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话语的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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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私人生活》是一部女性主义的代表作品，其中不仅有对男性话语的瓦解，更有对女性话语的重构。陈染从女性形象塑造、女望觉醒、女性地位确立三个方面对女性话语权进行了极大的扩张，是女性主义作品的突破之作。

【关键词】形象重塑；欲望觉醒；女性地位

《私人生活》一经问世，便引起了轰动，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但是其中对男权话语的瓦解、对女性形象的塑造，成为女性主义的突围之作，进一步开拓了女性写作的广阔书写空间。

一、女性形象的塑造

（一）残缺的女性形象

《私人生活》中有三个典型的残缺的女人的形象――一只眼的奶奶，无胸的葛家女人，瘸腿的伊秋。倘或说年轻时的奶奶采取了一种主动逃离男人的姿态，那么年迈的奶奶离开我家纯属被迫，毫无经济来源和独立生存能力的女性始终难以摆脱被男役的地位，奶奶的一生注定是悲剧的一生。葛家女人在割除双乳后，非但没有得到精神上的慰藉，反而被丈夫用一根裤带结束了生命。男望摧毁了人格，而女性则成为男望的牺牲品。瘸腿的伊秋，竭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企图融入集体生活中，但是她付出的努力却毫无回报，这使得她比起主动远离群体的倪拗拗更具有悲剧性，所以她转而向床上通过性事找回自己的自信。

（二）知识女性的形象

母亲属于精干的现代女性，性格坚强。她在生活中与倪拗拗相互鼓励相互依靠，成为彼此的支柱。所以在母亲死亡后，倪拗拗始终不承认母亲已经死去的事实。相比之下，禾是一个没落贵族的后裔，气质阴柔，带有家庭主妇的韵味，是典型的小女人。她遭到男人的背叛，内心深处和倪拗拗一样对异性失望至极。他们有更多的人生契合点，倪拗拗在禾的身上寻觅到了温馨的人性，而在倪拗拗身上，禾也找到一种精神寄托。心灵的沟通和灵魂的寄托成为维系禾和我亲密关系的重要存在，仅仅从社会伦理道德层面上来对同性恋进行任何批判的语言在此都显得苍白空洞。禾和倪拗拗都借助同性之慰自己被异性之爱伤透的麻木的心。在很大程度上，我们可以把女性这种情感转向看成是对男性世界的更为有力的抗争，把同性恋爱看成是对男性权威更高意义上的挑战。禾的生命是最软弱的却也是最有韧性的，这种无言的抗争恰恰成为了最有力的抗争。

在两性夹缝中成长的女性。父爱的匮乏让倪拗拗对父亲充满了仇恨，但是代偿心理又让他迷恋想象中的父亲形象，产生了恋父情结（对中国艺术家的爱恋）。这实际上是一种异化的亲情之爱。倪拗拗和T老师的无爱之性以及尹楠最后的离开无不说明了貌似合理的无爱情实质的两性关系是最不人道的，让人失望至极。而拗拗和禾寡妇的同性之爱便是对两性关系异化的极致阐释。所以当拗拗生活层面的支柱母亲和精神层面的支柱禾都死去时，拗拗躲进浴缸，进行了人生的彻底自我封闭，这也就理所当然。

二、女望的觉醒和女性在两性关系中主体地位的确立

T对倪拗拗的情感有一种洛丽塔情结。T选择倪很大程度上源于年幼懵懂的倪能使得他在两性关系中获得绝对的支配权，从而获得一种久违的高高在上的统治和安全感。可见T对倪的感情并非建立在两性平等的基础上，而是出于一个男人狭隘的个人利益以及对一个女人肉体的欲望。但是陈染没有将这个故事写成一个“”故事，而是描述了倪在与T发生关系时的内心感受：“她对他并没有更多的恋情，她只是感到自己身上的某一种欲望被唤起，她想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那神秘的、从未彻底经验过的，她更喜爱的是哪一种而不是眼前这个人，正式为了那种近在咫尺的与性秘密相关联的感觉，她与眼前的这个男人亲密缠连在一起。她此时的渴望之情比她以往残存的厌恶更加强烈，她毫无准备地就陷入了这一境地。在这一刻，她的肉体和她内心相互疏离，她是自己之外的另外的一个人，一个完全被魔鬼的快乐所支配的肉体。”表面看似T夺取了拗拗的童真，但是主观上，确实倪拗拗作为一个成熟的女性对自身欲望的初次探索行为，T成为她体验满足欲望的工具，帮助她完成了从女孩向女人的转变。在此，男性在两性关系中的主体地位遭到了消解，女性成为了真正的参与者，她们不再是男望的客体对象，而是充满生命力的血肉之躯。女性通过对自身欲望自觉的探索，使曾经被男性话语所遮蔽、歪曲的女望得到真正的释放，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激情与活力。而T也在工具使命完成后退出了文本。

倘或说与T的性经历是倪拗拗的初次探索，是她女望的觉醒，那么与尹楠的关系则是倪在两性关系中确立主体地位的关键一笔。当尹楠因为某次运动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倪主动提出要让尹楠借由身体记住自己。这时的倪成为了尹楠性的引导者，她在爱的促使下，完成了对尹楠的性的引导和启蒙，这其中不仅仅有肉体的结合，还有心灵的交流与参与。尹楠像一个心甘情愿的俘虏任其摆布，倪在二人关系中掌握了完全的主导权，女性不再是男望的客体对象，反而取代男性成为了两性关系中的主体，成为对男性中心主义的强有力的冲击。性成为女人了解男人、了解世界、了解自己的方式。

《私人生活》不仅细致入微地书写了女性成长的精神史，还通过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女望觉醒、女性地位确立等方面实现了对男权话语霸权遮蔽的成功突围，成为了女性文学中的里程碑之作。

参考文献

[1] 陈染.私人生活[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1.

[2] 戴锦华.陈染：个人和女性的书写（跋）[J].当代作家评论，1996（03）.

作者简介：孙婷（1988- ），山东淄博人，山东大学硕士，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