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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
人物:王姨——“美食林”超市老板母亲,65,信仰佛教,心地善良,待人友好,自从超市完工后白天就待在这个超市。
王海洋——“美食林“老板,因为早年父亲抛弃了自己和母亲,后来就跟了母亲姓
时间:农历腊月二十七。
地点:超市后面的经理办公室。
[在经理办公室内,包工头刘尚进坐在经理桌子前方的沙发上,身穿一个大的灰色羽绒服,看上去很脏,头发零乱。他低着头抽烟,时不时的吐出一口,顺带着一声叹气。门是开着的,从外面看,刘尚进抽着闷烟,要不是他己经在超市呆了好几天真会被保安当成要饭的给哄出去。]
[王姨走上,穿着一个大棉被,从走廊经过时,从门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刘尚进。转身走进办公室。进来后便把门给关上了]
王 姨: 小刘啊!你怎么一个人还在这?那事还没结?(一边问一走到了沙发边坐在刘尚进身旁)
刘尚进:(听到王姨问这些,把烟头扔到地上踩了几下,一下皱起了眉头,好像刚醒过来一样) 哎呀,大娘,别说了。一年了,都一年了呀!俺都一年没和王经理碰过面了。给他打电话,要不就是打不通,要不就是是说资金紧张,周转不开。您是不知道,俺这过年都不知道咋过了,那底下的小工们天天去俺家要钱。俺不知道咋对付,老婆也天天在家闹。孩子明年开春又要交学费了,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别人过个年都办点年货,高高兴兴的,多喜庆,你看俺这,有家也回不去,我来这超市呆了三天了,超市里那些人看到俺都躲的远远的,好像是俺欠他们钱一样,在这超市里也就您能跟俺说上两句话。(刘尚进一边说一边又点了一根烟放在嘴里,长长叹了口气,又顺手揉了揉眼睛)
王姨: (边说边拍了几下刘尚进的肩膀)小刘啊,你说这些那真就是王姨对不住你了,这超市开张后我就没了解过小海的事。我想让他自己去干出点成绩,真不知道会给你造成这么大困难。我也上岁数了,我经历过很多了,知道你不容易, 小海他……
刘尚进:(听到王姨说对不住,连忙打断了话)不不不,大娘,你没有对不住俺,俺也知道,俺都问过,当时包这个大活儿就是因为知道您信的过俺才包的,可是这个款拖的时间太长了,俺在村里名声都快毁了,以后干活都不一定能拉到人,没办法了,才来这儿等着的。要是王经理真是有困难,您跟他说说,先给一部分也行,俺得先把那些工人的嘴给堵上!俺自己家里能挨一阵子(一边说着一边皱起了眉头,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把烟灰弹了一下)
王 姨: 小刘啊!你放心吧,这事我管了,下午我给小海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也得先付一笔钱,这样一直拖着不是坑人嘛。你放心,我不会因为是我儿子就护着的。你就把心咽肚子里……我看他这段时间都干嘛了?(边说边把手放在刘尚进肩膀上安慰他语气也加重了)
刘尚进:大娘,您别急,没事,您可千万别骂王总,回头王总该把事算俺头上了!(一边说一边一脸的委屈样子,肚子也顺时“咕咕”叫了一下)
王 姨: 哈哈,不会的,阿姨对付自己儿子还是很拿手。你看你这都饿成这样了,阿姨看你这样也心疼啊,你这岁数和小海也差不多,让你天天跟着他屁股后面追着要债真是委屈了!(王姨笑了一声又看着刘尚进,一脸同情)
刘尚进:呵呵。不委屈,不委屈……(咧着嘴笑,露出一口因抽烟都发黄了的牙齿。眼角的皱纹也显的很深)
王 姨:(起身拉开门,对着门外叫到)小燕,去拿两包方便面煮了端过来。快点啊!
(门外随声应了一下)
刘尚进:(连忙站起来)不用,不用麻烦了,大娘,俺不饿,您别煮了,俺身子骨硬朗能挨饿。抽两根烟就过去了,只是不知道俺家那臭婆娘有没有给孩子做饭,她是懒的很呐!唉……
王 姨:(一下转过身把刘尚进按到沙发上)诶,你看你都饿的肚子响了还说不饿,如果没力气了还怎么跟小海要账?快好好坐着,一会随便吃点,你看你在这都呆了三天了,第一天我也不了解什么情况,你看你现在都面黄肌瘦的。三天我也不知道你挨怎么过来的,这谁看了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咚咚咚”,小燕进门把煮好的面放在了桌子上,和王姨应了一声。刘尚进在一边又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又从口袋掏出来一张很瘪的五块钱的面币,看了看又放进去了)
王 姨:小刘,快来,趁热吃,来来来……(一边说一边做手势让刘尚进走过去)
刘尚进:诶!(把拿在手里的烟放到嘴里又深吸了一口,扔到地上踩了几下,有点吃力的站起来,慢慢走到桌子前)阿姨,给你五块钱,这方便面俺不能白吃……(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很瘪的五元面币)
王 姨:呵呵,小刘,你快收起来吧,就一碗面,我还收你钱,阿姨成什么人了?来来来,快坐这个椅子上!随便吃点(一边把刘尚进拿着钱的手给塞到口袋里,一边拉刘尚进走过去)
刘尚进:诶,大娘,不用不用,我在这吃就行了,别弄脏椅子了。您快坐下吧。
王 姨:来,就坐这,听阿姨的,不就是一个位子嘛。这站着怎么吃?你看这天冷的!快坐下(边说边把刘尚进拉过去椅子边坐下)
刘尚进:诶——诶
王 姨:小刘啊,你吃,我给小海打个电话,让他赶快回来,咱这三十前必须给你个说法,他现在一共欠你们施工队的多少钱?告诉我(一边走到电话旁一边问刘尚进)
刘尚进:现在—— 现在一共还有十万块钱(抬起头对着王姨很犹豫的说了一声,碗里的方便面己经吃掉了一多半)
王 姨:恩。你快吃,我给他打电话(边说边拿起电话按了几个号码)喂,是我,小海,你现在在哪? 北京? 恩,恩,我问你个事,刘尚进你知道是谁吧?恩,对。是是是。我知道你忙,可你欠人家的那笔工程款打算啥时候给,小刘他在咱超市都三天了,你能不能先把这个事给处理一下,我知道你资金周转困难,你就先拨一部分给了小刘,这眼看都到三十了,妈都不忍心让小刘一直在这呆着了。这有家不能回,你说这…… 啊,行,那——那 那就先按你说的吧。啊,知道知道,你也注意身体啊!
(王姨把电话放下,冲着小刘笑了一眼)
刘尚进:(两眼直盯着王姨,碗里己经只剩汤了)大娘,王总答应了?他答应了?
王 姨:恩。这样,小刘啊,你看这快过年了,小海说他现在只能给你三万块钱,你先拿着用,等明年开春了再把剩下的给你。你别怕,这钱是一分也不会少的。你……
刘尚进:(一下站了起来,用袖子随便擦了几下嘴上的油,也顺带着揉了揉有点湿润的眼睛)大娘,俺不怕,俺相信你,就凭你给俺煮的这碗方便面,等超市装修哪出问题了,您只管找俺,俺给你免费返修。
王 姨:恩,好,呵呵。小海说他打电话让人先准备三万块钱一会儿给你送过来。这事阿姨给你担着(边说边拍自己的胸脯),明年开春你就来找我,钱一定都给你备好。小海回来我还得骂他……(指了指电话,一副生气的样子)
刘尚进:大娘,您别说王总,俺也不对,这大过年的我还一直赖在超市里不走,真对不住您。
(咚咚咚,小燕拿着一包报纸包着的东西进了门给了王姨。“王姨,这是王总拖人给您的三万块钱,说让您转交给谁。”)
王 姨:恩,知道了。
(小燕关上门出去)
王 姨:小刘啊,这是三万块,你拿着,今天是二十八了,你得回家,这三万块你想想办法先应付一下,阿姨说话算数,明年开春你就来拿剩下的钱。(转过头把钱直接放到刘尚进手里,顺便拍了几下他的肩膀)
刘尚进:(把羽绒服拉链拉开,吃力的把钱揣到了怀里)恩,大娘,俺听你的,俺这就走!您在屋里呆着,不要送俺,外面太冷了。(边说边拉开门要往外走)
王 姨:不不不……(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刘尚进:您就在屋里呆着(边说边走出去把门关上)
(刘尚进下,王姨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桌子旁,一手拿起桌子上边汤也没有了的碗,愣了一下,另一只手慢慢拿起了那张很瘪的五块钱,轻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