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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古代的精英往往是特权阶级的象征,而接受教育就是其所享有的特权之一,教育培养精英也选拔精英。随着现代社会发展,教育突破精英的限制,开始面向大众。然而,在这一过程中,教育的精英指向仍然存在,大众作为精英的从属地位仍然未能改变,并且这种忽视大众、忽略生活的情况在我国应试教育体系下尤为明显。当下,教育应摆正精英与大众的关系,由精英转向大众,真正关注大众的生活,为其提供高质量的教育资源。
[关键字]教育 精英 大众
“精英”意味着卓越,大众则是普通群众的代名词。这两个词在所表达意义上完全相反,却都是某类人群的代称,因而不可避免的与培养人的“教育”发生关系。精英与教育的关系如何,又同大众关系怎样,或者说教育在两类截然相反地人群中如何进行选择的,这些问题值得思考。
一、教育与精英
“精英”是一个司空见惯的词语,常常是卓越人物的代称。毋庸置疑,每个社会、每个历史阶段都需要精英的存在。而教育一直以来都与精英的产生与发展密不可分。
(一)“精英”一词的古今流变
其实,“精英”一词的明确提出,并没有多长时间(最早出现在17世纪的法国)①,但是这样一个优秀的、上层人物的概念却由来已久。在阶级对立的古代,总是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富有,衣食无忧,他们是社会的上层,享受特权,不用进行体力劳动,有大量的时间休闲以至于接受良好的教育。可以说,当时的精英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它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更是一种阶级权力的体现。相比之下的现代社会,阶级对立相对平和,阶层的差异逐步缩小,曾经属于精英的各种特权,也因为平等观念的引入而逐步减少。与此同时,人们对“精英”的理解也开始发现变化。“精英”不仅仅是特指掌握国家命运的统治阶级,而成为“某方面有所成就”的代名词。例如,做学问做得好的,可以称之为学术精英,经商成功的可以称之为商业精英,打官司的常胜将军也可以称作是法律精英,乃至于在赛场上获得奖牌的运动员我们将之称为体育精英。有学者认为,“社会行业和职业的多样化发展使‘精英’具有多元性。”[1]而笔者则认为,这正说明,精英已经不再有社会阶级地位的政治属性,而逐渐成为对于一个人某方面能力的认可。
(二)教育与精英的关系
首先,教育培养精英。可以说,教育与精英的关系源远流长,甚至可以这么说,真正意义上的教育――有目的、有计划的人才培养,长久以来都是精英的专利。不管是中国古代的“六艺”,古代西方的“七艺”,还是近代的绅士教育,亦或是存在于柏拉图脑海中的“哲学王”的教育,可以说都是围绕培养社会精英阶层而展开的。教育者希望通过塑造统治阶层的心智和个性,为他们在整个社会中充当精英角色做好准备。而在当今社会,曾经的精英教育模式已经改变,新的培养精英的教育却在不断发展。例如,高等教育长久以来就因为入学率不高,而被默认为精英教育的典范,即使在高等教育大众化发展的新阶段,其培养各行各业高级人才的初衷并没有改变,不少重点大学的王牌专业更是以培养本行业的精英人才为己任。总之,无论古今,教育同精英人才的培养都是分不开的。
其次,教育选拔精英。教育具有对人进行分层的功能,教育筛选理论就认为:“教育是信号模型, 为社会提供一种根据个人既定能力来对其进行分类的筛选机制。”[2]而毋庸置疑的是,考试就是教育实现其筛选机制的重要方式。在中国古代,1300多年的科举制度可以说是这方面的杰出代表。通过科举,各地的精英不管曾经出生如何,可以一下成为“天子门生”,国之栋梁,完成“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华丽巨变。而千年的科举制度作为一种教育考试的制度,也为国家选拔了一代又一代的统治人才,这些精英扛顶着封建帝国江山的千秋万代。据《宋史宰辅表》及有关列传统计,北宋92名宰相中科举出身的达83人,占总数的90%。②“到了明中叶以后,甚至出现了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步入内阁……’的现象”[3]时至今日,科举废除已过百余年,但考试仍然扮演着选拔精英的角色。每逢高考,举国关注,万千学子忧心,而接受选拔,考上好大学也基本上是多年来中小学生的中心工作。而近年来,考试选拔人才更向下衍生,中考已经演变成重点中学的选拔精英人才的手段,以至于不少初级中学也将小升初考试的分数作为划分所谓精英班、重点班的重要指标。正如有学者所言,“教育成功标准就是指升学考试中的成功,即一路从重点幼儿园升入重点小学再到重点中学,直到重点大学乃至国外留学。”[4]而此种升学竞争背后俨然是人们希望通过教育选拔,成为精英的心理。
综上所述,不管是作为精英的培养方式,还是精英的选拔机制,教育对于精英的产生和发展都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精英的产生需要教育的磨练,即使出生贵族,也必须经过系统的精英教育的训练,方能成为真正的精英阶层。而通过教育选的精英则更具说服力,就如科举时代即使是巨富之家,也希望子孙能够高中科举,光耀门楣。正所谓:“科第之设,草泽望之起家,簪绂望之继世”③今日的权贵之人,也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通过考试,进入名校,成为教育选的精英,毕竟此种方式依旧是精英选拔的硬办法。
二、教育与大众
教育与大众的联系远比其与精英的联系要晚多。直到近代,教育才走入普通大众,而此前它一般是作为精英的特权。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大众逐渐成为教育面向的主体,教育与大众的关系也愈加密切。
(一)“大众”的含义
精英是卓越的代表,而与此相对立的就是“大众”,大众就是普通人,普通的民众。古代“大众”是对夫役、军卒人等的总称,现在泛指民众,群众,还有众人或大伙儿的意思,同时佛家还用之作为对普通信众的称呼。
说起大众,一个和它意思相近又密切相关的词语不得不说,就是公民。在法律意义上,公民就是普通大众的一个代表。当然,除了公民是个体概念、大众是集体概念这一差别外,不难看出,“公民”一词更为正统,常用于社会政治层面,它常指具有一国国籍,并根据该国法律规定享有权利和承担义务的人。例如我们会说,公民权利、公民义务,公民道德,公民自由。而在教育学领域,提出公民教育的凯兴斯泰纳也曾明确提出:“国家公立学校的目的――也就是一切教育的目的――是教育有用的国家公民‘有用的国家公民’ 需要具备以下条件:(1)具有关于国家职责的知识,了解国家的任务;(2)具有从事某种职业的能力,能够按照个人的特长在国家系统中充分发挥作用;(3)具备公民的品德,热爱祖国,愿为国家服务。”[5]显然,其所谓的“公民教育”国家政治的指向已经非常明显,这或许也就是“公民”一词的独特意蕴。而较之“公民”, “大众”一词则常常出现在人们文化生活的领域,例如我们会常常提到“大众传媒”或是“大众舆论”这样的词句,还有“大众文化传播”这种说法,比如就有一篇论文的题目叫做“对周立波及‘海派清口’现象的解构――从大众文化传播角度”④另外还有本畅销杂志《大众电影》,有一个专门提供餐馆美食、购物、休闲娱乐、生活服务信息的网站――“大众点评网”。可见,“大众”二字出现之处,往往都是和人们日常生活、文化交流息息相关的。相比之下,我们可以认为“大众”是一个更亲民,甚至“下里巴人”一点的词,其所关注的不仅仅是普通的民众这样一层含义,更蕴含关注他们的日常生活这一深意。
(二)教育与大众的关系
回顾历史,受教育作为精英们的特权,一直同大众关系疏远。但随着近代生产力的发展及其对有基本文化素质的劳动者的需要,再加上自由平等观点的深入人心,教育已经完全走入了普通大众的生活中。我们国家并不是一个教育水平非常发达的国家,但是也早已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并在本世纪迎来高等教育的大众化发展的新阶段。而在欧美等发达国家早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就完成了强迫教育的推广,美国一些州甚至将其年限延长至17或18周岁。⑤甚至于高等教育方面,据教科文组织1995年世界教育报告,“北美(美国和加拿大)高等教育毛入学率1992年已达82%;中等收入国家为21%;”[6]。而在我国,“2006年,全国高等教育在校生总规模达到1738.84万人,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22%。”[7]所有的这些事实,无疑不向人们彰显,普通大众已经成为教育的主要对象,大众与教育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
但是不难看出,大众成为教育主要对象的同时,其作为教育尤其是精英教育附属品的地位仍旧没有改变,这一点在我们国家尤为明显。所谓附属品,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来没有想到会产生这样的结果,可是却出乎意料的产生了。古代科举教育只是想选拔精英,但却因此激发了广大世人的学习热情,形成中国古代独特的向学之风,而那些读了书却没能中举的读书人怕就是这一教育制度附属品了吧!再看现代中国,基本上所有的适龄儿童会接受长达数年的教育,然而不管是中考还是高考过后,每一轮选拔,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得不进入普通学校甚至是一些办学质量的不到保证的学校。“在有限的教育经费中,各个高校获得的经费差距明显,一般来说,部属高校获得的经费远远高于其他高校 ,部分重点大学成为重中之重”[9]重点高校有充足的国家拨款,再加上地方支持,校友捐赠,他们有更强的师资和设备,这些都是一般高校无法企及的,而某些高职院校的情况就更差;同样,明星中学有高额的地方财政支持,还有昂贵的借读费作补充,(这一问题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饱受关注⑥)相比之下,普通中学就逊色很多,更别说那些中等职业学校。那些考入重点大学、重点中学的孩子,本来只是少数,但是他们却得到更多的教育资源支持,获得了更多的教育关注和高质量的教育保障,成为实际上的精英。然而剩下的那些大众呢?他们也许在职业学校听着老师们“你们想在这儿出淤泥而不染是不现实的”论腔,或是在招聘会上看着“985”“211”院校毕业生优先而踌躇不已;或是为了能拥有同精英一样待遇而辗转于自考、成考等各种夜校、补习班。然而,我们是否可以猜想,如果给予他们合适的教育,或许他们也会成为技术精英,文体精英?表面看来,所有人都拥有教育的机会,获得了成长,但是那些因为没能拥有适当的、高质量教育资源的普通大众,难道不是陪着那些所谓的“名校精英”们顺带着受教育这么多年了吗?这就如同古代科举,“只有1%的读书人能够功成名就,而在科举考试的利诱之下,其他99%的读书人虽然文化素养大为提高,但却有许多是除了读书应考之外一无所长的书生。”[8]如果说科举剥夺了许多读书人的欢乐,那么,如今畸形的教育又剥夺了多少普通大众的欢乐。一路走来,他们也要挑灯夜战,闻鸡起舞,然而到头来,所面临的却是被高质量教育挡在门外,甚至连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没能掌握,最后,最起码的生活热情也都消耗殆尽。不是他们无能,而是我们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因为,当教育的目的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培养精英、选拔高素质人才,对于大众的教育也只能说是这些目标的附属品罢了。如此看来,教育依然离大众很远。下面再说说大众一词的生活韵味吧,我们不禁想反问,从小到大到底有几门课是围绕人们生活而开展的呢?即使开设的初衷是与生活密切联系的,又有几个不是在应试教育的洪流中被异化了呢?语文变成了文学知识的识记,就连作文也不是表达生活的,而是有特定的应试套路;数学就是解决最多最难的问题,难得脱离生活也在所不惜;英语呢,就是会做完型、阅读的“哑巴英语”,完全不理会生活中遇到外国人是用说的、听的;再说说与生活休闲最有关系的音、体、美吧,音乐和美术因为是非考试科目,中学以后就不多见了,体育比较幸运,很多地方已经列为中考科目,不会不上了,但不幸的是,也就逐渐沦为那几门必考项目的训练课了……总而言之,不可否认的是,在我们的教育里,“生活”往往是一个被边缘化了的词。而这进一步证明我们的教育还离大众很远。
三、教育:在精英与大众之间
作为人类分层结果的两个群体,精英与大众本是相互对立的两个词。精英意味着卓越,是社会地位和个人能力的象征。相反,大众则是芸芸众生,意味着平凡与普通,是一个贴近普通人生活本身的词汇。然而,教育作为培养人的事业,不管是精英,还是大众都是他无法回避的“服务对象”。历史上,因为条件的限制,教育曾错误地被精英阶层所独占,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大众已经成为教育面向的主要对象。在精英与大众之间,教育曾经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精英,如今教育有能力选择大众了,可是令人失望的是,精英仍旧是教育从未放弃的选择,特别是在我国,教育一方面使得万千普通人获得知识、获得成长,而另一方面却千方百计地执行着其培养精英、选拔精英的使命,提高精英的出产量仍旧是各级学校教育的最终指向。那些被选择出来的,进入重点中学、重点大学的精英们或许是幸福的,因为他们由此从大众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教育关注的重点,享受更多更好教育资源,也更易获得成功,成为真正的精英。而陪伴他们多年一同承担过重的课业负担与学业压力的其他人――普通大众,则因为不够出色而成为教育轻视的对象。虽然他们大多也有成为精英为梦想,然而事实是残酷的,精英只是少数人,他们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挡在了精英的大门之外,同样也被挡在高质量的教育之外。这种为了几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的教育,其本身的合理性,值得推敲。
正如前面所言,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于精英的理解已经发生改变,从阶级地位的分别变为对个人某方面能力的肯定。这种超越政治地位界限的结果就是,精英不再是特权阶层,从而不应该享受特别的照顾。而教育作为推动社会政治民主化进程的中不可或缺的力量,理应将人人平等的观念有效贯彻。即使在教育的过程中,发现学生能力的差异,教育需要做的也不应该是特别关注精英者的需要,而应该以普通大众的需求为重点,积极确保这一庞大群体的利益。毕竟,他们才是教育需要面对的主体,并且比起精英,他们因为能力较弱,更需要帮助以获得自身的发展。此外,既然精英只是某方面能力超常的表现,换句话说,可能除此之外,他们也是普通人,也是大众的一员。比如体育精英们,在赛场上可能英姿飒爽,令人钦佩,但是赛场之外,或者是退役后漫长的人生路,他们和普通大众并没有本质区别,仍然要面临求学、就业、婚姻、家庭以至于衣、食、住、行等等问题。而那些经过教育考试选拔的“名校精英”们也只能说是学习能力比普通人强一些,除此之外,他们也是普通大众。而大众所可能面临的种种生活问题,他们大多也无法绕过。当今不少名牌大学生,在面对如就业、情感等的人生挫折中,痛苦彷徨,甚至因此轻生的悲惨教训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人们,精英们在处理日常生活矛盾的能力并不比一般人高明,甚至远不及普通大众。试想若教育不是盲目强调精英的选拔,而是一开始就选择了大众,并铭记大众词义中蕴含的生活化、亲民化导向,关注普通人的生活,告诉人们如何享受人生,休闲自得,那么这种精英的悲剧可能会大大减少。
为更多的人提供高质量的教育机会,并保证过程公平和结果公平一直以来也是民主化社会中教育追求的目标。显然,如果我们把焦点永远所在少数人身上,这一目标根本无法实现。遥远的古代,社会精英们已经享受到他们那个时代所能提供的最好教育,像宫廷教育、像中世纪的大学教育,以及我国的太学国子监等。而能够体现我们这个时代进步之处的就是我们将这些优质的教育资源从高高在上精英阶层扩展到更为广泛的普通大众。如果我们还只能保证少数人拥有良好的教育资源,而通过选拔的方式把大部分人挡在外面,那么我们的教育同古时候特权阶层的教育有什么两样?只有当我们的教育由精英转向大众,更多地以广大普通大众为中心,更多地关注普通人的生活,才能算是符合当今时展、社会进步的教育。
[注释]
①见赵娜.浅析乡村社区精英与城市社区精英的概念和类型[J].法制与社会,2008(11期):210.
②据张希清:《中国科举考试制度》,新华出版社1993年版,第144页所载表统计。转引自刘海峰.科举学导论[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156.
③王定保:《唐摭言》卷五《好及第恶登科》后论。转引自刘海峰.科举学导论[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236.
④参见詹昌平.教育探究对周立波及“海派清口”现象的解构――从大众文化传播角度[J].教育探究,2012(3):48-51.
⑤见顾然.美国二战后至1971年义务教育普及与保障过程[J].经济研宪参考,2005(第46期).
⑥参见吴小兵.“高价生”冲击波[J].父母必读,1993(3):8-9.
[参考文献]
[1]陈晔、徐晨.精英教育概念与模式有关问题再探讨[J].江苏高教,2012(第2期):5-8.
[2]贺滨.筛选假设理论与“学历教育”现象――基于新制度经济学视角分析[J].企业家天地(理论版),2010(第9期):30
[3]刘海峰.科举学导论[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156.
[4]王洪才.教育失败、教育焦虑与教育治理[J].探索与争鸣,2012(2):65-70.
[5]马立志.凯兴斯泰纳公民教育思想浅析[J].高等教育在线,2012(5):145.
[6]王一兵.知识经济、信息社会与高等教育大众化[J].教育发展研究,1998,(6):1-10.
[7]中国教育年鉴2006[R].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6.
[8]刘海峰.科举学导论[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177
[9]瞿伟、刘晓武,对我国高等教育经费拨款制度公平性的思考[J].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学报,2008(9).
(作者单位:厦门大学 教育研究院 福建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