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喜剧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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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就是喜剧！

赖声川就坐在舞台下方正中的位置，他面前是一个指挥用的谱架，《海鸥》的中文剧本就放在上面。确切地说，剧本不仅被译介成中文，也做了“中国化”的调整：把时空从19世纪末俄国的“索林庄园”，移换为20世纪30年代上海乡下的苏培德庄园。相应的，戏中的人物也重新获得了他们的中国身份。英文相当好的赖声川回忆说，自己当初也被剧本中几乎每个人物后面都有“娜”与“列夫”这样的缀名搞得头大。这样，戏中关键人物“阿尔卡基娜”变成了苏以玲，这个角色由剧雪担纲。她的儿子，特里波列夫干脆简化成“康丁”。剧雪和国话的演员孙强是参演演员里的“腕儿”，但除了可以有一张自己杯子杂物的小桌子，在现场工作、休息，茶水零食别无特殊。

赖声川回忆说自己在美国伯克利大学求学时，学校有一整年时间在做契诃夫戏剧，但是经常排出来让人看着打瞌睡，“契诃夫的戏剧很容易就会演失败，这是个谜”。之前接受采访时，他还直言并不能理解几年前人艺大导林兆华怎么把《樱桃园》（契诃夫生前最后一个剧本）做成了悲剧――这种理解的差异，当年作为剧作者的契诃夫同导演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也有龃龉甚至争吵。在契诃夫看来，他所有的剧本都是喜剧。“这里面有悲喜之间很深的关联。悲剧和喜剧不是相反的，它们是一体的，其实很像。一个人极度高兴和极度悲伤的状态下是相近的，就是所谓的忘我。”赖声川说。

自今年年初放出消息，赖声川导演的契诃夫大戏《海鸥》已经紧紧张张在京筹备了一个多月。2月25日晚间，这出四幕剧在鼓楼西剧场进行了第二次整排。托连日不散雾霾的福，去往剧场的小八道弯儿胡同更显得曲径通幽。进入剧场，排练厅的门扉紧闭，阻隔了前厅施工的噪音。不知是不是巧合，按照剧本第一幕开场的设计，戏中演员也是在工人们的敲击声和咳嗽声中登场的。

怀旧歌曲，暗述剧情

“我的梦想有一个天堂，到处都是吹奏着笙簧。伴着我歌唱，知音的人儿身旁。”第一幕开始前，金嗓子周璇悠扬婉转的歌声，先就把人代入了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这出四幕剧每一幕间都用上了一首周璇的老歌，分别是这首《知音何处寻》，以及《真善美》、《爱神的箭》、《黄叶舞秋风》和《永远的微笑》。喜欢怀旧的人会从歌词中对应到剧情的发展，比如第一幕里康丁颓废派的戏剧演出无法获得众人的理解，甚至他的母亲苏以玲都想中途退场，可谓“知音难觅”；而最后一幕结束前，由于对爱情彻底失望，康丁举枪自尽，医生用自己医药箱中乙醚爆炸为事发原因搪塞了他的母亲苏以玲，怕她知道了受刺激一下子受不了。而此时的苏以玲，正打麻将和牌，大喊一声“杠上开花！”大幕落下，歌声响起。“心上的人儿，你不要悲伤，愿你的笑容，永远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