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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郭象“至正”论对西晋士风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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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郭象的《庄子注》继承和发展了庄子的学说,认为万物皆自生、自性,强调万物存在的合理性。他的这种学说严重影响了西晋社会既出世又入世的社会风气,实为西晋士人现实行为的理论依据。

关键词:郭象 “至正”论 自生 自性 西晋士风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6097(2014)02-0086-02

作者简介:赵济凯(1987―),河北邢台人,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古典文献学。

郭象的玄学主张,主要表现在《庄子注》中,其理论学说为西晋士人的社会现实行为提供了依据,并为后世玄学的发展注入了新鲜的血液。郭象在《庄子注・骈拇篇》云:“物各任性,乃至正也。”又说“故至正者不以己正天下,使天下各得其正而已”。在这里,郭象明确提出“至正”思想。“至正”,即物自性,只要能各任其性,就是合理的存在。所以,“物有自然,理有至极,循而直往,则冥然自合,非所言也。”(《齐物论》注)

一、自生

庄子是讲究空无观念的,《庄子・齐物论》:“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己也,成其自取,怒者其谁邪!”之后又说:“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萌。已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郭注曰:

此天籁也。夫天籁者,岂复别有一物哉?即众窍比竹之属,接乎有生之类,会尔共成一天耳。无既无矣,则不能生有;有之未生,又不能为生。然则生生者谁哉?块然而自生耳。自生耳,非我生也。我既不能生物,物亦不能生我,则我自然矣。自己而然,则谓之天然。天然耳,非为也。故以天言之,所以明其自然也,岂苍苍之谓哉!而或者谓天籁役物使从己也。夫天且不能自有,况能有物哉!故天者,万物之总名也,莫适为天,谁主役物乎?故物各自生而无所出焉,此天道也。

庄子从“咸其自取”推向不可知,而郭象从“咸其自取”推向自生。“无”不存在,则不会生“有”;“有”在未生成之前,也是“无”,当然亦不能生“有”,两者不能相互转化。那如何解释万物的存在问题呢?万物又是谁生的呢?

对于此问题,郭象导出物自生的观点。《庄子・天地》曰:“奏出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无形。物得以生,谓之得。”庄子认为,“无”是万物的本源,它无形无象亦无名,生成万物,叫作“得”。但郭注曰:

一者,有之初,至妙者也,至妙,故未有物理之形耳。夫一之所起,起于至一,非起于无也。然庄子之所以屡称无于初者,何哉?初者,未生而得生,得生之难,而犹上不资于无,下不待于知,突然而自得此生矣,又何营生于已生,以失其自生哉!夫无不能生物,而云物得以生,乃所以明物生之自得,任其自得,斯可谓德也。

郭象说一之所起,并不是“无”,而是“至一”。这里的“至一”,就是物自生,“上不资于无,下不待于知,突然而自得此生。”

接着,他又在“道”的存在问题上对庄子学说进行了改造。《庄子・在囿》:“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郭注曰:

窈冥昏默,皆了无也。夫庄老之所以屡称无者,何哉?明生物无物而物自生耳。自生耳,非为生也,又何有为于已生乎!

无也,岂能生神哉?不神鬼帝而鬼帝自神,斯乃不神之神也;不生天地而天地自生,斯乃不生之生也。

这里,不是“无”的“道”使鬼神称神,而是鬼神自神;也不是“道”产生天地,而是天地自生。

二、自性

庄子讲万物与我齐一,个体与个体是相对的,无差别的。《庄子・齐物论》曰: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大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天。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郭注曰:

夫以形相对,则大山大于秋毫也。若各据其性分,物冥其及,则形大未为有馀,形小不为不足。苟各足于其性,则秋毫不独小其小而大山不独大其大矣。若以性足为大,则天下之足未有过秋毫也;若性足者非大,则虽大山亦可称小矣。故曰: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大山为小。

万物万形,同于自得,其得一也。已自一矣。理无所言。

物之自然,各在“性分”,若能“性其分”,则为一种最合理的状态,郭象将庄子的齐物论同样也归于物自性。在《庄子・骈拇》之后,郭象提出“物各任性,乃至正也”的哲学思想。人之骈拇多少,是人自己不能决定的,是自然之“物性”,那么人事领域的“物性”又该如何呢?

《庄子・德充符》仲尼曰:“死生存之,穷达富

贵……命之行也”,郭注曰:

其理固当,不可逃也。故人之生也,非误生也;生之所有,非妄为也。天地虽大,万物虽多,然吾之所遇适在于是,则虽天地神明,国家圣贤,绝力至知而弗能违也。故凡所不遇,弗能遇也,其所遇,弗能不遇也;所不为,弗能为也,其所为,弗能不为也;故付之而自当矣。

一切人事的变迁,也是“理自尔”,郭象把这归之于“命”,是人力所不能改变的。既然说物自生、自性,那么就要顺应物质性,不能违背自然之“性分”,在现实生活中,当然要适性、称情。把一切看作是自然的,顺万物之情,便是合理的,人不能纠正或改变它。

可见,郭象的“至正”论,承认物自生、自性,强调的是一种物的个体差异性,而且这种差异性是自生的,而不是它生的,前者强调共性,后者重视个性,所以此“合理”非彼“合理”。

三、“至正”论对西晋士风的影响

西晋一朝,士人普遍不婴事物,口谈玄虚而又入世甚深,既利欲熏心又享有很高的声名,出世与入世并不矛盾。那么这种现实行为又有何根据呢?郭象的适性、称情主张,为西晋士人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依据。

关于不婴事物的事例,在晋代比比皆是。这些行为无疑与儒、道各不合。儒家传统思想认为,聚财敛货有违君子之道,所以孔子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论语・里仁》),儒家思想重义轻利。道家也强调轻利思想,老子重无欲,庄子讲无欲之外,否定一切外物存在的必要性。可见,晋人不婴事物,好谈玄虚以及贪财好利的行为,违背了两家的思想。

《世说新语・文学》记载了一则“三语掾”的故事,后人多认为西晋士人谈玄,已和名教与自然化而为一。从当时谈玄名士乐广来看,他也是肯定名教的。《世说新语・德行》载:

王平子、胡毋彦国诸人,皆以任放为达,或有者。乐广笑曰:“名教中自由乐地,何为乃尔也!”

纵观西晋一朝,虽然提倡名教,但在现实生活中,为何没有起到纠正时弊的作用?这就与郭象的“至正”论有着重要的联系,其从理论上为现实行为作了解释和说明。名教与自然都是一种存在,就都有存在的合理性和价值,不应该以此正彼,也不应该以彼化此,这当为一种普遍的社会共识。从西晋中期到永嘉以前,并未发生名教与自然的激烈冲突事件,原因就在这里。

参考资料:

[1]郭象 注.成玄英 疏.庄子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2011.

[2]刘义庆.刘孝标 注.余嘉锡 笺疏.世说新语[M].北京:中华书局,2011.

[3]房玄龄 等撰.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4]汤用彤.魏晋玄学论稿(增订本)[M].北京:三联书店,2009.

[5]罗宗强.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M].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