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为患者刀尖上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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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普外科医生这个职业，临床工作充满了激情与乐趣。虽然普外科病种繁多，病情紧急，症状复杂多变，是个‘苦差事’，但只要对细节足够重视、细心观察、充分思考，可以挽救垂危的生命，这也让我充分体会到了临床医学的魅力和价值。”这是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普外科主任李非发自肺腑的一段话，他也在用行动践行着普外科救死扶伤的使命。

对工作的热忱和执着，使李非不断超越自我，创造佳绩，其领导的宣武医院外科实验室成为北京市重点的学科扶植实验室，在梗阻性黄疸、胰腺疾病、生物人工肝等方面取得了卓著的成果，将实验技术、实验设备等提高到国内领先水平。作为首都医科大学普外科领域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李非培养了多名博士、硕士研究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身边的年轻医生，告诉他们怎样成为一名热爱患者、又被患者热爱的医生。

倾心尽力 注重细节的“实干家”

在宣武医院，李非是出了名的“实干家”。一年365天，除了外出开会，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医院，白天做手术、查病房、出门诊、带学生，晚上查资料、备课件、搞科研、写文章，长年如一日，从不懈怠，几乎时刻都围着病人和疾病转。正因为如此，他磨练的高超技术和积累的丰富临床经验，挽救过无数患者的生命。

2005年除夕，李非为一位晚期胰头癌患者进行胆肠吻合短路手术，但术中探查时，发现患者的病情并不像术前检查所显示的那样，肿瘤仍有完全切除的可能性。经验丰富的李非立刻更改手术方案，为病人实施普外科中操作最复杂、费时耗力的胰头癌根治手术。经过将近8个小时的“艰苦奋战”，长在患者胰腺上的恶性肿瘤终于被完整地切了下来，为提高病人术后的生存期限赢得了时间。在万家灯火、阖家团聚之时，李非才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了手术室。

在李非的心中，病人永远是第一位的。他在消化道肿瘤与胰腺领域享有极高的声誉，他的手术病人也多是疑难杂症患者，但他从不摆出高傲的姿态。对前来就诊的患者，无论病症轻重，他都谨慎以待，细心揣摩，确保患者的病情不受耽误。

记者跟随李非出诊当天，一位年轻女孩在家属的陪同下走进诊室，女孩自述右腿夜晚常会出现肿胀，轻压无痛感，但用手指按压五分钟后，肿处会产生整夜都不能消退的凹口。不知为何，女孩描述完后着急催促李非开单检查，并不在意诊断意见。

“你先别着急，我要先判断这是否属于外科的问题。”李非从容地说，然后询问女孩的具体症状并仔细观察她肿胀部位的情况，经过一番手诊按压后，李非发现女孩右腿只有一个凹处，并没有其所描述那么严重。“从临床来判断，你的问题不严重，可能是身体营养缺失、蛋白低造成的，如果一定要做检查你才安心，那我按你的实际情况开两个合适的检查。”在征求女孩的意见后，李非给她开检查单并解释了检查项目，女孩临走时，李非还不忘叮嘱道：“以后就诊要注重医生的诊断意见，不要自己轻易做出治疗结论。”

“细节决定品质”，这是李非从医30年来一直恪守的信条，在他眼中，只要事关患者利益，无论多微小，都是大事，李非也因此赢得了患者的尊重与信任。

让患者“看得好、看得起”病

肿瘤患者的治疗背后，伴随着高额的医疗费用，沉重的负担让一些患者不得已放弃生机。李非对此很是心痛，故而在有效治疗的前提下，他会注重控制治疗费用和医保报销数目，以减轻患者的经济压力，并把这些列为科室关注的指标。

一位罹患胃癌的老人，李非对其行腹腔镜微创手术切除部分胃后，病情大有好转。但老人将微创等同于没创伤，对手术后的伤口有些不满，李非细查后向他解释说：“微创是一种相对概念，不是完全没有创伤的。而且您的手术运用的是半腹腔镜，假如用全腹腔镜，伤口会比现在短两公分，但手术费用却会高出许多，半腹腔镜对您来说是适合的，也不会影响伤口的恢复。”听了李非一番解释，该患者及家属都非常感激。对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相对伤口的美观，更在乎的是手术费用，而这些李非都为他们考虑到了。

李非从实际出发，结合患者的经济情况来安排最合适的治疗，也赢得患者的一致认可。73岁胃癌患者张大爷就告诉记者：“李大夫是我多年求医生涯中难得遇到的好医生，他不只是关注疾病，更多的是关注‘人’，不是开诊疗单就完事儿，还关注我们能不能得到有效治疗。”张大爷三年前查出胃癌，做完手术后通过药物做恢复治疗，今天来复查，李非查看检查单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恢复得不错，癌细胞都消退了，说明这药是有效的，继续吃半年吧，药费可以用你的医保报销。” 在经济能力可以承受的情况下得到有效治疗，是多少患者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张大爷也因此嘴角始终扬着微笑。

据李非介绍，他的科室非常注重患者医保报销的实况。工作中，他们力求减轻患者的负担，以此也可缓解医患紧张的关系。“实质上，病人和医生都是为治好病，这本是一体的，其区别在于：医生绞尽脑汁找最佳治疗对策，患者则要想尽办法筹钱跟上治疗进度。比如让某个病人接受化疗，在医学上是最合适的手段，但他可能无法承担费用而放弃治疗。假如这个化疗是可以用医保报销的，他一定会很爽快地说：‘大夫，一切由你决定，关键是能治好。’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费用由谁来承担的问题。”李非一语道明了患者的心理，他认为，医生应该多理解患者的忧虑，在既定的医学基础上给患者安排合适的治疗，患者自然不会产生过多的负面情绪，这也是用药合理的表现。

妥善服务 排除患者负面情绪

在外人眼里，医生出门诊比做手术轻松，但李非坦言，一个星期中最累的时候就是周五上午的门诊。“因为要不停地说话，我也喜欢多跟病人沟通，一来可以让病人更了解自己的病情，二来也可以消除病人已经累积起来的情绪。”

李非每次出诊时会安排一位研究生或者年轻医生当助手，门诊要处理的事太多，李非和他的助手都忙得脚不沾地，忙中难免出错。助手开单子时，有一位患者的药多开了一盒。李非知道后，没有责备助手，而是诚恳地向患者道了歉，并安排助手亲自领着患者到收费台处理。由于事情得到妥善有效地处理，家属还特意返回诊室感谢李非。

“这种药比较贵，病人想退掉，可能是不愿意一次性承担太多费用，发生这种事时，我让自己的助手去处理，退款的流程会比较顺畅，病人也能感觉到自己倍受重视。如果病人在我这遭受了小挫折，没有处理，到收费窗台又产生矛盾，不满情绪就可能会爆发。”李非说，病人焦急地来医院看病，在各个环节都有产生不良情绪的可能，临床医生又属于“前线兵”，诊室发生的小矛盾很可能成为冲突的导火线，因此临床医生最容易成为投诉的对象。

在李非的观念里，绝大多数患者并不是蛮不讲理的，医患之间的矛盾往往可能是缺乏有效沟通，因此他制定了科室的另一大指标：关注投诉、纠纷与赔偿。在李非的努力下，普外科虽然是宣武医院的大科，纠纷发生率却低于其他科。即使有患者投诉，他们也尽量去沟通，以获得病人的谅解。

有位60多岁的老大爷，复诊时忘了带病历，李非提醒去窗口提取。本来需要外科的病历，该患者取来的却是内科病历，李非只得让家属再跑一趟。但老大爷急了，抱怨道：“这六楼来回跑，喘气都要半天，你们医院管理得太乱了。”其实患者在同一医院建立多份病历是因为经常忘记携带就诊卡产生的，责任在于自身，但李非还是心平气和地向他们解释，也取得了患者的理解。“我们不能跟病人争论，只能开导，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李非说。

李非对患者耐心是出了名的，也是医院公认的“好脾气”，但他自曝也有“抓狂”的时候，“如果年轻医师做事不规范或重复犯错误，我都会严厉地批评，医学有其严谨性，医生不应有半点马虎。”李非说话时表情难得严肃。

腹腔镜里“耍大刀”的能手

国内曾对腹腔镜手术的可靠性存在质疑，但李非遵循临床研究的性质，已经用腹腔镜手术治愈无数患者。虽然科主任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且腹腔镜手术是宣武医院普外科的一大特色，也是李非常用的技术。但普外科的疑难手术，李非都会慎重地亲自诊断治疗，亲自上台手术，对于危重、疑难病人更是亲力亲为。

门诊时，有位刚做完手术的患者前来就诊，李非检查伤口时，记者看到患者肚子上只有四个小斑点与一条约四厘米长的浅淡疤痕。据了解，该患者前不久因肚子莫名发生大出血，被送进了李非科室。当时李非查看了患者的症状后，立刻安排进行系统、全面检查，通过CT、肠镜等报告诊断患者是胃肠间质瘤引起的大出血。胃肠间质瘤不属于癌症，是一种低度恶性的罕见肿瘤，由于该肿瘤比较隐秘，患者平时不会表现出任何症状。

明确病情后，李非决定采取保守治疗，先止血，增加患者身体的血色素与营养后，再进行手术。“患者在四天的保守治疗中止住了血，体力也有所恢复，我们才能从容地做手术，这样也能确保手术的效果。”

李非通过腹腔镜胃肠间质瘤切除术切除了患者的“隐患”，如今患者已经逐渐康复，在诊室中与李非谈笑风生，没人看得出他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李非说，该患者比较幸运，国外有指南主张超过5公分的胃肠间质瘤不宜用腹腔镜动手术，但他的瘤是四点多公分，采用腹腔镜能取得较好的效果。

随着微创外科技术的发展，普外科腹腔镜越来越多地应用于临床，不断取得成效。临床和科研技术深厚的李非，对该技术很有把握，但他依然小心谨慎，顾及到手术存在的缺点，会针对性地为患者做好正确的术前心理护理、充分的术前准备、耐心细致的术后观察与护理，从而保证患者的顺利康复。

李非

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普通外科主任、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研究生导师，外科研究室主任、普通外科教研室主任。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委员，全国胰腺外科学组委员，中国医师协会外科医师分会委员，北京医师协会普通外科专科医师分会副会长，中华医学会北京外科分会委员，中华肝胆外科杂志、中华外科杂志、中华普通外科杂志等杂志编委。北京市卫生“十百千”计划“十”层次人才、北京市卫生系统高层次卫生技术人才培养计划“学科带头人”项目承担人。

近年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国家十一五攻关项目子课题、北京市科委研发攻关项目、北京市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等多项科研项目。开展肝胆、胃肠及胰腺疾病的腹腔镜微创手术，并引入胆道镜、十二指肠镜、结肠镜与腹腔镜进行联合治疗。将介入、射频及放化疗等治疗手段与手术治疗相结合，积极开展胃肠道肿瘤及胰腺癌的临床综合治疗。同时开展了大量的相关基础研究，建立了多层次全方位的胰腺外科疾病研究中心，胰腺疾病诊疗和临床研究水平处于国内领先、国际先进的水平。

专长：消化道肿瘤和急慢性胰腺炎的外科治疗，完成普外科大型手术上千例。

出诊时间：周五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