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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德街的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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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乱曾经是19世纪最可怕的疾病之一。

这种肠道传染病最早可能起源于印度。感染霍乱之后会感到恶心、呕吐和腹泻。患者持续不断地脱水,直到死亡。

19世纪初,霍乱从印度恒河三角洲传播到了亚洲和欧洲各国。1831年,霍乱传到了英国。当时,18岁的约翰・斯诺正在英国纽卡斯尔为一位医生当学徒,他看到许多人死于霍乱,却几乎没有什么办法改变他们的命运。在一年多的时间里,英国有2万多人死于霍乱。

十多年后,当霍乱再次袭击英国的时候,斯诺已经搬到了伦敦,成了一名开业医生。他对外科手术的麻醉方法进行了仔细的研究,避免了过度使用氯仿使病人永远不能醒来的危险。

斯诺的一个更大的贡献是对霍乱的研究。1848年,他对当时暴发的霍乱进行了认真的调查,并在第二年出版了名为《论霍乱的传播模式》的小册子。在这本书中,斯诺认为霍乱可能是通过脏水中的“毒物”传播的。

1854年,霍乱又一次袭击了伦敦。这年8月30日,伦敦梭霍区出现了霍乱,几天之内就有几十人死亡。斯诺的家离暴发霍乱的地点不远,他开始调查霍乱产生的原因,先是查看了梭霍区布罗德街口的一眼水井,发现这口井中的水似乎有些混浊,但在显微镜下检查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微生物。

随后,斯诺又从政府那里找到了这几天来因霍乱而死亡的病人资料,调查了这些死者的地址,然后逐一在地图上进行标注。结果发现,越靠近布罗德街的那口水井,死亡的人数就越多。

斯诺还发现,这个地区也出现了一些例外。在水井的附近有一个酿酒厂,酒厂的70名工人没有一个因为霍乱而死亡。斯诺认为,他们幸免于难的原因是在酒厂可以随意地饮用啤酒,而不必喝受到污染的井水。

这个地区还有一个“贫民习艺所”。从当时流行的观点看,这个住满了“肮脏”的贫民的房子,必然是霍乱的重灾区。然而,斯诺发现,在这座“贫民习艺所”里的霍乱发病率似乎不成比例地低――在500多名居民中,只有几人死亡。

斯诺注意到,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并不从布罗德街的水井里取水。相反,住在水井之外几英里的一位女士死于霍乱,她的侄女在来看望她之后也因霍乱而死。这位女士饮用的水是水车从布罗德街运来的。

斯诺认为,布罗德街的水井可能是这场霍乱暴发的根源,也许是附近下水道的污水渗入了这口井中。几天后,他建议当地管理机构把这口水井水泵的手柄卸掉,以免人们再从这口受污染的井中取水。在水泵的手柄被卸掉之后不久,这场霍乱也逐渐平息了。

关于斯诺的这个故事后来几乎变成了一个传奇。实际上,在水泵手柄被拆掉的时候,这个地区的霍乱发病率已经处于下降的趋势,其原因可能是3/4的居民选择了逃离此地。当然,斯诺的建议可能也进一步阻止了霍乱的传播。

此外,斯诺还调查了自来水对霍乱传播的作用。他发现,为伦敦市民供水的两家私营自来水公司中,一家的用户中霍乱死亡率显著高于另一家。前者从泰晤士河流经伦敦市中心的地方取水――伦敦市区的污水通常排入泰晤士河,而后者则在泰晤士河相对上游的地方取水。

斯诺直到1858年去世的时候也没有找到霍乱的病原体,尽管他相信是一种微生物导致了霍乱。25年之后,德国科学家罗伯特・科赫找到霍乱的病原体,那是一种称为霍乱弧菌的细菌,然而,斯诺使用的调查传染病传播的科学方法,却成为一门新的学科――流行病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