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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学对教育实地调查研究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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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解释学教育实地调查研究带来了很多思考和启示,解释学有关理解和解释的相关理论对于我们进行文献查阅、观察、访谈和资料分析等研究都具有建设性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关键词: 解释学教育实地研究教育研究理解

近年来,随着教育研究方法论的进一步发展,教育的研究方式和方法呈现多样化的趋势,很多最初产生于其他领域的思想、理论、观念和方法被引入到教育研究中,研究者们希望通过这种不同视域的融合来探索教育研究方法的新思路和新领域。笔者运用解释学的相关理论,对教育的实地调查研究进行更深层次的理解和认识。

解释学也被称为诠释学,它最初是用于对先人典籍等书面文献进行释义的一种技巧和方法,是一种狭义的文本解释的方法论。后来施莱尔马赫与狄尔泰将其发展成为一种具有普适性的关于意义和理解的哲学,从而形成了方法论意义上的解释学。其后,海德格尔与伽达默尔进一步将其发展为本体论意义上的诠释学,将被意识到的“此在”作为本体,最终形成了相对完整的哲学解释学体系。解释学揭示的是人类精神活动中对意义的理解和解释,探寻的是人的主观内在与其外在世界之间的关系。

实地研究最早是和人类学联系在一起的,也被称为人种志研究,它是在广义的文化范畴下,对某种特定的文化情境进行深入细致的解析性的描述和分析,依赖于对研究对象进行大量的观察、描述、分析和解释,注重在自然情境中对过程的研究。随着教育人类学在近几十年的发展,实地研究被大量地介绍和运用到教育研究中。实地调查法是教育实地研究中所运用的方法的总称,它是一种直接调查的方法,研究者深入一定的现场和自然的情境中,直接参与活动,运用自己的感官和观察仪器直接接触所研究的对象,对在自然状态下正在发生、发展的社会事物和现象进行调查研究。运用这种方法,研究者可以收集到大量的较为真实可靠的第一手材料,而且这些材料都比较直观、具体和生动。此后,研究者通过对所收集资料的理解、抽象概括和分析,从经验资料中得出一般性的结论。实地调查具有较强的目的性和意识性,对研究对象有更加全面、系统、细致和深入的观察与分析。研究者对现场的个人体验和感性认识是这一研究的一大特色,因而研究者的主观理解和认识就显得尤为重要。

运用实地调查法进行实地研究,一般分为以下三个主要阶段:前期准备阶段、现场实施调查阶段、后期分析研究阶段。在前期的准备阶段,研究者需要做的工作包括查阅文献、请教同行等。在现场实施调查阶段,研究者运用多种具体的研究方法,例如观察法、访谈法、问卷调查法等,其中参与观察和访谈是最主要的收集资料的方法。在后期分析研究阶段,研究者通过对资料的整理和分析,经过一定的抽象概括,最终得出研究结论。以下笔者针对在运用实地调查法进行实地研究过程中的一些具体步骤和内容,从解释学的视角进行分析,以期更好地理解和进行实地调查研究。

在实地调查的前期准备阶段,查阅文献是其首要工作,研究者需要查阅与研究问题相关的所有资料,增加对研究对象的了解,同时确定所研究问题的基本框架。文献主要以文本的形式存在,对文本的理解是研究者此时的重要工作。在伽达默尔看来,作为理解对象的文本,其自身的意义是在理解者不断的理解实践中逐步生成的,那么我们所查阅的文献资料,其本身的意义就在于一代又一代的不同的理解者对其文本含义的理解之中,也就是说,不断的理解过程构成了文本存在的方式和意义。我们对文本必然地存在一种“前理解”或者说“前见”,这就使得我们很难客观地认识事物,所以对于文本的理解,不存在唯一不变的终极的解释,理解是一个历史的过程。因此,我们在学习文献的过程中,不存在唯一的解释,在前理解的作用下,对文献有自己新的理解和解释,不断有新的思想火花注入到文献的理解内容中,甚至是不同视域之间的沟通和融合,理解被不断地扩展和深化,这样有助于我们抛开本本主义、权威至上的狭隘观念,在全面理解已有文献和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对所要研究问题涉及的相关方面产生自己对历史的理解和认识。

在现场实施调查阶段,研究者进入具体的研究情景,可能是某一教学环境,也可能是某一社会活动,通过其亲身感受或体验来获得有关研究对象的感性材料,或者按照预定的计划,明确界定观察对象的范围和条件,有目的地直接观察处于自然状态下的研究对象的言语、行为等外部表现,搜集事实材料。在这一阶段,特别强调研究者自身的体验和参与式的观察。如果说之前的文献学习获得的是间接经验的话,这一阶段的直接参与则是获得直接经验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研究者获得的经验跟之前的间接经验相比,存在两种可能:其一,直接经验与间接经验相符,进一步肯定了间接经验的真实性与合理性;其二,直接经验与间接经验不符,全然否定了间接经验,获得的是与间接经验相左的体验和认识。伽达默尔认为,符合和支持以前经验的经验是肯定的经验,而不符合或者以前经验的经验是否定的经验,相对于肯定的经验,否定的经验更加具有创造性,通过这种新的经验,对以前的经验重新再认识,发现了之前的谬误之处,使经验得以更正。解释学所认为的经验是在否定中生成新的经验,它是开放的、创造的和发展的,因此人类的经验才得以不断完善。由此可以看出,在实地调查的过程中研究者获得的与之前间接经验不相符的直接经验,其本身就具有很大的价值和创造性,它可以修正已有研究成果中与当前现状不相符之处,还可以丰富和完善相关资料,为自己及后人的研究提供详实的依据,使人类的经验得以持续发展。

此外,访谈法也是实地研究中被广泛运用的研究方法之一,它是以口头的形式,根据访谈对象对问题的答复来搜集材料。由于它是通过研究者和访谈对象面对面的直接交谈实现的,具有很好的灵活性和适应性,因此研究者可以获得较为深入的、有效的资料。良好的访谈离不开访谈双方良好的沟通和理解。伽达默尔认为,人类的理解必然地具有语言性,理解就是双方之间的一种交往,这种交往的过程就是一种语言交流的过程,这一过程同时也是人存在的一种表现。正是语言,使人超越了动物的限制,超越了任何特殊语言的限制,拥有了整个意义世界。然而,我们知道,语言在使用的过程中可能会产生误解,尤其是口头语言,人们在进行口语交流的时候,很难避免误解的产生。如何处理在访谈时产生的语言上的误解或者理解障碍,就成为研究者在运用访谈法时要解决的重要问题。针对语言交流容易造成误解的这一缺陷,施莱尔马赫提出了运用心理移情法来明确言说者的原本意图。虽然这一方法值得商榷,但他第一次明确肯定了读者主观性的参与对理解具有积极的意义。在谈话的过程中,言说者可能会自觉或者不自觉地隐瞒自己的原意。听者从言说者的心理角度,可以分析得出其隐瞒本意的原因,这有助于澄明其实际意图。在研究者进行访谈的过程中,语言上的误解也必然存在。访谈对象会由于不方便透露或者自我保护等原因而隐瞒其内心真实的想法或者客观的事实,这就属于自觉的隐瞒,针对这种情况,研究者可以从其他角度来设计问题,间接地获取信息,从而获得真实的答案。访谈对象也会由于表达能力所限而造成词不达意的情况,这就属于不自觉的隐瞒,针对这种情况,研究者可以就某一问题进行多方面、多角度的提问,还可以就同一问题对多人进行提问,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由于言说者语言表达的遮蔽性而造成的听者对其原意的理解障碍所导致的信息损失。此外,言说者与听者之间在生活环境、文化背景等方面存在差异,会导致言说者所表达的内心经验与听者的内心领悟不一致,听者曲解言说者的本意,造成二者之间的诠释学距离。在实地调查中,研究者也不可能与访谈对象有完全一致的生活环境、文化背景、教育背景、知识背景,这就会造成双方内心经验的差异性,也将会影响访谈过程中对语言表述的领悟和理解上的一致性。对此,根据施莱尔马赫的心理移情方法,研究者需要从心理上进入访谈对象所处的社会历史情境,重建访谈者的表述与其所处社会历史情境之间的联系,只有这样才可能真正理解和正确领悟其语言表述的内容和含义。

访谈,也可以理解为研究者与访谈对象之间进行的一种对话,这种形式的对话是以研究者提问、访谈对象回答为主,其必然地存在问和答的形式与逻辑结构。伽达默尔认为,解释学的对话的方法是实现理解者与文本作者之间的视域融合的基本方法,就是要把文本中普遍的一般的东西应用到理解者自己的解释学情境之中,从而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理解,文本的理解离不开理解者主观性的参与,把文本的理解引入理解者的解释学情境中的有效途径就是理解者的提问,在解释学对话的过程中,提问蕴含了文本的开放性和理解者的开放性两个方面,也只有充分发挥这二者的开放性,双方不同视域之间的沟通和融合才成为可能。实地调查中进行的访谈,其对话的双方是相互独立的个体,就同一问题拥有各自不同的独特的视域,要想达到双方的视域融合,离不开提问者与回答者的开放性。研究者通过提问的方式获取相关信息,也正是通过这一方式,把对访谈对象就某一问题的回答的理解引入到自己的解释学情境之中,将对方的视域引入到自己的视域中,其中需要研究者主动地参与理解。在提问过程中,研究者如果只是一味地记录访谈对象就预设问题所做的回答,那么其与一支录音笔无异。访谈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极大地依赖访谈双方的主观积极参与,这种参与使研究者收获出乎预料的更有价值的信息成为可能,研究者在充分理解访谈对象对一个问题的回答之后,可能会对该问题产生新的理解或者疑问,这样就很有可能会引发研究者产生另外一个新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并不是经过预先设定的。研究者对其访谈对象回答的理解可以直接影响访谈内容的丰富性和创造性,而研究者提问的开放性和灵活性也是非常必要的。同样,访谈对象对问题的理解及其回答的开放性对于研究者搜集有效信息也至关重要。可见,理解是访谈双方在访谈过程中形成良好互动和沟通的关键,也是访谈法在实地调查过程中发挥其重要作用的有力保障。

在后期分析研究阶段,如何理解之前所收集的资料和信息成为研究者进行整理和分析的首要工作。施莱尔马赫与狄尔泰都认为在解释文本资料时,解释者必须保持中立和客观的立场,这就要求研究者在理解和分析资料的时候不能掺杂任何个人的主观感受和判断,必须排除个人的价值视域的干扰,始终保持中立的立场和客观的角度。在狄尔泰看来,自然科学是试图解释现象,而人文学科是试图理解现象,人文学科不能像自然科学的因果分析那样进行研究。教育现象是具有复杂性、整体性和历史性的,研究教育现象也需要对其有一个整体的历史的理解和认识,这对研究者的理性分析和抽象概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海德格尔认为,解释的过程就是理解发展的过程,理解者的前理解和理解之间存在着不断循环的关系。伽达默尔在此基础上提出,理解是一种前拓式的运动,理解的循环是一种过去、现在和将来的多级循环。这种理解的无限性昭示了教育研究的无限性,研究者对教育现象的理解、对教育问题的分析也具有无限性。在实地调查的后期分析阶段,研究者对所有资料的理解与之前的理解也构成了理解的循环,在原有理解的基础上,通过对新资料的分析产生新的理解,不断丰富和发展对所研究问题的理解与认识。

哲学对于方法论的启迪是恒久的,作为实践哲学的解释学对于我们的研究实践具有不可估量的指导意义,哲学的进一步发展一定会给教育研究方法的完善带来更多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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