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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落基山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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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基山是纵贯北英南北的伟大山脉,它的很大一部分坐落在加拿大艾伯塔省和哥伦比亚省境内。这里是迄今为止一个没有被人类过度开发的荒野地带。在这一区域有许多世界一流的自然景观:高耸的雪峰,巨大的冰原,迷人的湖泊,以及众多的野生动物。在这里建立的许多国家公园和省立公园。是加拿大人引以为荣的名片。更重要的是。这里给予我们领略和审视荒原之英的机会,教授我们如何保护性开发。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更重要的是它是现代人的精神家园。

领略和欣赏荒原之英

落基山脉是纵贯北美大陆南北的一条雄伟山脉,加拿大境内的落基山脉是落基山脉的北段。在美国的落基山南段有科罗拉多大峡谷和黄石公园等世界级景观,加拿大的落基山更具有荒野感,没有太多被开发的痕迹。

以班夫国家公园为核心的落基山是加拿大的名胜美景分布带,班夫,贾斯珀,约霍、库特尼、沃特顿五个国家公园和几个省立公园分布在这里。这些国家公园连成一片,把落基山中最美的地方囊括其中。这是世界面积最为广大、美景最为集中的区域。我在这里,仿佛看到了冰河时代的恐龙乐园,造山运动时被冰川侵蚀的岩峰、一万年前生长于斯的印第安人……我有种真正找到荒野的感觉。

然而,我对落基山脉的认识还是微不足道的。在北美洲历史上,落基山以西的地区被称为“最后的边疆”,是19世纪中叶以后才开发的。直到20世纪初,这段落基山还是隔绝东部和西部交往的险阻。当时欧洲皮毛商受利益驱使,力图打通落基山的关隘,留下了不少传奇故事,有些地名和那个时代有关,比如尥蹶子马山口,就是纪念一个被马踢伤胸膛的倒霉蛋。还有的自然探险家把生命的光彩留在山里,如1930年代的一位女登山家,曾以一天一座的速度,连续登上路易斯湖周围的十几座雪峰。

我也知道,1974年,GeorgeLowe和Chris Jones在落基山1800米的North TwIn北壁做了一次令人瞩目的尝试。Lowe的坚强不屈意志和Jones的高度生存潜能最终让他们完成攀登。这是载入20世纪攀登史的路线,至今无人重复。对于养于深闺中、尚未被机械手段肆虐的加拿大落基山,确实需要向这条路线如此认真的投入;我还记得,1978年,传奇的登山家JIm Logan和MugsStump首登加拿大洛基山脉罗伯逊山的皇帝峰北壁,他们历经三次尝试才获成功。

我还知道,加拿大登山家PatMorrow开启了7+2攀登的风潮,从1977年5月至1986年5月,他相继登顶七大洲最高峰。加拿大也盛产批著名探险家,我的好友will Gadd是红牛极限运动队的成员,顶尖攀冰高手,也是滑翔伞好手,我的朋友俄罗斯登山家VaIery Babanov几年前移民卡尔加里,他说,这里生活环境舒适,冬季可以在落基山攀登训练,他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

在面对班夫那壮丽的美景时,会油然而生对自然的敬畏感。正如落基山下的印第安斯东尼部落首领说的那样,“这些山川是我们的礼拜堂、我们的避难所,我们的栖息地。这里是希望之地这里是梦幻之地,这里是避难之地,这里是一个特殊的神圣之所――在这里,众神与我们对话。这些山川是我们的圣地!”

当我终于站在班夫镇对面的山上,放眼望去班夫国家公园尽收眼底。我想起余光中对落基山的一段描述:“落基山簇簇耀目的雪峰上很少飘云牵雾……落基山岭之胜在石在雪。那些奇岩怪石相叠互倚,砌一场惊心动魄的雕塑展览,给太阳和千里的风看。那雪白得虚虚幻幻,冷得清清醒醒,那股皑皑不绝一仰难尽的气势,压得人呼吸困难心寒眸酸……”文章很美很摄魂,使人仿佛有一种踏入仙境的感觉。现在我们身临其境,感到余光中的描述贴切到极致,语言难以附加。

野生动物与人如此和谐

我在查尔斯・罗伯茨的动物故事集《野性的亲缘》里看到“动物文学”这一术语。在他看来,动物文学有强大的解放力量,它有助于我们反璞归真,但并不要求我们倒退到野蛮状态。

无独有偶,在加拿大的议会大厦建筑上,人、鱼,猫头鹰,狮子、野牛、怪兽等雕刻艺术品仿佛是在传诵着加拿大人与这块土地的经验,它象征着一个生物圈,突出了一个永恒的主题。天上的飞鸟,陆地的走兽,水里的游鱼,从野生生物界到文明的世界,在加拿大的土地上如此和谐地共存。

我们从卡尔加里驱车前往班夫国家公园的途中,不时见到公路旁出现一块绘有鹿或熊图案的警示牌,黄色菱形牌上绘着醒目的图案。这是向驾车者提示此处是鹿,熊经常游走的地方,必须减速缓行,以保护野生动物的安全。确实许多车辆见到此牌都减慢速度,缓缓行进,有时还会停下车来拿出照相机等待拍照的时机。

我们还发现一些人工修筑的短短的水泥通道,有几座桥两旁装有铁丝网――这是专为野生动物穿越公路而修建的动物通道。这是为野生动物修筑的专用桥梁,以方便野生动物穿越公路,确保它们的生命安全。

我们在班夫国家公园多次与大角鹿和白尾鹿不期而遇,它们悠然自得地在山坡散步、觅食,并不怕人,有人在它们身边照相,它们还会不时地抬起头来看着镜头,好像知道你的心思,友好地与你配合,俨然主人一般。它们是小镇里合法的“居民”,与谁都能和平共处。告示牌提醒游客喂野生动物是违法的,一是防止动物伤人,二是让动物在自然环境里保持生存本领。告示牌说:“你爱这些动物,就不要喂它们。”

不准捕猎容易理解,给野生动物喂食看似一种“爱”意,为什么也属于违法行为呢?因为此举有被野生动物咬伤或遭受严重袭击的危险;且所喂食物不一定适合野生动物的肠胃,有可能使其腹泻生病,甚至危及它们的生命,还会使它们丧失自身觅食的能力,在冬季封园后没有游客喂食的情况下,野生动物会被饿死。这些就是立法的根据。所以,在峡谷的小路上,尽管我们无数次地与可爱的松鼠相遇,有时松鼠甚至会跟着人跑,可守法的人们并没有给它们喂任何食物。

戴维告诉我们不要深入酒店附近的森林中,虽然这个季节熊还在冬眠,但是还是小心为好。熊也已经深入到加拿大人的生活中,商店里有千姿百态的绒毛熊和工艺品。而最体现熊与居民生活密切关系的,可能要数不起眼的垃圾桶了。加拿大熊有个爱好,经常会到居民区来翻垃圾桶,导致街上卫生一塌糊涂,于是设计出了防熊的垃圾桶,不仅全身与地相连,桶盖还要一推一拉才能打开,这样设计的依据是熊看不懂垃圾桶上的说明文字。

在班夫国家公园绝对禁止狩猎,冰川湖里的鱼也是受保护的。我们在依然冰封的路易斯湖前看到一块指示牌,不可行驶机动船,不可无证钓鱼。听当地人说,梦莲湖是惟一可行驶机动船的湖泊,湖中所产的彩虹鳟和东溪鳟则是人熊共喜的美食。在国家公园钓鱼需要在商店里购买 捕鱼许可证和执照,并且需要遵守相关的规定。能在国家公园里面随意捕鱼、狩猎的可能只有熊――可谁敢罚它?

在班夫公园的观景台,一头外表极有威摄力的大角野羊在高坡上望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它的眼力大概等于放大八倍的望远镜,脚长得适合于在崎岖地带奔驰,蹄缘坚硬,能健步又耐劳,蹄心有奇妙的软如树胶而有吸力的杯状肌肉,能够抓住峻峭的山坡,又有叉开的趾和假蹄,可以在下山时控制速度。它才是落基山的主人。

保护式开发的理念

班夫有几处著名的温泉,也与发现班夫有着不解之缘。1884年,修建铁路的人偶然发现了硫磺山的阿帕温泉,第二年班夫国家公园建立,成为加拿大第一个国家公园。我们在阿帕温泉享受了露天温泉,试想在摄氏39度的温泉中欣赏山谷的完美雪景是一种什么样的享受。这让我不禁想起《雪国》里的新泻温泉,山谷中荡漾着飘起的蒸汽,雪静悄悄地落在温泉上,我想这种感觉也只有在川西高原和日本本州才能找到,真是即使泡在其中肥胖的五十多岁大娘,也能映出仙女般姿态美丽的风景。

陪同我们的戴维曾经在班夫温泉城堡酒店工作过,这是北美最大的度假饭店之一,如城堡般的建筑,雄伟中带有典雅的气息,花岗石砌成的墙面,木棱雕花的窗户、直入云霄的屋顶,给人一种厚重神秘之感。在这家酒店旁边的硫磺山缆车起点处,还有一家日本人开设的酒店,当年加拿大曾经为是否允许在此建立酒店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决定以后不再发放新建酒店的许可,更不允许在班夫镇以外的区域建设人工建筑。

当年,班夫之所以成为加拿大第一个国家公园是为了开发旅游资源。后来,人们发现这里的原生态景观非常难得,决定保护性开发。横跨加拿大的93号公路穿过公园,有的开放景点要在林间小径步行数小时才能抵达。为了减少人对自然生态的干扰,一些原先开放的地区到90年代后期反而大面积关闭了。法律规定公园不准举行任何商业性活动。除了缆车等必要的服务性项目外,我们没有见到过任何喧闹的商业性活动。

班夫镇东南有一座标志性山峰,海拔2949米的伦多山是典型的倾斜桌面式山体。欣赏伦多山最佳的地点是Vermilon湖沼区。过去,人们为了在这里划船垂钓,曾修筑了水坝蓄水,当人们认识到水坝使环境遭到破坏后,他们拆除了水坝,逐步恢复了自然面貌。

在前往庄森峡谷和古特尼公园的路上,我们不止一次看到几处森林大火的遗迹。1968年因雷电引发的森林大火的痕迹已经找不到了。不过与2003年的大火相比,这场大火则是小巫见大巫。那年夏季加拿大西部异常干燥,古特尼公园两处因雷电引发的大火最终合并在一起,过火面积占到公园总面积的12.6%。

现在,人们对森林大火有了新的认识。火是大自然新陈代谢的工具,基本上不会长期造成破坏,一些植物和动物的生长与繁殖往往得益于火。它可以淘汰森林中的病老枯树,让新树有生长的空间。比如说,松树生长周期大约是250年,超过这个年龄的树木即开始衰老,森林大火常发生于衰老的过熟森林。有些树木要借助大火种子才能进开发芽。另外,焚烧过的土地会更加肥沃,更利于树木生长。所有过火的区域不做任何整饬,完全保持自然面貌,任其自然更新。

加拿大法律规定禁止私自伐木。我们在班夫国家公园的树林深处,都见到过倒下的大小树木静静躺在丛林中。不仅小材小木没有人去捡拾带走,就连粗壮的大木头也没有被运走,它们都保持着倾倒的原始姿态,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班夫国家公园路易斯湖每年接待游客达五百多万。夏季在湖边可以徒步,骑马,登山、攀岩,冬季可以在湖面溜冰,湖边攀冰和越野滑雪,我们此行体验的越野滑雪和狗拉雪橇的场地就是在湖边。这个面积仅12平方公里的小小湖泊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湖边的公用设施不单有饮用水供应,也有环保卫生间,设施却既健全又特别注重环保。湖边的别墅是漂亮的维多利亚式建筑风格,很多人都喜欢住在这里,据说房间里没有电视机,旅馆的解释是为了让客人更好地欣赏风景,的确很有道理。

精神家园的守望

我曾在《读者》杂志上读过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落基山的雪》,它让我充满了对这座山脉的向往。现在,我着迷的是站在冰封的路易斯湖边,面对冰川近在咫尺从落基山岩壁上垂下,透过镜头细察冰川断面的叠挫纹理,感受自然的恣意创作。

我想可能从白人取代了印第安人以来,这块广袤的土地就没有变过样子。除了公路和路旁的输电线路,这块土地上没有留下任何工业化的痕迹。路旁的树林里就是印第安人骑马猎鹿呼啸而过的地方,一块一块晶亮的水泊就是当年印第安人捕鱼的去处。我们踩着越野滑雪板,在游人稀寥的丛林间穿行,迎着吹来的猎猎冷风,追赶着远处的滑雪者。在山岭,雪原,高天的背景下,他们的背影那么渺小,但又那么坚定。

Discover Banff Tours公司的两位女向导陪同我们在约翰斯顿峡谷进行冰上徒步,她们都是班夫通,除了驾车、导游,还能教授攀冰和滑雪。在接近徒步的终点处,她们拿出背包里的保温瓶,里面是热巧克力,安妮还请我们品尝了自己做的曲奇饼干,这样的服务我们是第一次享受。

我们开始踏上返回的路,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路边有一只乌鸦趴在草丛,我慢慢地将手中的相机接近过去,到了不足半米的位置,它看了看我,无动于衷地一动不动。我感到这是人们常年对自然、野生动物爱护的结果。安妮告诉我:“这里是国家公园,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谁都不能动,这就保证了这里的环境总能保持原始,自然的状态。”

班夫镇是个只有七千人的小镇,很多班夫人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们大多数人是来到这里,被这里的环境深深地迷恋,所以决定留下来。教授我滑雪的教练DanieI除了滑雪场的工作外,自己经营着一家网上艺术商店;我们在镇上一家中餐馆遇到的日本女招待,更是在班夫结婚生子,原因在于她喜欢在这里滑雪;还有许多的摄影师也在此长驻,把他们对于班夫山水的理解定格在一张张胶片上……

班夫镇的旅游业四季不衰,春夏当然没问题,冬天来滑雪的人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生意比其他时节还好。加拿大的立国时间短,非常重视历史,班夫镇那些古朴典雅的建筑自然就成为重点保护的对象。街上家家相连的工艺品店是一大景观,游弋其间别有一番情趣。就地取材制作是班夫工艺品的特色,无论是用木头或石料做的挂饰、摆设和雕塑,还是以印第安人生活为内容的艺术品,样样精美别致,让人爱不释手。所以班夫镇既传统,又现代,大城市的东西应有尽有,镇上还有一家LV的专卖店。相比之下,大山深处的小镇JASPER,平日里风景美不胜收,到了冬天就没有什么人,加拿大的冬天特别长,JASPER也就永远赶不上班夫。

对于一个生活在现代都市为了一切而殚精竭虑的人,我很难离去,能有机会从远远的荒原回头检阅自己的生活幸莫大焉。“只有在荒原中才能保护世界”――我想起梭罗预见到工业文明与自然之间的矛盾,提出人与自然之间的平衡观点,那么以班夫国家公园为代表的广袤加拿大土地,则更好地贯彻了梭罗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