!”他突然特别亢奋起来,“李三,我要对得起这身官服,更要对得起皇上的皇恩浩荡。此前做个行人,在北京的宫廷里给皇上传达诏令文书,想说的不能说,也不敢说,想干的不能干,也不敢干。现在可不一样了……”

李三:“是啊!现在您郭大人肯定不一样了……”

郭维经:“李三,皇上派你跟随本大人。你说,本大人在御史任上能干出一番伟业来吗?”

李三:“能,一定能。”

郭维经:“好。为国事效命,明日本大人就履新上任……”

李三:“大人,明日不可?”

郭维经:“明日不可,为什么?”

李三:“大人,您往龙泉捎过家书,您要回故里为夫人贺生日的……”

郭维经:“啊呀呀!光顾了国事,差点把这么大的家事给忘记了……”

李三:“现在记起不为晚。我猜想,大人府上为夫人过生日,对您正望眼欲穿哩……”

3.郭家厅堂 夏日

此间已布置成过生日的氛围。

玲珑聪慧的明珠(16岁许)正在特制的夹板上用麻线做男式布鞋。

端庄大方的廖氏(40岁)正试穿着明珠为其做好的布鞋,喜悦而满意地:“珠珠,你给娘做的过生日的鞋子正合脚哩。”

明珠:“阿姆,你的鞋合适,可马上完工阿爸的这双鞋就不知道合脚不合脚?”

廖氏:“你也不是第一次给你阿爸做鞋了,怎么会不合脚呢?”

明珠话里有话:“阿爸是做官的。现在官大了,脚是不是也比先前大了一点?”

廖氏:“打什么野哇,官大了脚还会跟着大……珠珠,你呀不要一说你阿爸就话里带刺。前几年,你阿爸在北京做官,做个行人,是个小官,怕是不方便带家眷……”

“是吧。”明珠转而高兴地,“做个行人,官小可能不方便,那这回阿爸在南京就可以带了吧。”

廖氏:“这回……”

明珠:“阿爸的信上不是写了,他当御史了。族长大伯说,御史平时是七品官,跟咱们龙泉县的县官一样大。要是出巡,见官大三级。阿姆,阿爸是大官了,这一回阿爸肯定可以带家眷到南京安家了……”

廖氏:“你这么说,应该可以了吧。南京是个大地方、好地方,别说你和你的两个弟弟日日夜夜想,娘也想咧……”

明珠更加高兴起来,她向旁侧剥豆子的郭母(60岁许):“哎,对了,阿婆,要是阿爸带我们去南京,把龙珠伯婆也带上……”

郭母氏:“那是那是,一定要带上。明珠,你爷爷去世得早,当年家中清贫,多亏了你阿爸的龙珠伯母接济,出钱供你阿爸读书。要不然,你阿爸哪有今天的出息。”

明珠:“是啊!阿爸念念不忘,多少次跟我和两个弟弟说伯婆的恩典。阿婆放心,只要我们搬家到南京,就一定带上伯婆去南京……”

廖氏:“好你个急性子的珠珠,一口一个去南京去南京。你阿爸的信上好像就没说这个事。只说回来为我贺生日……”

明珠:“没错呀。贺完生日,不就把我们一家带南京去了。阿姆,你搞清楚了,阿爸现在可是南京监察御史的大官了……”

4.南京御史室 夏日

郭维经着官服在焦急地阅览堆积的《报灾文书》。气候炎热,心内如焚,郭维经大汗淋漓,李三在旁侧用两把蒲扇左右夹击扇风。

郭维经:“好家伙,这么多报灾的文书。热,热……李三,扇,使劲扇,扇大一点风……”

李三:“郭大人,这么热,您解开官服看,不就凉快一点……”

郭维经:“什么话?本御史办公解开官服成何体统。扇,扇风……”

李三摇头:“邪门!解开官服就不能办公了……”他无奈,继续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