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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立:爱上结构性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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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科班出身,只是单纯地喜欢做游戏,我还没长大,所以酷爱在结构块中穿梭,然后把它们重新拼接、码放,最后我能听到人的声音和气息传来。

肖立在建筑界里开始引人注目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末,一连三年他设计完成了多个中国驻外使馆的室内建筑设计,此后,建造了他的成名作――中华世纪坛室内设计工程,那年他还不到30岁。随后设计的多个工作室系列作品,更使他成为国内建筑设计师里的佼佼者,然而在此之前,肖立却是半路出家,学习美术的他曾经一度寻找再次投身绘画的机会,权衡之下,结构空间的游戏让他再次放弃本行,“我喜欢人的味道,在一个成功的建筑设计里,即使空无一人,你依然可以感受到人的声音和气息。”

简约主义者

20世纪无疑是个设计的时代,设计的发展似乎是无止境的大师辈出,也达到令后世和当代都目不暇接的程度。随着西方工业化文明的高度发展,人们对丰裕化的社会模式开始反思,于是现代主义中的简约主义再次流行。

肖立说:“对Minimalism一词,国内的学者目前有三种翻译:简约主义、极少主义及减少主义。无论哪一种叫法,都是不同学者对一个事物的理解概括。顾名思义,减少主义的特征就是一种美学上追求极端简单的设计风格,一种加尔文的简单到无以复加的设计方式。简约主义的特点是:最简单的结构;最俭省的材料;最洗练的造型;最纯净的表面。而极少主义艺术盛行于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它代表了一种具有重要意义的态度,却摒弃作品中丰富多彩的具体内容,而偏向极端纯净和几何抽象性。极少主义艺术作品,包括雕塑和绘画(绘画中包括造型画布),通常具有强烈的几何学基础,无节制地运用强烈的工业色彩以及基本要素的形状,创作手段极为简约。这类艺术作品的具体特征有:选用非天然工业材料,没有历史内涵,抽象冷峻,不给观众联想的余地;崇尚机械加工过程,刻意企求画。

面或雕塑面的光滑平整;作品经常取消基座或画框,直接与地面接触,尽力保持形式完美,杜绝干扰;形态构成上,强调整体统一,简洁纯净,以此抗争混乱无序等等。”

三者相比较,肖立说更倾向于简约主义:有力的雕塑感与挪揄式的视觉戏剧效果,而不失实用性。

迷宫的实验

“我不是建筑学科班出身,了解到设计行业本身是艺术与技术的结合,了解到给一个建筑加以整体改善,使得原本的环境更为完美,更适合使用者需求,诸如此类,这是我决定从美术专业转行的原因。”肖立说,“那是大方面,有点儿高,可我确实这么想。”

肖立喜欢体味古代中国文人在造园时流露的游戏感,他也喜欢博尔赫斯在小说《交叉小径的花园》中营造的神秘氛围。于是,在被他戏称为“造园活动”的过程中,他自然少不了迷宫的实验。而一个偶然在小说中读到的对古碑中神秘方形印象图案的描写,促使他对空间结构的游戏性达到了意识上的自觉。肖立说:“我对它的理解其实也是对人与自然和世界关系的破解。”

书中描写的原型被运用到肖立个人工作室的基本构成上,面对这个四四方方,稳定严谨的结构,建筑师将如何破解?肖立说在美术作品中,有时会对完整的结构进行刻意的颠覆和破坏。而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当一条坡道粗暴地穿越天井时,它产生了强烈的戏剧性效果和非日常的空间视角,迷宫化的空间和线路由于观察角度的突变而顿时变得清晰,使人明白刚才身在何处。在整个建筑里,肖立设计的路径都是围绕着天井,可以通过天井感受到四季更迭的变化,和不同节气给人带来的不同感受。

幽默的顽童

肖立是个十足的顽童,他活泼的个性可以使他在任何场合下手舞足蹈,不论是工厂、街道,还是宴会。他对任何不习惯他的人报之以微笑,并表示原谅,肖立的这种个性也表现在他的设计作品中。像很多天才一样,肖立小时候既不是好孩子也不是好学生,他的调皮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增无减,成为他形象的一部分。这种儿时的顽皮,慢慢演变为成熟的幽默,渗透在他的设计当中。他的幽默感,从他的服装上可见一斑,即使在颇为郑重的场合,他也永远是一套休闲装,甚至只是短裤和圆领套头衫,光脚趿着两只拖鞋。在西装革履的丛林里,他在嘲笑自己的同时,也嘲笑了这个端庄做作的世界。尽管肖立现在已经是设计界少数少年得志的明星,但外表还是一副标新立异、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的设计也总是信手拈来,轻易、幽默而又惊奇、欢乐,他把一些家庭用品像空间结构一样重新摆放在桌子上,让一切都充满了戏剧性,他仿佛是一个魔术师,随时能掌握这个世界的缤纷与笑声。不论何时何地,他总能洞悉我们的梦想,以惊奇而明确的创作,深深打动人心。在简单的设计下,可以轻易地发现肖立设计的乐趣,在他的家里我们可以看到伸缩折叠的把手或是手提旅行袋附上防滑贴布的贴心设计。

体验式建筑

一直以来,肖立倡导对环境的尊重及对人性的关怀,并且把这种观念融合在作品中,改变了物品原有的形象,而且彻底改变了我们每一天的生活。肖立认为:“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环境、周围随手可及的物品和身边最亲近的人变得更融洽。未来消费性的商品会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将是智能型,且具有道德意识,意即尊重自然环境与人类生活的实用商品。”为此,他准备推出自己的“体验式系列”建筑。

一座座相同的房子,通过空间和视觉的变化,也会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受。很多香港的设计师过于精细的设计风格,被肖立称为“甜腻的味道”。“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人文关怀的表现,但真正深刻的意义在于这种甜腻的风暴会颠覆设计师的创造性,以及人们居住环境的单一性。由此产生的人们的思维惯性,最终会让人们自己产生抗拒。”例如我们会在监狱里感受到不安和焦躁,这不单独是地点的变化,而更大程度上在于枯燥的空间,狭小的墙壁以及灰暗的色调,让人们坐立不安,肖立把这种感受称之为“苦涩”.“人们的生活中不能没有苦涩,而体验式设计会刻意地营造出这种苦涩,在感官体验之外,人们会在意识上突破自己惯有的意识形态,从而达到更大程度的创造力。”

非物质设计

谈到体验式系列建筑的构想,肖立特别强调他提倡的“非物质性”,也就是“用极少的物质实现最大的功能,同时以突破性的创意制造平民化的设计”。“很多人觉得那样的系列一定是高不可攀的,属于艺术创作的范畴,而不是平民可以参与的项目。”面对质疑,肖立例举了香港半岛酒店Felix酒吧的设计:那是一个不算局促的高大空间,好像置身在舞台的中央,聚光灯打在巨幅的帷幔上,这是他的符号,发光的地板,没有任何装饰物,最惹眼的要算那些餐椅了,椅子的靠背是设计师的公司合伙人和亲友们的头像,包括设计师的女儿。你仿佛只有袒露自己,带着庄严、怀着喜悦,平静地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这里面还有间高挂在空中的半透明洗手间,已经成了设计人士的朝圣地――不过,只限男士。肖立说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以上的经历足以称之为体验的部分,而他的体验系列会更具参与性,是智慧型兼具道德意识的作品。

寻找同谋者

独立创业之后,肖立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在后海的酒吧有一个给肖立专门预留的位置。在北京的时候,很多个夜晚,他总是在那里和伙伴们泡到凌晨时分再回到住所工作。他们的谈话涉及范围广泛,听上去有些漫无边际,但绝对不会谈及工作。肖立说有段时间自己很迷茫,在经历了世纪坛的创作之后,自己反而跌到沉寂的谷底,“我需要很好地梳理一下,那段时间太急于突破了,有点欲速不达,能够有现在,很大部分在于身边的朋友,他们都是我的同谋!他们对于我的了解超过我的想象,旁观者清吧,难得的是旁观者可以开诚布公。”

经过一段在现代与后现代之间的摇摆后,肖立又回复到现代主义的设计理念,而此时,他开始更关注建筑的技术、材料和营造问题,歌华集团给了他一次实践的机会。歌华集团设立在东直门的分部大楼,在这座建筑中他尝试着用不同的材料――砖、钢材、玻璃和木料交织有序地形成不同的纹理,这种材料的对比带给人更强的视觉体验。穿透的会议室渗入户外的自然风光,更为明亮、开敞,而整座建筑以简朴的形式呼应整个京城的风景文脉,使建筑具有一种地域性和历史性的意味。肖立曾深深地迷恋一种“不可测”理论,认为好的建筑完成于上帝之手,而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也是上帝为你预备的。

“建筑师贝聿铭先生在开始出来创业的时候有一个重要的伙伴,就是房地产巨商威廉・柴根道夫。所以我相信上帝一定会为设计师预备一个伙伴,只要你去寻找。”

过程的味道

肖立说:“我做室内外设计的乐趣更多是基于一种对建筑空间的体验,好像品茶,可能真正的乐趣并不只在于‘茶’本身,而在于茶道的过程,和对于‘茶’意的了解及认识,这是一个大范围的感念,最后才是品的结果。其实归根到底还是游戏的心性,游戏并不一定很激烈,很多时候可能很消耗很漫长也有点枯燥,但享受的就是这些综合起来的味道,茶初尝的时候不一定比糖水好喝,但它一定比糖水有味道。”

“一个室内设计师从视察、度尺、客户访问、方案构思、物料搜集、客户讨论、编辑修改到最后与客户达成共识……在我看来这个过程充满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