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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怪医之女》中的反理性文学创作思想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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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医之女》是霍桑早期短篇小说中的代表作,一经发表就广受读者好评。霍桑的这部作品超越了传统文学的范畴,具有鲜明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霍桑在这部作品中探讨了“罪恶”问题,并且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种反理性的文学思想。霍桑的文学思想对于现代小说的创作与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一、霍桑的《怪医之女

霍桑是美国文学史上第一位写短篇小说的作家,被誉为美国短篇小说之父。《怪医之女》是霍桑早期最为著名的短篇小说,这部作品一经发表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故事发生在中世纪某个小城之中,拉帕奇尼医生在当地小有名气,不是因为他医术精湛,而是他与众不同。一般的医生总是在研究如何治病救人,而这位拉帕奇尼医生几十年都在潜心钻研毒药。因此,他被当地人称为“怪医”。甚至很多离奇的事件都被认为是这位怪医的“杰作”。因此,当地人对他敬而远之。拉帕奇尼医生在自己的后花园中种植了数以千计的有毒植物。对于这些含有剧毒的植物,拉帕奇尼总是小心翼翼,避而远之。每当需要去处理这些植物的时候,他总是全副武装,深怕受到伤害。相反,他的独生女儿贝德丽丝却钟爱着花园中的一切,她将这些有毒的植物视为自己的朋友,成天陶醉在这些毒花毒草之中。贝德丽丝的美丽引起了当地青年乔万尼的注意,尽管他对于这些有毒植物也感到恐惧,但是贝德丽丝的美丽让他忘掉了潜在的危险。尽管贝德丽丝有着超凡的美丽,但是由于自幼与这些毒花毒草接触,她成为了一个毒美人。她甚至不能够离开这些毒花毒草,否则的话,她就无法活下去。痴情的乔万尼不顾危险进入花园与贝德丽丝相会,他得到了爱情,但是也步步走向死亡。身中剧毒的乔万尼寻求医学教授白家利翁尼的帮助,白家利翁尼所配制的解药虽然能够拯救乔万尼的生命,但是无法化解贝德丽丝身上的剧毒。但是执著的乔万尼一意孤行,最终亲手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悲痛欲绝的乔万尼在后花园中燃起大火,将一切都化为灰烬,自己也葬身于火海之中。尽管霍桑的这部作品的知名度无法与《红字》相提并论,但是《红字》这部作品中的思想渊源完全可以追溯到这部作品之中。两部作品都围绕着“罪恶”展开。可以说,霍桑小说最大的创作动机就是如何理解“罪恶”这个问题。正是在此基础之上,霍桑创造性地提出反理性文学思想。

二、霍桑文学中的罪恶伦理

西方伦理学长期以来是以“善”为核心的,很少有人会关注“善”从何而来这个问题。《圣经》中曾有一则关于人类偷食禁果的寓言。人类偷食了智慧之果,因而知道了善恶,知道了美丑,知道了真假。但是偷食禁果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罪”。因此,人类正是因为犯罪才知道了何为“善”,因为“恶”才有了“善”。尽管如此,西方伦理学家始终认为,人只有消除了“恶”,才能够拥有“善”。事实上,“善恶”是一体的,任何消灭罪恶的行动本身也可能是一种“罪恶”。在《怪医之女》中,女仆明知道后花园里充满剧毒,但是为了成全乔万尼的痴心,引导他进入后花园。这个行为究竟是善还是恶的呢?乔万尼试图给贝德丽丝解毒,结果导致贝德丽丝死亡。这个行为究竟是善还是恶的呢?霍桑在这里给我们设置了一个巨大的伦理悖论:为什么善的动机却产生了恶的结果。当代法国思想家巴迪欧就此类问题进行过深入的探讨,并且撰写了《对罪恶的理解》一书。在这部作品中,巴迪欧提出了两个十分重要的概念:外部情势(outside condition)与内部情势(inside condition)。在巴迪欧看来,之所以会存在善恶的区分,正是因为人始终站在一个情势(condition)上去判断问题。在女仆看来,乔万尼一片痴心,而小姐终日孤独地生活在后花园中,因此让乔万尼进入花园是善的。在她的心中,前者的善远远超过乔万尼可能因此中毒并且丧命的恶。如果读者仅从外部情势来理解的话,无疑会认为女仆是一个居心叵测之人。同样,乔万尼深爱着贝德丽丝,他不希望她永远生活在这些毒花毒草之中,他认为解毒是一种拯救,同时,他也没有意识到贝德丽丝已经和这些毒花毒草融为一体了。他做的是他认为善的事情,他并没有从内部情势中去思考贝德丽丝是否需要这种拯救,因此他犯下了罪恶。当然,这种罪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罪恶。一切因爱而生的罪恶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罪恶。

霍桑的这部作品,从根本上颠覆了我们对于罪恶的理解。他的这种伦理思想具有明显的反理性特征,同时也是霍桑文学的基本特征。在霍桑的文学作品中,“罪恶”是一个反复被探讨的伦理问题。如在《胎记》这部作品中,主人公埃尔默的妻子美丽动人,令人遗憾的是她的脸上有一块胎记。霍桑正是用这块胎记来隐喻人性的不完美。正如乔万尼一样,埃尔默始终试图消除妻子脸上的胎记。最终他的妻子因为他的偏执而失去生命。在霍桑的名著《红字》中,海斯特因为佩戴了具有耻辱性标志的红A标记意外地获得了可以观察人类本身的秘密,在自己另一种高贵的能力促使下,她开始明白其实每个人都能够无愧地佩戴红A字。通过这些作品,霍桑表现了一种全新的伦理思想。这种思想与基督教所确立的伦理思想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在霍桑看来,每一个人生来都是不完美的,都是有罪的。即便宗教不去宣判一个人有罪,任何人都是不完美的。因此在面对“罪恶”时,我们无需感到厌恶,或是想要采取一种极端的方式去消除它,而是尽可能地与其共生共存。

三、霍桑文学中的罪恶心理

在霍桑的文学作品中,对于“罪恶”的探讨并不仅仅局限于哲学的手段,或是伦理学的手段。霍桑的作品中蕴涵着丰富的心理学思想。作为心理研究的开拓者与心理小说的创始者之一,霍桑的作品充满了心理实验的意味。事实上,我们完全可以将《怪医之女》视为是一场心理实验。霍桑与现代心理学家一样,将我们放置到一个情景之中。如果是乔万尼,我们将会做怎样的选择呢。如果我们按照我们所处的情势去思考问题,或者我们会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多数人可能会放弃,也有人可能会尝试其他的方法,也有人会选择柏拉图式的爱情。但是如果我们从乔万尼所处的情势去思考,会发现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在乔万尼所处的中世纪,宗教思想对人性的压制更为严酷。像贝德丽丝这样的毒美人,在伦理上具有不可磨灭的罪恶。乔万尼如果不能够将她身上的毒性去除,他们将永远无法在一起。因此,乔万尼的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矛盾。霍桑用大量的篇幅描写乔万尼的内心活动,开创了心理主义描写。霍桑的心理主义与伍尔芙的精神主义、乔伊斯的意识主义是截然不同的。霍桑的心理主义更为偏重的是精神分析,而不是情感体验。霍桑通过这种方式,将所有的读者都置入到一个内部情势之中,让读者和作品中的人物共同去思考相同的问题。霍桑没有直接给出答案的意图,事实上对于罪恶的理解是永远不会有一个标准答案的,因为人总是站在一个情势上去思考问题的。

在此后的创作中,霍桑延续了这种风格。他将人物的心理活动作为表现的重点。因此在霍桑的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即便是身份极为普通之人,也有着极为深刻的思想冲突。霍桑通过一个又一个人物,不断地丰富和完善他的心理。他的创作充满了大胆的想象,并且深刻地解读了人类的心灵,从而丰富了近代美国文学的创作思想

四、霍桑文学的罪恶美

法国作家波德莱尔创造了“恶”的美学。波德莱尔是纯粹描写罪恶来获得的作家,他的美学具有极为强烈的颠覆性与冲击性。霍桑的“罪恶”美学与波德莱尔的“恶之美学”存在着截然不同的差异。霍桑虽然描写罪恶,但是他所描写的罪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罪恶,而是处在善恶中间地带的伦理状态。霍桑的罪恶之美,从本质上而言是一种伦理悲剧之美。霍桑一方面很好地继承了古希腊悲剧美学思想,另一方面又有所发挥。在古希腊悲剧中,悲剧是因为不可抗拒的宿命,其中最为著名的有俄狄浦斯悲剧。在《怪医之女》中,霍桑设置众多悬念,从而产生了戏剧性的悲剧效果。对于伦理悲剧,霍桑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在他看来,一定的社会道德准则是造成悲剧矛盾冲突的根源。因此,对于“罪恶”进行思考,抑或是描述,从本质上而言,是一次重要的美学体验。霍桑的这种美学观点在他的小说中得到的了充分的运用和体现,从而使得霍桑的小说在故事的发展与冲突上达到前所未有的统一。霍桑将悲剧的冲突点设置在伦理道德之上,从而使作品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因此,霍桑的这种“罪恶”美学实际上就是希望人类能够在自身的实践中获得解放的可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同时,在社会意识中提高自己的审美超越能力。在这个故事中,霍桑所树立的人物形象大部分是模糊的,这种模糊的形象为人提供了很好的自省空间,通过在自由中处理命运的考验,这是美学殊的一种超越。霍桑在小说中通过对人物的模糊刻画来增加生动的特性,并激发人类的自我完善欲望,鼓励他们摆脱沉重的束缚,走进自由自在的思想领域,在灵魂和肉体之间做到自己的人生定位。这是霍桑罪恶美学思想的价值所在。霍桑的这种美学思想也是一种反理性的思想,它从根本上颠覆了宗教对于美的定义。美不再具有神圣性,美本身也不等于真与善。美成为人最为重要的一种主观实践活动。

五、结语

总而言之,“罪恶”是霍桑小说的核心。在此基础上,霍桑创造了出一种反理性的文学思想。在霍桑看来,罪恶的存在是一种必然,具有合理性。正是因为有了罪恶的存在,人类才具有反省自身行为的可能。因此,对于罪恶的态度,不能仅仅从自身的角度出发,人只有不断地完善自己,才能够超越自身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