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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文迪的“名利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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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批判她的功利,鄙视她的手段,但你不得不承认,她成功了。她一步一步积蓄能量,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从小小的徐州城“发射”到彼岸那个大富大贵的豪门女主人位置。她的足迹踏过的城市并不多,但每个城市的故事都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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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12月,邓文迪出生于江苏徐州。

当时的她叫“邓”,十几岁时改成了现在的名字。年幼时的邓文迪已显露出不俗的风采。她初中、高中均就读于徐州第一中学,成绩优异,英文尤佳。身高一米七几的邓文迪还是徐州排球队的队员,性格开朗活泼,极具运动天赋。

据邓文迪当年最要好的女友、排球队队友李红回忆,每天早晨5点多,邓文迪就和其他队员一起练习排球,晨练时间大约一个半小时,下午上完两节课后,再回到徐州体校练球,晚上则集体住在体校宿舍。“那时候就感觉邓文迪特聪明,很多东西一看就会,性格还特好,就是一个乐天派。一边学习文化课,一边练习打排球,功课也从没落下过。”

1996年夏,邓文迪从美国回到徐州探望老师和同学。一口地道的徐州话,将10年的时光隔离迅速融化。

邓的父亲是广州人,邓文迪18岁时全家迁到广州,后来她考上了广州医学院。

那时,她还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扎人堆里都看不见的广州女孩。她长得实在跟漂亮不沾边,宽阔的脸、并不白皙的皮肤、中国人不太习惯的大嘴,还有她那毫无金粉气的家庭背景,只有邓文迪知道,她有别的女孩想都不敢想的梦想和野心。

邓文迪命运里的第一个契机出现在1987年。她遇到了一对来自加州的美国夫妇,杰克・切利(Jake Cherry)和他的太太。杰克当时50岁,是广州一家中美合资企业的技术员。通过翻译,杰克认识了这个热切渴望提高英语水平的医学院女孩。妻子乔伊斯・切利(Joyce Cherry),当时42岁,闲暇无事,很乐意帮助她学习英语。尽管这看上去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机会,邓文迪却抓住了它,并把这个机会用到了极致。

不久,乔伊斯带着两个孩子先回了他们在洛杉矶的家。杰克则留在广州继续工作,因此,之前一直是他太太负责的“家教”工作就由杰克继续担当,邓文迪牢牢抓住了与杰克单独相处的机会。

乔伊斯回到美国不久,杰克给妻子打电话说,邓文迪想要去美国念书。对这对美国夫妇来说,这个要求在当时实在不算一件难事。乔伊斯以自己的名义帮邓文迪申请了美国一所大学。杰克、乔伊斯夫妇协助她拿到了学生签证,并让她和他们一起生活。

在邓文迪呆过的广州医学院,人们对她的评价十分含混。医学院的辅导员张珊莉有点不理解,为什么邓文迪不曾提及她在广州医学院呆过的这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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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2月,邓文迪在杰克夫妇的帮助下获得学生签证。到了洛杉矶后,19岁的邓文迪和杰克五岁的女儿共用一张床的上下铺。没多久,杰克夫妇帮她申请到了加州州立大学北岭(Northbridge)分校,学习经济学。

据加州州立大学的同学回忆,邓文迪是所有同学中最有钱的,她总是用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喜欢到处游山玩水。与大多数必须为自己的生活而四处奔波的中国留学生完全两样。

很快,“乔伊斯越来越怀疑邓小姐和自己丈夫之间的关系”,《华尔街日报》报道说。她发现了杰克在广州的宾馆房间里给邓文迪拍的“卖弄风情”的照片。杰克回美国后,愈发“沉迷于”邓文迪,邓文迪则“开始操心他的饮食和穿着”。两人的关系日渐暖昧。

最后,杰克只得老实地向妻子承认:他已经被这个非常有魅力的年轻女人所吸引,她的魅力已经迫使他不得不与太太离婚。杰克・切利和邓文迪在1990年2月结婚,那是在邓文迪到达美国两年之后。

结婚四个月后,杰克表示希望邓文迪离开自己。因为他发现她同时在和一个二十几岁的美国小伙子频繁约会,那人名叫大卫・沃尔夫(David Wolf)。1992年,杰克与邓文迪离婚了,这段婚姻维持了两年零七个月。根据《华尔街日报》的报道,这段婚姻比邓文迪获得美国绿卡需要的时间仅仅多出7个月。而杰克和邓文迪的实质性夫妻生活“顶多只有四到五个月”。

《华尔街日报》的这篇文章让默多克感到震惊。“他连其中一半的事都不知道。”《华尔街日报》报道组的一位记者说,“她显然没有告诉过他这些。没有人我们,因为那些都是真实的。”

与李宁的交往也是邓文迪生命中重要的一件事情。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上摘得三枚体操金牌后,李宁在加州的查茨沃斯(Chatsworth)创办了国际体操学会,毗邻邓文迪就读的加州州立大学北岭分校。邓文迪常去体操学会健身,并帮助李宁管理器材。

与李宁一起工作的经历为邓文迪打开了另一扇门――李宁的影响力毋庸置疑。“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消失几天,去纽约或其他地方,为从中国来的生意人做翻译,”布莱克教授回忆说,“我猜想她可能是个善于鼓动的人,她给人的印象是她在中国有很好的关系网。”

清除了两次婚姻(她还有另外一次婚姻)遗留的残骸,邓文迪开始挪进不同的圈子,为ESPN频道做翻译、推销化妆品、试图把李宁运动饮料引进到加州(后来没有成功)。她在加州大学北岭分校的学习也取得了成功。“刚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英语不怎么样,但她学得非常快。她做得不错,几乎是个全A的学生。”

1993年,邓文迪毕业了,接下来的一年在李宁的国际体操学会的健身馆全职工作。也许,那时她也正思量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虽然加州大学北岭分校有MBA项目,但邓文迪瞄上了耶鲁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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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鲁大学要求其MBA学生在学期间要有实习经历,邓文迪在香港的Star TV找到了实习工作。这个亚洲的卫星电视频道在1993年被新闻集团以绝对控股形式收购。在同一架飞机上,邓文迪恰巧坐在Star TV当时的首席运营官布鲁斯・丘吉尔(Bruce Churchill)身旁,两个人开始交谈。一个机智的中国大陆人,对于急切想要表现出对中国友好的西方传媒公司来说,是多么重要与稀罕,丘吉尔当即雇佣了她。

Star TV的同事记得邓文迪来工作的第一天是在1996年5月,她开始在澳大利亚裔男经理们面前展示自己。邓文迪在Star TV的同事回忆说:“她会轻盈地走进重要人物的办公室,没有任何预告,直接介绍自己说:你好,我是邓文迪,我是实习生!”这让一些人感到不舒服,但她却泰然自若。实际上,她做得越来越完美。“时间久了,我开始明白她的路数了。”这位同事说。

Star TV的香港雇员们对邓文迪感到不舒服。一个聪明的大陆人,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是有些危险的。

邓文迪的到来激活了Star TV的香港办公室。

很快,邓文迪结束了在Star TV的实习,回耶鲁大学继续读书。

办公室里的人都以为那是最后一次见她,但是没想到,几个月以后,她又出现了。1997年,正值香港回归中国,Star TV的业务处于上升阶段。另一位邓文迪在Star TV的同事回忆说:“邓文迪此时年收入已是8万美元,被委派加速开展中国业务,尤其是拓宽Star TV音乐频道的销路。我不认为她有什么关系网,但她当时计划利用这个机会开始编织一个。她无所畏惧。”

邓文迪搬进一间狭小的公寓,离Star TV在九龙的办公室很近。

1997年6月30日,在香港回归的交接仪式上,默多克以贵宾身份出席,邓文迪在香港木球会(香港历史悠久的私人会所)收看了交接仪式。

Star TV的同事们在1998年的上半年隐约觉察到,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邓文迪忽然变得鬼鬼祟祟的,有时还傻笑。她开始去巴黎和伦敦度假,并带回贵重的礼物,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和“我的新男友,一个老家伙”一起去的。

一位新闻集团的主管记得那是“一段不可思议的时期”,办公室开始传出闲话。“我们从邓文迪那里听到了默多克,从默多克那里听到了邓文迪。”有同事说看见邓文迪在不寻常的时间出现在香港君悦酒店。接着,有人看见默多克和邓文迪手牵手在山顶散步,那是个情侣出没的地方。

默多克与邓文迪究竟是如何相遇的呢?在Star TV流传最广的版本是:邓文迪在香港办公室以一个出色的商业计划给默多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有一个版本是这样的:在香港,邓文迪闯进了默多克参加的一个晚宴,故意把红酒洒在了他的膝盖上。

据后来的凤凰卫视当家花旦许戈辉和陈鲁豫回忆,那次晚宴她们和邓文迪一起遇到默多克,“我们曾经有同等的机会,为什么人家就成了默多克的太太,而我们还是默多克的员工?”许戈辉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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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多克和邓文迪是在1999年6月25日结婚的,这个时间距离默多克最终了结与前妻安娜的那份10亿美元的离婚协议只有17天。默多克曾坚称他对安娜是忠诚的,直到婚姻破裂。与前妻安娜的分手令默多克周围的人倍感震惊。

默多克被这个年轻的、对他感兴趣的中国女人激活了,她让他感到轻松、舒适。不管外界如何评价这对老夫少妻,默多克本人显然非常享受这段婚姻。他一改工作狂的派头,变成了一个享受生活的人。

与默多克结婚31载的安娜虽然被踢出局,但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早就为离婚设置了条件:默多克死后,作为妻子的邓文迪将无权继承丈夫的任何遗产,除非邓文迪婚后能生个一男半女,而默多克去世时,如果她(邓文迪)的子女恰好不满18岁,邓文迪才能掌控她孩子名下的股份。不过,安娜早已知道,默多克被诊断患有初期前列腺癌,必须进行放射治疗,这种治疗将使默多克失去生育能力。所以,新闻集团的财产即使不落在安娜的手里,也将由她的子女继承,绝不会白白便宜了令她咬牙切齿的邓文迪。

但是,安娜低估了邓文迪的智慧和机心,她怎么会甘心受这样的摆布呢?解决的方法很快就被英国媒体捅出来了:在接受放射治疗之前,默多克请求医生为他抽取作冷藏,以满足邓文迪生儿育女的愿望。

2001年11月19日应该是邓文迪最扬眉吐气的日子之一:她生下了格蕾斯・海伦・默多克。这是个百分之百的“千金”,非但让古稀之年的默多克第五次尝到做父亲的喜悦,也让新闻集团的继承权问题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

2003年6月,邓文迪再接再厉,生下第二个女儿克洛伊,终于实现了“母凭女贵”的目标。默多克很快就抱着宣布:“我的所有孩子都有接替我位置的机会,即使是格蕾丝和克洛伊,她们尽管年龄很小,但她们和其他兄姐享有同样的承诺。”此外,默多克还快乐地宣布,这让他无限期地搁置了退位的打算,因为和邓文迪组建的新家给他带来了无限活力。

2005年7月29日,默多克的长子拉克兰毫无征兆地宣布退出新闻集团。一周后,默多克宣布,他与邓文迪所生的两个孩子与四个大孩子,将均分家族基金的收益。根据新协议,邓文迪将在家族内拥有更大权力,她很可能在默多克死后,一跃升为默多克家族中最有权力的人。

我们很难猜测,在其后的一年中,默多克家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默多克对邓文迪和小女儿的偏爱,显然激怒了他年长的子女们。默多克斟酌再三,终于做出妥协。2006年7月,默多克对媒体改口说,如果自己去世,他与两位前妻所生的四个“大孩子”将继承集团控股权,换言之,他和邓文迪所生育的两个小女儿,将无缘染指新闻集团的管理。注意,这是在过去7年的博弈中,邓文迪首次处于下风。

在遗产问题上向年长子女倾斜后,很多媒体都认为,让邓文迪借MySpace高调出山,是默多克对邓文迪的“一种补偿”。早在几年前,默多克在回答他的帝国未来的前途时就说:“中国、中国、中国。”而邓文迪这个中国妻子,凭借出色的语言能力和社交风采,已经被誉为新闻集团的“亚洲外交官”和“默多克形象大使”。

邓文迪这次出山,并非一场没有把握的仗。婚后,她虽然辞去了所有职务,但仍在新闻集团内担任了一个不张扬却很重要的角色,即协助公司甄别潜在的投资机会并担任公司与中国之间的联络人。她不断对新闻集团在亚洲的运营和投资施加影响。

2007年9月20日,MySpace中国对外宣布,在经过为期5个月的测试期后,正式上线。9月22日和23日,邓文迪以MySpace中国董事和首席策略官的身份参加了MySpace中国正式版后的第一次董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