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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城原始生态村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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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拜城县时,我心中还翻滚着许多东西,像一只惊弓之鸟,戒备着,怀疑着,试探着。

秋色渐浓,冬姑娘正在远处的山尖上试穿洁白的裙子。阳光很好,倾洒而下,把丰收的喜悦映照在人们脸上。

远方的客人到拜城后,有必要去看看这里的世外桃源——拜城原始生态村

在前往原始生态村的路上,车出问题了。几个男人围着车,往水箱里灌了十几瓶矿泉水,车还是不停地喘着粗气,故障灯久久不灭。司机抬头看了看天,转身对大家说,回吧,天不早了,不去了。

没人回应。从遥远的地方走来,每个人都迫切地想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就像我当年一样。

没看过的风景总是吸引着我们,不管通向它的路多么艰难,既然来了,谁都不想错过。

我已经去过拜城原始生态村一次了。去年,在最美的季节,我目睹了它远离尘世的美。如今,我再次踏上了这条熟悉的路。

同样的风景再去看一次,能收获些什么?我说不清楚。或许,我只是为了在这遥远的地方,追随一个人的身影;或许,我只是为了在那个人踏过的路上,印上我的脚步;或许,我只为了在那个人目光落下的地方,找到迷失的自己。

还是有一些东西被改变了。尽管只隔了一年的光阴。去年,脚下的这条路平展笔直;今年,它坎坷不平,弯来绕去。当地人说是拉煤的车太多,压坏了路,我却觉得,是我心中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已经随风而逝,才使我感到了不同。

一个维吾尔族老妇人在村头的草地上静静站着,面前是一筐野苹果。她一脸笑意,满怀希望地望着我们,她一定希望我们跑到她面前,对那筐红红的野苹果发出惊叹,然后再满怀欣喜地买些带回去。在以往的每一个秋季,这样的情景时常在她眼前上演。

车速放慢,我们都在迟疑。最终,车没有停下,而是急急地驶过。一些东西已经在我们内心悄然冰冻。一些东西已经磨损了我们的好奇,我们已经学会强行压下好奇的火苗,硬着心肠走开。

村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个孩子跑过,不久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水磨坊就在路边。

在那个据说有些年头的水磨坊里,有些东西也被改变了。去年还竖着的木架子倒在了一边,不知是人推倒了它,还是它自己撑不住,倒掉了。

从村民们不再用它磨面的那一天起,水磨坊就悄然死去了。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失去了存在的价值。那个摇摇欲坠的小屋成了它的坟墓,它日复一日地被埋葬其中,却得不到长久的安宁,总会有一些好奇的游客来看它、摸它,像看一段黑白电影,像摸一段不再回转的历史。

高大茂密的树林挡住了那片神秘的麻扎,我们寻不到通往那里的路。我们需要一个向导。

我们往前走,谨慎而小心,既希望碰到人,又怕碰到人。一个维吾尔族男子和他的妻子在门口的馕坑打馕,司机用仅会的几句维吾尔语向他表明我们的意思:请他当向导,带我们去看麻扎。然后,司机拿出拜城县文物管理部门写的介绍信给他。他认真地看完介绍信后,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带我们穿过路往树林里走。

刚走出几步,一个大约6岁的小男孩抱着一个婴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他妻子边打馕边说着什么。他接过婴儿,疼爱地裹入怀中,带我们走。

麻扎在一个高台之上,风很大,男子怀里裹着他的孩子,低着头带我们走向通向高台的路。因为语言不通,又没有翻译,我只能跟在他左右,一会儿看着他和他怀中的孩子,一会儿猜测着他在想些什么,心情复杂。他抬头看见我在望着他时,就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一笑。

到了麻扎,他恭敬地站在一边。司机说,据他了解,村里人从不轻易到这里来,有个老人,80多年来一直住在村里,却从没有上过这个高台。

据说,这个神秘的麻扎在这里已有许多年了,究竟是多少年,没人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也许正是住在这里的人对它心怀敬畏,才让它至今还保存完整。

谁都说不上,这片麻扎里究竟埋着什么人?那一大堆盘羊头和一小堆盘羊头又代表了什么?天天光顾这里的只有风,也只有风在一遍又一遍地吹动那些盘羊头。而人,死去的人,在高台之中的泥土中沉睡;活着的人,在高台之下的人间烟火中繁衍生息。

突然,婴儿在男子怀中哭了起来,小嘴四处寻找着,一定是饿了。我想哄哄孩子,急切地开始翻包,希望找到一块糖,却掏出了一块小油馕。我把小油馕给男子,怕他拒绝,一个劲地解释说,清真的,飞机上发的。他根本听不懂我的话,但毫不迟疑地接过小油馕,放在他和孩子紧贴着的胸前,然后,对着我,点头,微笑。

太阳正在一点点下落。我在阳光的抚摸中完成了对这个陌生麻扎的拜访,然后一脸茫然地站在路口,和男子告别。他用手比划着要大家到他家去喝茶,神情真诚,看到我们执意不去,他显出一丝失望,就像我们是他远方的亲戚,和他在村里走了一圈却不进他家的门就要走了一样。

我们向他挥手,他憨憨地站在路口,看着我们离去,怀中裹着的婴儿已经睡熟。

我们没有去他家喝茶,但他家炕头的热茶已经让我心头的冰开始消融。

临走时,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吾休尔·艾买提,38岁,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一直生活在这里。

村头,那个老妇人还守着那筐野苹果,一个牧羊人半躺在山坡上目送我们。我走到老妇人面前,用微笑回报她的微笑。我大方地买了许多老妇人采的野苹果,那是我吃到的味道最好的野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