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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不能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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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个下着淡淡细雨的清晨。

出早操时,脚下有点泥,月眉用力地把脚一甩,谁知,不偏不斜的,鞋子就挂在了操场边的梧桐树上。月眉走出队伍,来到梧桐树下站定,望着树上的鞋子叹息。

一个女孩儿走了过来,明眸,长发,宽大的衣衫,眼角带着诡异的笑:这是你的杰作?

月眉不好意思地点头,又低下头去。

来到月眉身边的女孩儿,脱掉自己的鞋子,三下两下地蹿到树上,把月眉的鞋子取了下来:看起来挺像个假小子。

月眉不言语,低头穿上鞋子:请问怎么称呼?我是月眉,谢谢你。

我知道你是月眉,你要不是月眉,我还不会过来!你该知道的,我是摄影系的林影,诗歌要比摄影出色。

月眉与林影就这样相识了。如林影所说,月眉知道林影,只知道是位美丽较有个性的美女诗人,不知道是哪个系,不曾谋面而已。

2

月眉初入这所学校的时候,是一个人揣着几千元学费来报到的,军训没结束的时候,又在报刊上连发两篇文章,引得全校轰动,大会小会鼓动着要向月眉学习。

月眉一直坚持给电台写稿,午夜的文学节目里,每天都有月眉的文字出现,后来,林影也加入了。两人的名字轮番辉映,成为校园里最美的传奇。

军训刚一结束,学校文学社社长季三洋便找到了月眉:加入文学社好吗?季三洋是个挺帅气的小伙子,有着一双卡夫卡一样阴郁的眸子,有着极好的声音,写着煽情味很重的散文。文学社每天黄昏都把学生的文章在校园播出,这季三洋还担着主播,是文学社里的第一嗓。

季三洋来见月眉是个黄昏,夕阳染红了校园的大半边脸。那一刻,月眉挺心动的,文学社的社长啊,学校有几千人,可是,这帅哥单单亲自来喊月眉,这意味着什么呢?那一刻的月眉,内心极其复杂,她的处境,容不得把时间耗在那里,月眉的肠胃需要自己来填补,别的学生回家问父母要钱的时候,月眉只能自己找钱,月眉的家里,只有卧床的外婆,没人可以给她钱。

于是,月眉矜持地微笑:季社长,月眉谢谢你的美意,月眉怕不能胜任。说完这句话,月眉转身走了。

3

军训结束以后,月眉收到了一百元的稿费,这个月的肚子,不用愁了。

肚子不愁的时候,月眉就把自己丢在图书室里,啃名著,啃时尚杂志,月眉要让自己时时有新鲜的空气。在和林影认识之后,便有了两个人静坐对读的身影,散文,诗歌,小说,都在她们的阅读和论争之中。林影在去图书室的时候,总是带一些小吃,瓜子了,口香糖了,润喉片了,林影用的时候,总随手给月眉也剥开,本意不吃的月眉,只有接受了。

月眉寡言少语,没事的时候,唇角有着淡淡的微笑,总是不说话,身上也总是旧衣服。而林影,性格豪爽大气,到处大大咧咧的,身上的衣服不说天天换,至少是每周一件新衣服买来穿在身上。

这样两个女子走在校园里,总惹来一阵议论,月眉较为孤僻,除了林影,没见过别的同学出现在她的身边。林影呢,除了月眉之外,身边还有一大群靓丽的女子跟随着,这些女子都不明白林影会和月眉腻在一起是为什么。

很多人相处一生不知为何因,也有些人只需一眼,便已明了是不是自己的需要。

4

暮色中,月眉和林影一起从餐厅里出来,季三洋便站在了面前:月眉,季三洋再次邀你加入文学社!

突兀而来的声音,令月眉怔住了。抬眼,看到季三洋一双焦灼的眸子,那份诚挚,那份恳切,令月眉动容。月眉是个有理性的女子,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心境,她必须为自己负责任。月眉在心里叹息,无奈地回头:林影,帮我。眸光里的无奈投向了林影,林影涨红着脸,没有言语。

月眉转身走,心里纳闷着林影的脸为何那么红。

也许是月眉的沉默和冷僻大大刺伤了季三洋,从那以后,季三洋便没有再找月眉了。可是,在黄昏的广播里,月眉却听到自己的小说被季三洋播出了。那小说是月眉写给电台的,季三洋怎么会有?

是林影,只能是林影!

每周的一三五,都是林影帮月眉往外邮寄稿子,肯定是林影在背后做了什么?

月眉面对林影的时候,林影笑嘻嘻地:月眉,我也没办法了,只好把你的生活状况如实告诉了季三洋,是他想出来要帮你的,播你的文章给你付稿酬。

月眉愕然!

季三洋实在是很优秀的男孩,那么在乎你,那么肯帮你,我都感动了啊。那天我走到邮局的时候,季三洋从后面冒了出来,要去了你的稿子,到复印社复印出来,然后贴足邮票发走。回头又把复印的费用翻加一倍,要我给你,说是足够你买邮票和信封用了。

月眉无语,只有沉默。

出于生活的困顿和无奈,为了读书,月眉和一家小公司签下合同,毕业后无偿服务三年,才有得数目有限的学费到位。这些月眉只埋在心里,谁也没有告诉过,这是月眉高傲的性情驱使,即使贫穷,仍要独立,不想亏欠任何人的情分。季三洋的行为,除了给月眉增加压力和无奈的心结之外,一点作用都不起。

可这些,月眉不会告诉林影,一个人的成长中,欢笑是可以分享的,阴暗与潮湿只能是自己的。

林影,你就这样帮我?你难道不会拒绝吗?

月眉说完,转身离去。

林影叹息:月眉,月眉,你可知,林影拒绝不了季三洋,不管是一句话,还是一种行为。

5

十一月的时候,月眉的生日来了。

早操回来,月眉的桌子里放了一沓子稿纸和贴了邮票的信封。这上面还有张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月眉,你的生日到了,我们只能这样帮你,只能这样祝福你。

纸条上的字是打印出来的,月眉无法判断是谁的行为,问遍了班里的同学,都笑嘻嘻的不肯承认。在那一刻,月眉落了泪。月眉自小是个要强的孩子,轻易没有眼泪,即便是最亲的人也很少见到。此刻,十七岁的这个生日里,在一帮同窗面前,月眉落了泪。

月眉问到林影的时候,林影想也没想,就开了口:除了季三洋,还会有谁?月眉的心里一愣一愣,季三洋?季三洋?会是他吗?月眉不去印证了,这些事,季三洋怎么都不会承认的了。月眉能做的,就是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写作中。

春节刚过,林影过生日,邀了一帮子朋友出去庆祝。这是林影在学校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林影的情绪颇为激动,还挂着月眉的名号,把季三洋也喊去了,同时还有其他几个热爱文学的同学。

那次庆祝时,可能发生了些什么,但月眉喝多了,是什么都不清楚了,只是在第二天才醒来,才发觉几个人在外面的小旅馆里待了一夜。

后来,万字小说《那一刻的眼泪》获得校园小说奖。月眉参加完颁奖会带着三百元奖金回来,听说林影要弃学,震惊极了:林影,再有三个月就毕业的林影,究竟要做什么?!

6

月眉见到林影,林影已经办好所有的手续,推着自己的物品要离开。陪着走出校门,一句话也不说,等着林影给她一个交代,一个解释,这样的举止来得太突然了。

林影无奈,盯着月眉看了很久,悠长地叹息一声:月眉,你真的要知道为什么?

说完这句话的林影,拉开了自己的衣衫。

时值三月,外衣掀开后,月眉看到了林影隆起的腹部: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月眉心痛莫名。

因为爱。

他知道吗?

不知道。

他不爱你?那你还要为他生孩子?

我为自己生孩子,不是为他。月眉,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我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再回头。目前的情况,我不能回家,只能带着我的孩子,浪迹天涯。

二十岁的林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月眉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林影从包里掏出一部手机,递在了月眉面前:月眉,这个时候,我和我的孩子,只能由你来帮忙了。产期到来的时候,学校放十一长假,你还得来照顾我。月眉,无论我在哪里,你必须要来!别试图再说服我,你该明白林影,是不?说完这些的林影,伸出手臂拥抱月眉,在月眉的耳边梦一样的低语:月眉,我爱他一生一世,我也爱你一生一世。你们,是我生命里最不设防的门槛,一旦打开,别无选择,只有进来。

长叹一声,甩开臂膀,流着泪的月眉,跑步回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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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和林影的初次结识,想起季三洋的初次造访,月眉无法遏制自己。暑期到来了,知道自己将会孤单,孤单的人,往往会抱紧自己的臂膀。七月,月眉去南方参加了一次笔会,又去川蜀之地看了一圈,八月底回来,就听到季三洋离世的消息。

去了季三洋的家。季三洋的父母抱着安和苦不堪言。而林影,酗酒抽烟,以泪洗面。已经三天没吃任何事物了,一味地抽烟喝水,人瘦了一大圈,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看到月眉的出现,林影眸光闪亮,轻轻地呼唤:带我回家。在月眉握住林影的双手时,林影倒了下去。挂水,林影安睡。月眉看到林影的胸间、臂上,全是刀痕、烟蒂痕。这样的林影,心里悬着爱情,没有天光的爱情,只有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爱的痕迹。一个爱到深处爱到极致的女子。

月眉不能为林影再现一个季三洋,一个有着鲜活的飞扬生命活力的季三洋,唯有叹息。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林影拔掉了手腕上的针头:月眉,带我回趟老家,两年了,我得有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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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影的家在伏牛山区,车子蜿蜒了大半天,才得以在那个名叫林寨的庄子边停了下来。

看到熟悉的村庄,衣着光鲜的林影,在脸颊上涂色,嘴唇上打彩,服饰上喷香水,使自己看来更有精神气和好神色,又挑选一些照片,准备留给父母。

林影的父母看到林影的时候,开怀溢于言表,边唠叨着,边收拾林影的房间,想着林影是要长住在家里的。林影拦住了父母,拉他们坐下,拿出了那一些照片。林影的父母看着流眼泪,嘴里还絮叨着说林影到了一些大地方了,见了大世面了。母亲眼巴巴地看着林影:回来住吗?林影有个弟弟,以林影为榜样,在学校自谋生计,假期也没回来。林影留下了一张万元的存折,还有两千元的现金,前后不足一个小时,就要离开。

临行前,林影的母亲拉住月眉:姑娘,林影在外面做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钱?月眉笑笑,指了指那些照片,做了个摄影的动作:就做这个的,照相,一家大影楼的摄影师。

待上车时,林影的母亲又慌慌张张地跑了来,递了一袋子鱼干,说是林影以前最爱吃的。在那一刻,月眉又感动了,这就是亲情,即使数年不归,仍是亲人最永久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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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多待些日子?

不敢啊,我的伤口太多,怕他们。工作啊,爱情啊,家庭啊,都是盘查的对象,太累。月眉,你的伤口只在文字里,你的身体不要有伤口。不看文字的人,看不到你的伤口,那样隐蔽着,是极好的方式。伤口,在亲人眼里,是无从遁形的。亲情是一把可以穿透一切的刀子,所有的伤口,都逃不过这把刀子的审视和修护,所以,很多时候,没有亲情倒是一种解脱。

月眉不语。

很小的时候,一场意外,月眉的父母全没了。年迈的外婆也去了。对月眉来说,就是没有亲情了。没有亲情的月眉,感受到林影话里的辛辣和尖锐。

在路边的小摊上,他们要了一碗米线,两双筷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吃。那情景似乎是学校里相处的时光,有时候口袋里拮据,只够买一碗米线,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

月眉,我该走了。安和,就先放季家吧!待明年你毕业的时候,我们再去接她。

临上车前,林影把一张纸条放在月眉手里:这是季三洋留给你的。

火车把林影拉向远方。

借着路灯,月眉在展读季三洋留下的话:

月眉,我本想亲自告诉你的,可你不在,也就没有机会了。谢谢你,把林影与安和带到我身边。活了二十年,没想到还会有女人和孩子,这都拜你所赐。一个人,生命里的事情,谁能说的清?爱过,被爱过,有个孩子,即便短暂的生命历程,我已全部具备了,来世一遭,再无憾了。

另外,你的生日礼物是我送的。你们班级里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默尘也是我。因为你太孤傲,太自主,我只有曲道走近你,才不至于被你堵在千里之外。可我所庆幸的,是你没有爱过我,要不,此刻,你将多么的凄苦?月眉,你太冷僻,你太固执,你太自爱,可在这些里面,有你一颗高贵的灵魂。三洋庆幸,爱过这样一种高贵,所以今生无憾。

还有,承望你还要多担待林影,她是深深爱着我的女子。希望我走之后,她能像你一样坚强地活着。

季三洋拜别。

月眉把视线投向远方,想着季三洋的遗言,心里默然划过林影的句子:爱是一种负担,甜蜜的负担,担多久都不会疲惫。

19

季三洋走了,林影也不在身边。月眉在这所学校里,形单影只。再没有明朗如月的笑容出现,一日三餐,数着钟点,围就了月眉的生活。宿舍,餐厅,图书室,收发室,邮局,成了月眉的生活范围。

安和一周岁的时候,月眉收到林影的信。信上寥寥几句:月眉,你对季三洋说过――林影弃学,为爱背负一座坟茔。是吗?我要告诉你,月眉,你太敏锐了,无形中,把生活当做小说,设计了别人的生活情节。你将为这句话,背负两座坟茔。

月眉去季家看安和。一岁的安和,已经迈开步子走路了,如花的脸盘上,有着季三洋的轮廓,有着林影的眉眼,标准的小小美人。老人问及林影近况,月眉据实以告,说明年八月,就会来接走安和。

从季家出来,想着林影的话,心中凄然。月眉的无心絮语,却成了林影的心结。将为此背负两座坟茔,一座是季三洋的,另一座会是谁呢?林影还是安和?

月眉为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安和?季三洋的疾病会遗传至安和?天,安和,才只有一岁的孩子啊,要接受这样的命运的安排么?

实习开始了,别的同学都奔赴厂矿企业里,月眉放弃了,蜗居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写作一部长篇。暗无天日,晨昏无序,每天十多个小时的书写,月眉沉浸在小说人物悲欢里,欲罢不能。

冬季结束,春天到来,蝉声高唱的时候,十五万字的手稿诞生了。

20

领了毕业证出来,林影鬼魅一般出现在身侧。

无声地拥抱。

月眉不敢开口,只怕哪句无心的话语,又设计了林影或者安和的命运。

林影带着月眉去了酒吧。

喧闹的环境里,音乐飞舞,人影攒动处,呈现一片灵魂的狼藉,生命的苍凉。寂寞没有写在谁的脸上,那一双双涂了各色眼影的眸子,带给月眉的,是灵魂深处的极大躁动和腐烂气息,这些人没有自己的心灵,也没有自己的信仰存在。

林影端起一杯酒:月眉,醉一次?

月眉不语,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不理会林影,一杯接一杯自己喝起来,一气喝了数瓶,喝得辨不得眼前的人影和灯光,醉了。人醉了,就找不到自己的心了,没有心了,就再不会设计了。月眉端起了杯子:林影,我们,干杯!

月眉又夺下林影手里的烟,放在唇边,猛吸一口,大咳起来,接着眼泪飞溅。

林影大惊,接着又大笑:月眉,你开始给自己制造伤口吗?

说过话,拿起月眉手里的杯子摔了:月眉,你不能让自己有伤口,你得为一场爱情负责。从你签了那个协议以后,你就逃不脱了,你不能推卸责任,你得担负安和一生的成长。

林影拖着月眉出了酒吧。一杯凉水泼在月眉脸上,月眉一个激灵,酒劲没了。林影摇晃着月眉的肩膀,大声地吼叫:说话,月眉!说话,月眉,我要你开口说话!

要我说什么?说我这一年的寂寞和无聊?说我这一年的自闭和压抑?还是说我要对季三洋的死对安和的生命和成长负责任?寂寂的星光下,月眉的声音嘶哑,像一匹饥饿的狼,张开了吞吃食物的大口一样。一年来,这是月眉开口说的第一次话。

林影扑上来,抱着月眉恸哭。月眉也哭起来。季三洋生命的结束,似乎是一刹那的事情。

那晚,星星格外的亮和多,从父母离世,月眉第一次哭出声音来。

21

林影带着月眉,去了季三洋的墓地。

林影掏出了两本书,一本诗集,一本摄影集。

月眉接过,两本集子一样的封面,深蓝色的夜空下,几株淡淡的树影投落在地上,旁边一行竖字:季节深处的疏影。

冷寂,萧条,怀念,告慰,全在其间。

回头,林影正在焚烧这两本书,面容平静,经过昨晚的恸哭之后,她眼中似乎已经无泪了。回想着季三洋的种种行为,对自己切切地帮助和照顾,那明朗地笑,诚挚的目光,都成了一种无形的拉力,月眉感伤得不能自抑。

去到季家。一年的时间,安和和林影疏远不少,不到林影身边来。月眉抱起安和,林影又一次留下不菲的费用,以感谢老人的照应。

在月眉的小居里,林影一遍一遍地整理自己的东西,从安和、自己,再到季三洋,林影做得小心而细致,看起来安静而乖巧。安和已经与她亲近,妈妈妈妈地喊着,日子温馨舒畅。

九月,月眉的小说出版,书名《如影不能随行》,拿到样书的时候,已到十月初了。林影翻看着,从封面到序言再到后记,然后神情索然。版税到来的时候,月眉换了大房子,待往新居搬的时候,却发现林影不见了。

找了一天,在季三洋的墓地看到了。林影安静地沉睡,崭新的服饰,格外漂亮。林影把月眉的新书带给了季三洋,在胸口衣服里,还插着这样一张纸条,上面有一段话:

月眉,你用一年的时间,又设计了我的归宿,本想和你以及安和在一起生活下去的,可是,这本书的出现,却使我无法成行了。不能随行,我只有离开了。三洋和我都爱着你,就请你照顾安和。她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或者,是我们对你的爱的延续。

月眉欲哭无泪,只能又一次叹息,怀抱安和,默然不语。

葬了林影,月眉带着安和离开这里。为了安和的安全,月眉不再写任何文字,手中几十万的版税,足够维持生存,以度余下的时光了。

22

十八年后,安和去北方读大学,月眉用一瓶安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本《如影不能随行》一版再版,再也找不到名叫月眉的女子,再也看不到月眉写的黑色的令人断肠的情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