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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洱的那些妞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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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是我加入《普洱》杂志社的第三年,也是《普洱》10周年纪念。不知不觉,十年骐骥过隙,可做起这份工作才发觉它何等不易。这篇文章中,我没有选择轰轰烈烈的大事,在与大家相处的三年时光里,我选择用平凡文字,记录下这些给我留下生命印象的人,因为一本杂志,我恰好与她们相遇。

2013年,我接到一个电话。“喂,我是杂志社冯丹丹,下午你来办公室一趟。”说完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可能是想给我一段反应的时间。我应声“好!”下午我们在杂志社的茶室见了面。

杂志社在茶业局第五层,茶室一进门就看到整柜的《普洱》杂志,从2006年8月创刊号开始,按照时间顺序陈列,集全了近百期杂志。书柜旁,挂着许多《普洱》的荣誉证书,墙边的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再往前走,全景玻璃视窗,向外望去能看到大片的农田,有大雁和一些野鸟不时飞过。我感到惊讶,在普洱竟有如此典雅的地方!

这时候,进来一个姑娘,看上去18岁左右,眉清目秀,充满朝气。她径直走到茶桌前,娴熟地揭开盖碗,注水出汤。那时我基本没接触过茶艺,大致印象里就觉得是茶艺不过是摆弄器具,直到这一天,看到这个姑娘,颠覆了我对茶艺的印象。那大概是一张4米长的茶板,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茶具,姑娘腰杆笔直,颇有气质的淋壶泡茶,将水壶下倾上提,舒展着她纤细的兰花指,托着茶杯,样子极美!她隔着茶汤的轻烟乐呵呵地给我递茶。

“我叫徐玉琳,大家都叫我徐姑娘。”这一笑,我倒不那么拘谨了。

轻轻啜了一口茶,还没好好品味,冯丹丹走了进来,左手打着电话,右手礼貌示意我坐下。放下茶杯,我悄悄打量着她,中长发,穿着约五厘米高的松糕鞋,一条皮裤,跷着二郎腿,倒不太像领导。

听徐姑娘介绍,冯丹丹是学法律的,主要负责办公室的管理,同事们有时喊她“冯主任”,我却听着别扭,兴许是因为90后担任办公室主任的甚少,所以觉得意外。

“你可别小看她,在正式场合她的言谈举止可不一样,现在社里大的活动都是她独当一面。”徐姑娘说,这是她,一个极度反差的女强人。

待冯丹丹挂了电话,拿了一张表格递给我,让我在上面填写个人信息:“你就算进杂志社了。”我接过纸张,随后她起身带我去办公室,我边走边打量,看了看各部门门口贴的牌子:忠诚、干净、担当,用红底宣纸毛笔字写的,很有中国的文化气息。一进门,四张写字桌,冯丹丹将靠窗的椅子拉开:“来,以后你就在这办公了。”话音刚落,外面的门框上探出两个脑袋,是隔壁办公室的姑娘,年纪大概30岁左右,似笑非笑地看进来。

“你俩还不快来见见新同事。”冯丹丹说。

我心想,嘿,清一色的姑娘。

两位市场部的姑娘自报家门。都说做市场的姑娘多形如汉子,可眼前这位姑娘,看着精干秀气,瓜子脸,小麦肤色,体型偏瘦,穿着一件水蓝色淑女套装,怎么看也不是汉子形象。这姑娘叫丁黎芳,是一名军嫂。原本在昆明营运中心工作,2012年7月因怀有身孕,社里将她调回了普洱。看似娴静文雅的她,却是社里出了名的“快、准、狠”,办事果断,雷厉风行。她很有经济意识,工资不算高,懂得理财,成家不久便是“车房一族”,日子经营得有声有色。

在丁姐身边另外一个戴着眼镜,扎着长长的马尾,长得很白,爱笑的姑娘叫李宣妤,同事都称她“小李姐”, 她是来杂志社时间最长的人,主要负责普洱本地的市场销售与客户维护。

我和女同事相伴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每天早晨7点50分左右,五楼总有一间办公室先亮灯,就是财务室。

“菡青,早!”这时,她已将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每天如此,一晃就是十年。老丹和菡青是社里关系最好的朋友,老丹总说菡青像一头“老黄牛”,逗得我们哈哈大笑!菡青倒不生气,也跟着大家伙笑。菡青在工作上总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同事间相处,她总是能够挑起更多的重担。她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在上海,与公婆同住,老公长年在外工作,所以大多时间是她一个人生活,同事们老羡慕她结了婚总是享受着未婚待遇。说起菡青,磨不开这样一个故事。2010年1月25日,距菡青的预产期还有3天。她和往常一样,挺着大肚子来上班。上午10点,正在准备交接工作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了动静。同事检查一看“不得了了,羊水破了!”宝宝临盆在即。在同事的帮助下,马上打车到了医院。11:25,顺利生产。一个小时的时间,菡青经历了角色的转换,于她来说,这也是生命的延续,是一种不解的情缘。

当时在杂志社里,就我和徐姑娘两人还未成家,社里的姐们总寻思着给我们介绍对象。徐姑娘总到财务室串门,同菡青一个办公室的老搭档闷保英,她很喜欢徐姑娘。闷,是她的姓,如她一样,不爱说话,有些内向。闷是云南德宏的傣族,有着傣家姑娘的柔情和含羞,闷说,历史上的傣族是无姓的,后来为了区别和分辨部族内部的血缘关系,她的祖辈起了汉名,后来才译为闷氏。闷姐胆子小,每次社里召开例会,轮到闷发言,她都会紧张得声音微颤,满脸通红。但就是这样一个姑娘,你不必与她多言,却不会与她陌生,不说话,你也能感受到她的善良。

徐姑娘有事无事总是冲着她乐,一只发卡斜在脑门上,耳朵上戴两三个耳环,捏着手机,放着音乐,走到哪唱到哪,一条短裙两条长腿,叽叽呱呱,你说一句她有一百句,每次开口问问题,她都立刻说:“你先听我说……”

有一次在电梯口,一个快递员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进门就问:“谁是徐玉琳?”只见徐姑娘一脸迷惑,双颊泛红的走过去问:“谁送的呀?”快递员说:“不清楚,没有署名。”就这样持续了大半个月,每天都有快递送玫瑰花来,从未署名。茶室里,办公室,全都堆满了玫瑰,我们也跟着沾光,每天闻着花香,增添不少情趣!最终,徐姑娘还是未被这浪漫气息所折服,依旧我行我素经营着自己的小日子。

小李姐每次出门跑市场,都带上我和小徐。说实话,我打心眼佩服小李姐,每期成百上千本杂志都靠她亲手整理送出,每天扛着沉重的杂志,骑着五羊摩托,穿梭在普洱大大小小的茶叶市场里。

2006年,在普洱茶行业普遍低迷,本土企业缺乏文化意识的情况下,售价28元的杂志多数人觉得价格高,接受不了,小李姐因此吃了不少闭门羹。往后的十年,她只为做好一件事,就是和每一位客户成为了朋友。不论去哪个茶店,她都有熟人能说得上话,遇到客户生孩子,她会像朋友一样去探望,自己花钱带点礼物。她很简单,不用你花心思琢磨,喜欢花草,喜欢茶艺和一些手作。

后来,她成为了我在社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有年夏天,老丹的客舻椒茫所有同事在一个农家乐,大家都喝得有点儿多了,大概已到了晚上九点,客户提出换场接着喝,几个陪同的同事示意她要先走。她也喝高了,摇摇晃晃地嘟嘟囔囔:“今天别走,算我求你们一次!”她沙哑的声音几近哽咽,眼神充满期盼。那一夜,我们谁也没走……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她如此柔软的一面,就是这么个人,看似盛气凌人,实则也有这样的一面。

结束后,菡青将老丹送走后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没说话。我在她右手边坐下,过了一会儿,她靠在我肩膀上,闭上眼。她的脸和头发贴着我,我握着她的手,就这样坐着。

我知道她是心疼老丹的。她和老丹,就像一只兔子和一只野兽,没有野兽,就没有兔子,她们之间有一种奇异的了解。大家谈起老丹时,有人说能干,有人说精明,而菡青说:“她就像一片紧紧蜷着的叶子要使尽全身气力挣开一样,不是为了取悦谁,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她要完成。”

她的请求不是孤单,是没完成。

后来没多久,因为工作需要,老丹调至市场部工作。离开办公室后,有段时间同事们语带笑意地问她:“老丹,不再是主任了,以后我们叫你什么呢?”

这故事,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