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伦巴塔岛的捕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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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马里拉，一个位于印尼伦巴塔岛的村落，是地球上最后一块在小木船上用鱼叉捕捉抹香鲸的地方。我曾经和摄影记者汤姆・艾夫斯来这里记录这一古老的传统：在那里，村民们摇着舢板出海，已经成了村子的一个神圣部分。

日出之前，捕鲸人的一天就开始了。从被一座陡峭小山隔开的拉马里拉A村和B村，一个非正式的队伍出发了。穿着纱笼的男人聚集在海岸边，在属于各自氏族的、用来停放“佩伦丹”（拉马里拉人的水上工具，相当于船―译者注）的船棚旁呈扇形散开。在沙滩的高潮线之上有29间这样的小棚子。

没有码头，没有船坞，因此，把船推进海里一直是一个艰难的任务。从5月到10月的捕鲸季节里，他们每天如初次出海时一样都要推船下水。

乍一看，“佩伦丹”很像一件奇特的工艺品。它破浪前进的能力简直是个奇迹。它长12米，重1吨多，像日本的智力玩具一样一块一块拼起来。

手工打造的大小不同的鱼叉刀是在湿石头上打磨锋利的。一旦打磨好了，每一片刀片便会被安在盘好的绳子上，用于不同用途：有的用来捕捉庞大的蝠鲼，有的用来捕捉海豚，有的用来捕捉鲸鱼、鲨鱼，最后留下的刀片却是非常重要，用来捕捉最高战利品―抹香鲸。

没有机械动力或带炸药的鱼叉，渔民们仅靠双手来捕鲸，这意味着那不但是一场公平的战斗，而且鲸甚至可能会占据上风。拉马里拉人只捕捉齿鲸：抹香鲸、领航鲸和虎鲸。据说拉马里拉村最早的氏族之一是蓝鲸（须鲸的一种）从苏拉威西岛驮来的，因此，这种鲸被认为是神圣的，禁止捕捉。

在我呆在村子的两周里，只有一头鲸被捕捉上岸。那天，当一头小虎鲸被几条绳子缠住了头、尾和鳍，捆扎在船的一侧时，我坐的小船刚好到达这艘叫“特蒂・赫里”的“佩伦丹”。“特芝・赫里”一路上都倾斜着，但全体船员个个喜气洋洋。所有的人都赶到了岸边，孩子们着身子，在海浪中绕着鲸的身躯游着。这是经过漫长等待后的庆典―上一次捕捉到鲸大概在一个月以前。

捕到一头鲸后，随之前来的是精心准备的用斧和刀完成的屠鲸和分配仪式。第一个发现鲸的人得到鲸眼睛周围的肉，叉鱼手得到鱼尾。拥有“佩伦丹”的村长、造船人、制帆人、制鱼叉者和所有的船员都得到应有的一份。其他的部分将分给船员的家属和亲戚，再余下的部分可以由没家的村民用烟草、蛋糕和棕榈酒来交换。

妇女们在海水中把红色肉中的沙子洗去，然后把它带回家挂在太阳底下的木架上晾干。架子悬挂着各种各样、干湿程度不一的鲸肉。在抹香鲸的油脂下，安装了一条锡质滴管以便把油引流到竹制的空器里。尽管煤油用得越来越多了，但鲸油仍会用来在村里点灯。鲸的任何一部分都不会被浪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