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本土的文房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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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素有“文献名邦”之称。说到大理,人人都夸大理是一方“物华天宝、地灵人杰”之地。这方宝地,不仅孕育了大理灿烂的历史文化,而且造就了一大批优秀的历史文化名人。大理悠久、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自然少不了本地所产文房四宝的一份功劳。

有道是:文献名邦地,文房四宝佳。说来也怪,人们谓之“文房四宝”的纸、笔、墨、砚,在大理境内竟然都产,真令人称奇不已。

造纸术,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纸文化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传统的手工纸,为中国古代文化的发展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大理鹤庆县所产的白棉纸(亦称白绵纸),是史书记载和出土文物中云南最早的手工纸。它产于唐末的鹤庆,其质优价廉,名驰三迤,曾有“安徽宣纸甲天下,鹤庆绵纸誉云南”的赞誉。鹤庆六和、大甸、灵地、龙珠等村大多造纸。明末清初已具一定规模,在西南各省享有盛名,并远销缅甸、印度等国。白棉纸,因其雪白如棉而得名。每张长宽各约50厘米,薄如蝉翼,韧似锦绫,质软防蛀,吸水性强,它不仅是过去“当家”的书写纸,还是抄写经卷,刊印书籍,书写契约的好材料。元延佑五年(公元1318年),中庆路(今昆明)报国寺住持自周,曾用鹤庆白棉纸印制《大华严方普贤灭罪称赞佛名宝忏》一书。据《鹤庆县志》载:“至正二十六年(公元1366年),鹤庆玄化寺僧用白绵纸刊印《大通方广经》等佛教经卷。著名的《滇系》、《滇志》均为鹤庆白棉纸刊印。从《丽江姓氏考》得知,就连丽江造纸,也是明代土知府木增时,才由鹤庆李氏造纸匠人传入。明代著名白族学者李元阳,在其所撰《嘉靖大理府志》“物产・物货”中载有:“纸,谷皮为之,出城西大小二纸房,其洗壳用药师井水者颇细腻,谓之清抄,久藏不■。其有用米粉抄者易漫漶腐■,官中簿籍尤非所宜,乃奏本纸亦用之,取其鲜白,而知字画脱落反以取罪。”明人谢肇■在其《滇略・产略》中也说:“纸出大理,竹及谷皮为之。其水必用药师井者良。腻而不燥,谓之清抄,可以久藏,但差狭小耳。其用米粉抄者,鲜白有余而善腐蠹字画易脱,若华亭粉笺,然其制稍长。滇无柬纸,以此代之。”明人的这两段记述,进一步说明大理造纸历史悠久,从中还可看出明代大理造纸所用的原料,造纸的作坊,以及大理纸的特点和用途。其别提到有一种谓之“清抄”者,“久藏不蠹”,其上之字画不易脱落,官中簿籍尤为所宜。

大理不仅纸好,毛笔亦佳。这在《嘉靖大理府志》中亦有记述:“笔,大理造者胜,故永昌诸郡皆取给予此。”从这简短的记述中可以看出,明代大理所产之笔,因“造者胜”,故而销量好。除大理府外,还远销永昌府诸郡。遗憾的是从中未能看出大理笔的制作工艺。幸好,在《大理县志稿》卷五,食货部・物产(十一)中则载有:“笔,有鼠须、栗尾、兔颖、羊毫数种。”从中尚可窥知,大理笔品种多,选料精,质量好。

大理自古产墨,《旧云南通志》载“墨,出太和。”《大理府志》则有“榆墨通行”的记载。建安杰出诗人曹植有诗云:“墨出青松烟。”明李元阳《嘉靖大理府志》中载有:“墨,用松烟胶,和入丹砂瑙麝藤黄者佳,盖古者唯以松烟为墨。”仇池笔记中也说:“真松煤远烟,自有龙麝气。”古代大理以古法制墨,所制之墨,墨香浓郁,有“龙麝之气”,而其中尤以用“鸡足山古松心,烧烟为墨最佳”(李元阳・《嘉靖大理府志》)。

清人檀萃《滇海虞衡志》中有:“砚材石,出石屏州。石屏之砚,遍于滇塾”的记载,并在其原注里说:“剑川岩厂石亦可为砚,胜于石屏。”从中即可见出,大理自古产石砚,亦颇负盛名,胜于“遍于滇塾”的石屏之砚。大理洱源白族工匠制作的凤羽砚,人称“凤砚”。其砚石采于罗坪山,石质细腻,平滑,岩石结构致密,属浅变质的深灰色钙泥质板岩类,是非常好的雕刻石。洱源凤砚,由于选材上乘,砚材石具有细磨石功能,故磨墨轻松省力,墨汁浓淡均匀,色泽鲜亮,宜书宜画。未用完的墨汁盛于砚内,若加盖砚盖,可经久不干,历来倍受当地文人墨客的喜爱。洱源凤砚以其细腻的特质,精湛古朴的雕刻技艺,栩栩如生的花纹图案,令人赏心悦目,爱不释手。在石砚之上,或雕龙凤一对,或雕蝙蝠五只,或雕蟾蜍一个,或雕鲤鱼一双,以寓“龙凤呈祥”、“五福临门”、“蟾宫摘桂”、“鱼跳龙门”之意,寄寓了白族人民美好的审美理想和幸福企盼。一方方石砚,无论是使用还是收藏,都是较为难得之珍品。此外,大理苍山盛产大理石(俗称础石),自古以来,以其“腻如切肪”,“白质墨章,有山川云物之状”闻名于世。人以之为石砚、笔架、纸镇,既经久耐用,又赏心悦目,那天造地设的自然花纹甚为美观,历来,让许多高人雅士为之倾倒。

地以文显,物因人胜。大理因其丰富的人文积淀而名载青史。今天,随着科技文明的日益发展,历史悠久的本土文房四宝,大多渐已淡出人们的视野,但这些日渐消失的事物,给我们留下的不仅只是记忆,它留下的更多的是文化。如何使之得以继承,并发扬光大,仍大有文章可作。如今,凤砚已成为洱源特有的旅游产品,该县产的“九龙巨砚”,曾在99世博会展出,让世人眼界大开,深受众多游客的青睐,极大地提高了洱源的知名度,此即最好的例证。

大理古代的本土文房四宝,虽无宣纸、湖笔、徽墨、歙砚之名气大,但其历史悠久,品质独特,工艺精美,在大理文化发展中功不可没。

■刘克威:1947年生,白族,中学高级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