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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追来的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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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走过一家门面不赖的酒店,追上来个伙伴也好像正出自于那扇店门。

“唐科长!等会儿。”姓氏与职务称呼之凑巧和熟悉令我一下子减慢了车速,几乎有点下意识。他与我并行了。侧目,我搜寻记忆,在努力辨认这张约30岁,似熟却又不知道姓氏的面孔。哪儿见过?办过啥事?亲戚还是朋友?找我批过条子的也不少,却实在是想不起眼前这位是谁了,我暗骂自己的臭记性……

“唐科长,今天认识了,咱就是朋友了。我在县物资总公司供销科,专管批钢材、木材啥的,用啥你只管说。”我点了点头,又是个下意识。因为他那儿的确有我的顾客。“但今天这事,唐科长你得要大力帮忙。贾预审员那儿你再给通融通融,起码在情节上可以从从轻嘛。”一个酒嗝带出的一股伤酒味,才使我仔细瞧瞧这张确实已红如猪肝的脸。那60度的白酒,虽还没让他语无伦次,却也已经让他错认了酒友。我心中好笑,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竟毫无察觉地继续唠叨着:“那个张副庭长看样说了算,准能说得进话。他不是你的老同学吗?让他从内部再找找,大事化小就行,能小事化了那当然更好。”“不行不行!我办不了。”这句话我可是走了脑子的。“唐科长!可别不管呀。我这个人最讲义气,知道那点钱不够打点,但事成之后,我肯定到你家再好好地表示表示。唐科长你只管放心好了。”我意识到那位唐科长也许将要与这位一起栽跟头了,一种责任感不得不让我给这位老兄泼点冷水了。我说:“老兄,你就到此为止吧,我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没认错。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种肯于帮忙的实在人。”他那似醉、似梦又似明白的话仍然继续着……

不知为啥,我却始终没告诉他我不是他说的那个唐科长。为尽快逃离这无聊的一幕,我借故先行了。自行车嗖地飞出了10米开外。当我不由自主地摆摆手并回头一瞥的瞬间,我看到他那抽出来“拜拜”的右手还未回握到车把上,就人与车一起稀里哗啦地扣翻在地上了。我突然觉得他的这一跤与我不无关系,禁不住停下车来。幸好,他未摔伤,还抬起他那一双醉眼,使劲地摆着手向我道歉:“我没事。唐科长,你快忙去吧。”

有如小品的这一幕完了。酒话听不到了。然而,我在想,酒话或挨摔都是小事,可那暗中依然在活动着的事,一定不会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