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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题作文挑战名家之池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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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中考语文试题研究中心研究员)

瀚海拾贝:

怎么爱你也不够

池 莉

女儿亦池将近两岁时,迷上了音乐,听见歌声,立即站起来扭腰动屁股。

我告诉丈夫,我唱《三套车》将亦池唱哭了。丈夫不信,装着出门上班。我将亦池放在膝盖上,开始唱《宝贝》:“宝贝,你爸爸正在过着动荡的生活……”亦池立刻变了脸,最后她捂住了耳朵在我怀里呜咽起来:“爸爸,爸爸。”丈夫冲进来紧紧抱住她,她伸出一只胳膊揽住了我,我们心里暖融融的。――真是怎么爱她也不够!

快三岁时,亦池进入了一个“妙语连珠”的阶段,对世界充满好奇与探索精神。

一天,她突然问我:“妈妈,你嫁人?”“我知道,你嫁给我爸爸了,你们结婚了,你们是夫妻,对吗?”我开怀大笑,说:“非常对。”

有一次,我心情非常不好,闷头在厨房择菜。亦池在一边观察了一会儿,见她爸爸丝毫没有劝慰我的意思,就自己蹭过来,扯扯我的衣角说:“妈妈,我教你唱一支新歌好不好?”我摇头。她又说:“这歌很好听。”我说:“你别烦人,走开。”她的眼睛潮湿了,但仍倔强对我唱道:“娃娃国,娃娃兵,金发蓝眼睛。娃娃国王胡子长,骑马出王宫。”

我惭愧了,一句一句跟她唱起来,古怪的曲调终于让我忍俊不禁。――真是怎么爱她也不够!

亦池将近四岁时,开始对大人的矛盾进行协调。

我和丈夫发生争执时,一般我是小声地嘲讽,丈夫暴躁易怒,动辄拍桌打椅。有一次,亦池冲过来去捶打她爸爸,严厉地说:“你脾气坏,欺负妈妈。”

我们告诉他,我们只是在争论,一个家庭总会有矛盾,只是每个人发表意见的方式不同而已。她说:“不对,吵架就不好。我有一个办法让你们不吵架,你们两个人一人洗一天碗,不就没什么了可吵了?”她已经明白争吵源于不公平。听了她的话,我们面面相觑,除了化干戈为玉帛,还能怎样?――真是怎么爱她也不够!

不久,亦池有了人生的第二个理想――她的第一个理想是上幼儿园。她郑重地提出:“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得和你们分开住。”

我说:“好的,我们马上考虑这个问题。只是房子的事很难办,你得耐心地等一段时间。”

她通情达理地说:“我明白。”

这天,亦池从幼儿园回来,当她看到为她准备的房间时,似乎不敢相信地望了我们片刻,接着高兴地在床上打滚,亲她的布娃娃,亲她的玩具,最后抱住我亲,抱住她爸爸亲。

夜晚降临了,亦池要单独睡。这一夜,我们总是惊醒,生怕她在漆黑的夜里醒来害怕。她倒安稳,半夜起床在痰盂里撒了一次尿。尿完后,还记得盖好痰盂盖。

我和丈夫在门外偷看,不禁笑了。亦池还不到五岁,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孩子!――真是怎么爱她也不够!

(节选自江苏文艺出版社《怎么爱你也不够》)

写作借鉴:

作为“新写实主义代表作家”的池莉,其作品中的花楼街的胖大妈慵懒而精明的面孔也夹杂着几分可爱,平凡如草芥的上班族、小市民也有精神之细微崇高处,不牵强附会也不娇揉造作,活灵活现。池莉作品中的主人公正是我们的左邻右舍,真实得仿佛就在你面前。而《怎么爱你也不够》带给我们的却是另外一种纯朴亲切的感觉。正如池莉在这部长篇纪实散文的序言中所说的那样:“我想,这本书将是我唯一写自己经历的书,是我唯一与人坦诚相见的书。我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再写自己的经历了……希望我的经历能够为我女儿提供一些有用的人生经验,同时我也把它献给喜欢这本书的读者。”这是池莉迄今唯一一部反映她个人生活的准自传性作品,也是一本母爱之书。真实地记录了她女儿的出生与成长过程,描写尤为生动细腻刻骨铭心,以独特的视角和人生体验表现了她从一个单纯女性转变为成亲的心路历程。作为一部亲情的诗篇的节选,选文在选材上值得我们学习:

从生活中选材。生活是一个巨大的作文素材库,为我们提供了无尽的素材“宝藏”,只要我们擦亮眼睛,俯首皆是“珍宝”。看一看选文中所选的几件事:女儿唱歌时唱到“爸爸过着动荡的生活”哭了;“我”心情不好,女儿唱歌来安慰我;发生家庭争执时,女儿出来调停并出主意化干戈为玉帛;上幼儿园,女儿要单独住一个房子。这四件事情都来自于作家的生活之中,读来生活气息浓厚,一个可爱活泼善良的小女孩形象跃然纸上。看来,原汁原味也有吸引力,真材实料也会感动人。

围绕中心来选材。选文的中心是“怎么爱你也不够”,表达的是母亲对孩子的爱,选用的四件事展现的是孩子的善良、纯真、可爱、成熟等特点,正是因为孩子拥有了这些特点,所以作为母亲的“我”才会感到幸福,才会觉得“怎么爱你也不够”。选材围绕着中心,使得选文层次明了。试想,如果换成了女儿在公园快乐地玩耍、女儿抢着要看电视等材料,选文的表达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材料是为中心服务的,材料应该围绕着中心来选择。

此外,选文紧扣文题的方式也值得我们借鉴:每一件叙述完之后都有一句发自于肺腑的抒情语句“真是怎么爱她也不够!”这是选文明显的段落标志,让结构清晰起来,且这一句也是紧紧地扣住了文题,反复吟咏,达到升华情感的作用。给我们的启示是在文章内容构思好之后,围绕中心或文题编写一句话或者一段话,将它们安插在文章中的不同位置来点明中心或扣题,让文章产生强烈的感染力和层次感。

牛刀初试:

怎么爱你也不够

湖北武汉市阳光喔学校万松园教学部 柯馨茹

五月的天气,永远都叫人琢磨不透。晚上还在暴雨闪电,一转脸,就骄阳似火,如度盛夏了。

我躲进自己的房间,翻出遥控器,对着空调摁啊摁啊,你反对,说小孩子不能太贪凉。我不干,大叫:“我的房间我做主!”你笑了,可恶的是,你居然笑得如此灿烂,笑得我乖乖地听了你的话,心里却哼哼:总有一天我说了算!

你说女孩子要有斯文像,不能长了个秀气模样,动起来却似景阳岗上打虎的武松;你说电视永远都看不完,有时间不如多看点书;你说自己的事情要学着自己做,你说要先自尊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我不解:“怎么都是你说?”你又笑了,依然笑得那么阳光灿烂:“等我老了,天天听你说。”

你不会做饭,我也是。妈妈不在家,你最拿手的就是蛋炒饭,还因为火候掌握不好,连吃进嘴都要有点勇气。可我却说,那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什么也比不了。

你贪玩,我也是。过年的时候下大雪,你起了个大早,带着我滚雪球,堆雪人。当我趴在雪人身上,帮它插上红萝卜的鼻子时,我告诉你说,你就是我的骄傲。

你喜欢小动物,我也是。我们养过小狗皮皮、仓鼠点点、乌龟小乖……颇有点把家变成动物园的味道。你问我最喜欢什么,才发现,原来我最喜欢的是你,你知不知道?

你爱笑,我也是;你喜欢冰激凌,我也是;你笑的时候,左边脸颊有个酒窝,我也是!我粗心,老错不该错的题;我调皮,小毛病也有不少。可你却偏偏说,我是你心中最珍贵的宝。其实,你在我心里也一样,不能替代,不可缺少。

你又要出差了,“都是大孩子啦,要懂事啊。”你冲我眨眨眼,一如平时逗我的模样。我早习惯了你不在家的日子,你经常这样,空中飞人般地飞来飞去。我抱着你送我的妞妞鼠,摇摇头,似乎毫不在意。

你和妈妈在轻声地说着话,你说右边的炉灶有点堵,你修一下,免得妈妈打火时害怕。我悄悄关上了房间门,却隔不断你的声音。我使劲抬起头,不让已经打了好几转的眼泪,轻易地流下。

好吧好吧!我承认,爸爸,你还未走,其实,我早已盼你回家,因为我――怎么爱你也不够……

(指导老师:赵俊辉)

瑕瑜互见:

亲情如水,浩淼的胸怀,洗濯着我们的灵魂,池莉的《怎么爱你也不够》就是这样的一江亲情之水;亲情如花,散发着芬芳,氤氲着我们的心灵,柯馨茹的《怎么爱你也不够》就是这样的一朵亲情之花。两文有很多相似之处:

一、浓厚的生活气息。两文的事例或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或是我们经历过的,从生活出发,表现生活中的真爱。池莉的《怎么爱你也不够》在事例的叙述上更为细腻些,带给我们更为直接的感官刺激,而柯馨茹的《怎么爱你也不够》则显得粗糙些,列举了生活中近十个事例来表现对爸爸的爱,虽简略,却也感人。

二、清晰的线索脉络。池莉的《怎么爱你也不够》采用的是时间顺序,分别写的是女儿两岁、三岁、四岁、上幼儿园四个年龄阶段发生的事情,将女儿逐步成长的过程展现在读者面前;柯馨茹的《怎么爱你也不够》则以情感为线索,从开头对爸爸做法的不服气、对爸爸解释的不理解到后来对爸爸的爱,先抑后扬,情感起伏。

柯馨茹的《怎么爱你也不够》给我们描绘的是幸福的一家人,表达的是对爸爸的爱,池莉的《怎么爱你也不够》给我们描写的也是幸福的一家人,表达的是对孩子的爱,池莉调动了内心的全部情感撰写而成的亲情的诗篇,可以澄明我们的内心,并能唤醒我们对亲情世界的信任与责任,最终有信心正视我们自己的生活。所以,在主题深度上,柯馨茹的《怎么爱你也不够》略显不足。当然,这是柯馨茹的生活经历所限制。我们相信,在未来的道路上,柯馨茹会用她的生花妙笔为我们呈现更多的风景。

(点评:赵俊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