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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被鲁迅先生权威地界定为“国骂”,因为此骂在说汉语的人中运用最广,全中国人都愿意用这个提法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愿望。在北京,还有“丫挺的”和“傻B”这样一些明显带有北京地方特色的“京骂”。
当一个人被别人侮辱伤害的时候,除了采取行动、报以老拳,就是用语言作出反应,通常较多地表现为骂人。骂人的时候,通常是选择骂人者自认为最恶毒的语言,最大限度地伤害对方。于是,骂人文化就此诞生了。
为什么咱们中国人骂人的时候总要涉及女性的生殖器官,“他妈的”实际上是“他妈的”省略,而骂人者提及这个生殖器,就是蓄意要破坏对方家族血统的纯洁,说“他妈”被怎么着,表明他作为他母亲的儿子可能已经不纯洁了。这样的说法对中国人是最大伤害。在我们的祖先看来,娶妻生儿子以供奉祖先,是人的一生最重要的事务,履行家族繁衍的人生责任,是男人及其家族的一件神圣而庄严的工作一一中国古代哲学家认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个人没有嫡传的儿孙在祖先坟前烧香供食是前世作孽的结果,是老天的最大惩罚。如果体现着人生最重要价值的家族繁衍活动被粗暴侵犯,是对当事人及其家族尊严的最大侮辱,而骂出“他妈的”就是对对方及其家族的最高利益进行了威胁。所以,‘他妈的’体现了中国传统道德核心观念,它无愧于“国骂”的称号。
相比之下,在欧美国家.一个人骂人的时候对别人家女性的生殖器官并不感兴趣,对别人最大的侮辱大概是与宗教观念有关的‘hell’之类,最脏的也就是‘fuck you’了 这也只涉及当事人本人,而且并不直接提到生殖器官的词汇.谁要是按照中国人的观念骂欧美人,说,your mother’s vagima!’对方肯定感觉不到中国人所能感觉到的那种疼痛。当然.西方人也认为生殖器官是人的隐私部位,在亚当夏娃时代就有了遮羞的树叶,现在虽然潇洒得谈性事和谈天气差不多,但毕竟还有像电影的限制级别审查,不允许随便暴露性器官,只是没有把性器官的重要意义提升到中国人的高度上。
必须指出的是,骂人者提到对方母亲的生殖器官,实际上是公开扬言要该女性,许多人干脆明火执仗地高呼“我 ”不只是男人,女人也喜欢“我”,更有甚者,在北京,有些人连男人都要他们叫“”这里的“操”当然就是。今天的正常人认为只有男对女才可以有这个事情,怎么把别人的“大爷”干了,这是“黑暗的旧社会”留下来的,在像《金瓶梅》的故事发生的时代,中国男人两性都“操”是很普遍的,至少是不奇怪的。所以如果你能够把仇人家的一家老小从排行第一的“大爷”开始全都了.那才是对对方最高等级的侮辱。
请反思一下 我们有多少人天天在扬言要别人,有多少人是潜在犯,想想看,一个有众多的人想做犯的民族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民族,当然还好啦,幸好这种事情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是而已,幸好我们只是拥有阿Q主义的传统,只是通过性幻想来侮辱别人、满足自己。如果是在西方,你扬言别人,或者诬称别人已经被,并声称你本人对此事负责,那么你肯定被认为是想进监狱了――我们喜欢作为道德问题来看待的问题,他们更相信是法律问题。当然.也可能出现一个戏剧性的场面 你一个年轻力壮、相貌堂堂的小伙子向一个人提出要免费和他那个人老珠黄、满面皱纹的老母亲“”,说不定老太大本人闻之会喜出望外、受宠若惊呢。
而“丫挺的”成为京骂则是很好玩的事情。”丫挺的”现在常常被省略为“丫的”,其字面含义是”丫头养的“,可能本来就是”丫头养的”这个词组,让老北京人拖泥带水的发音方法讹成了”丫挺的”(注意,“挺”字读轻声,”的”念di的轻声。把“挺”字读成第三声你就不是北京人了),就像把“大栅栏”讹成“大日拉”一样。
“丫挺的”这个骂法起源于何时恐怕很难确切考证,但可以推测,肯定与古代有钱有势的人的一夫多妻有关。在像满清时期的贵族家庭里,正房妻子称夫人,妾称太太(今天中国人模仿港澳台人尊称别人老婆为”太太”,岂知太太本是小老婆),如果老爷一时高兴和伺候夫人太太的丫头生了孩子,这孩子就是“丫挺的”。这个“丫挺的”的最大问题是因为母亲出身低贱、身份低贱、没有任何名分。所以即使是老爷的血肉也没有合法的财产继承权,而且那个时候来自穷人家的“丫头”是老爷可以随便玩弄、随便送人的下等人,老爷看得起她才会玩弄她,如果你把一个有身份的或者哪怕只比丫头高一点点的人称为“丫挺的”,你就是对他的极大侮辱。而且确实是,“丫挺的”也不会愿意承认自己这个身份的,就像探春不愿意承认自己赵姨娘的女儿、硬认王夫人为妈一样―一如果她是“丫挺的”,或许她会宁愿认赵姨娘为母亲的。
现在,过去“丫头”所指的人已经不复存在,而“丫挺的”却还在,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表示某些老北京人还在留恋或者甚至”梦想恢复失去的天堂”,现在的“丫头”就是未婚小女孩的意思,如果你说某人是“丫头养的”,顶多是说他母亲未婚先孕、非法同居,或许当事人会认为他的父母挺前卫、挺洒脱呢。当然,许多人已经不知道“丫挺的”的本意了,说“你丫”或许只是加带一个贬义的语气词,在熟人之间表示说话人之间比较随便的亲密关系,像鲁迅在《论“‘他妈的’”》中说的 相当于”亲爱的”,在生人之间说.则可能是寻衅滋事的开端。
近年来,在北京特别流行的京骂是“傻B”,在北京工人体育馆看足球,成千上万球迷有节奏地齐声高呼”傻B”,已经是他们对外来球队的保留节目。在北京街头巷尾,你经常可以听到有人逮谁骂谁傻8。刚来北京的时候我以为既然B是女人的东西,应该只在骂女人的时候才用得上吧.谁知连女人骂男人都用“傻B”,让人觉得很不科学。
起初开口闭口都要带个“B”的人有两类,一类是受教育很少或者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如某些农民和市民,他们不那么认真严肃地对待关于”B”的道德戒律。另一类则是受到过比较高等级的人,他们则是有意触犯道德戒律,以此显示自己的离经叛道、玩世不恭、愤世嫉俗。近一些年来,许多人B字不离口,我臆测很可能跟时期的禁欲主义有关。那个时候许多小说、电影里的女人都是婚姻状况暧昧、身体从不被男人碰的,如《杜鹃山》里的柯湘、《洪湖赤卫队》里的韩英、《海港》里的方海珍、《龙江颂》里的江水英等等。当禁欲主义打倒之后便出现了这样的反弹,这就是物极必反。另一方面,也可能因为近些年市场竞争压力加大,许多人情绪烦躁、怨气膨胀,需要借粗口以发泄和排解郁闷。无论怎样,观念还是一样的,就是认为B是脏的、就是太把B当一回事了。其实,B作为人体器官,它既不高贵,也不低贱,一个普通器官而已,只是人为的观念绐它赋予了某些含义。如果哪天人们把嘴赋予这样的含义,那么就会有人用“傻嘴”来骂人的。
说到许多人把B当口头禅,我想起可能也是最近一些年在我国北方一些地区许多人还把“”当口头禅,在一句话里穿插上“”一词。按照《水浒传》等古籍的记载,古人常用一个简洁明快的“鸟”(即席)作形容词和语气词,现在用“”,表明我们的现代白话更加通俗了。和带“他妈的“、“丫挺的”和“傻B“差不多,“”在许多情况下也只是起加强语气的作用。毫无疑问.和B一样,本身也不是脏东西,只是中国特色的道德观念.使它发挥了独特的作用。
和所有这些骂人的话一样,这个也不独为男人所用,也有女人喜欢把这个美妙的词汇装饰在语句里。我的一个同学来自河北邢台.他说他在一所中学当教师的时候有一位女同事酷爱“”一词,跟谁说话都一口一个“”。我的同学曾经亲耳聆听这位女同事在办公室批评一个上课时打瞌睡的学生,据说她是这样说的
“你晚上不睡觉,早上不肯起床,天天迟到,上课打瞌睡.什么也没听到,你还上什么学,你爸你妈培养你有什么用)……”(责编/康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