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强:提升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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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FO不是传统的账房先生，不是财务总监，甚至不是总会计师”，这句话已经被无数CFO在接受采访时重复过。这种转变并不仅仅是一个阶层的位置提升，而是中国企业走向现代管理之路的必进之阶。

CFO在公司治理中扮演的角色日趋重要，当他们跻身为企业战略的管理者和公司价值管理的中枢，“中国不缺优秀的CEO，缺的是真正意义上的CFO”，这句话就被更细致地咀嚼，也被深刻地体味着。

在西方现代企业管理中，CFO早已与CEO形成战略伙伴关系，他们是一群以价值创造为基础、以业绩管理为核心、通过资源配置实现企业战略目标和长期发展的精英。然而在中国，CFO的提升之路还任重道远。

定位提升

“首先要澄清一点，CFO不同于传统概念上的总会计师，更不同于财务总监。CFO不是管账的，尽管他必须精通于此。”学而思教育集团董事会秘书、战略投资总监杨强的开场白，被许多CFO重复过。

美国管理会计师协会总裁兼首席执行官Jeff Thomson的表达更为直观：“CFO不仅需要驾驭一些数字，还必须坐在桌前研讨战略和决策。”他认为，市场对CFO提出的要求已远远超越了其传统角色所覆盖的领域，他们是公司治理的核心枢纽，也是商业转型的催化剂。

然而，结合中国国情来看，公司的类型多样，其财务领导者的职务、地位、职责和要求也各不相同，名符其实的CFO寥寥可数。

“CFO在中国还不是一个通行的职务。”杨强表示，“目前，国企大多不设CFO的职位，而设总会计师，尽管有少数总会计师已经参与公司投融资及战略发展决策，但更多的人只起到基础信息支撑的作用，工作多围绕会计、合规等展开；对于中小民营企业的财务管理者来说，账务、税务则为其工作重心；还有的公司为了去海外上市，引进拥有海外背景的CFO。从微观层面看，各个企业中CFO所扮演的角色千差万别，这些都是CFO这个群体必须面对的客观环境。”但他同时表示，从宏观层面看，CFO群体所面对的挑战和解决之道却具有共性。“市场对CFO的要求已经发生了改变，知识量与知识层次、对所属产业的了解、对宏观经济与金融市场的认知等，都需要比以前更高。能否顺应这种要求、需求与供给之间的不平衡，构成了CFO这个群体的核心烦恼。”杨强坦言。

职责多元

特许公认会计师公会（ACCA）和美国管理会计师协会（IMA）联合的报告《CFO角色的转变》（The changing role of the CFO）提出构成未来财务首要职责的9个关键议题，包括：监管、全球化、科技、风险管理、财务变革、利益相关方管理、策略、综合报告与人才。

杨强指着这份报告分析，企业发展通常分3个阶段，每个阶段的侧重肯定有所区别：在起步期，企业更关注市场和产品，形成规模化；进入发展期，企业不只为客户提供基础产品和服务，而是要强调内在品质，更关注财务、法务、流程、IT系统等；当企业进入成熟期，其运营则可概括为6个字，即“战略、资本、人才”，能够协调管理战略、资本和人才，构成良性循环，企业就可以长远发展。“随着企业在不同时期所关注的重点不同，CFO的思维方式也需要与之匹配。”

针对报告所提9大核心议题，杨强判断，未来我国CFO应把其核心职能集中在3个方面：一是合规风控，其中“合规”是主观意愿，“风控”是实现手段，CFO将在更加多变和波动的环境中应对企业所面临的各种风险，不断开发更有效的综合方法来进行风险管理，包括对整个流程的优化；二是战略决策的前期支撑，即财务部门不再只管理事后的财务表现，更应该为各类决策提供前瞻性支持，是否增加新的产品线、是否投资新的项目、是否走向海外、是否需要以及如何有效地完成一次并购，都要考虑；三是团队建设，CFO应有能力建立具有潜能并适应企业发展的财务团队，寻找会计核算、税务筹划、现金管理等具体领域的专业人才将成为关键。这一切无疑都对CFO提出了更加全面的要求。

双维应对

“具备综合素质的CFO应该对所处行业有理解、对企业在行业中所处的位置有理解、对行业未来的发展趋势有理解。”杨强建议，CFO考虑的问题应当体现在两个维度：

第一个维度是给公司价值带来的增值。CFO所要管理的内容可以概括为“三资”：一是资产，即已经固化的存量；二是资本，即在存量的基础上开拓增量，从负债到权益进行优化，使公司的运营更加顺畅；三是资源，包括宏观经济、信息、金融、外汇市场、投融资等与公司运营息息相关的广义资源。“这些资源，有些是现有的，有些则是在未来才能体现出价值的，CFO需要抓住那些目前仍未被普遍认可的新兴资源。随着市场经济走向规范化，企业与各种外部资源的接触也将越来越频繁。”杨强说。

第二个维度是未来规划。“CFO眼中所看到的不仅是现在，还包括未来，要从更长远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而未来绝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可以看到的，要看竞争对手、看行业和产业，更要看宏观经济环境。”杨强举例说，“中国企业要走向海外，就必须更加关注全球经济格局，CFO应当了解美联储的新动作、欧洲债务危机局势、各国的经济发展速度，等等。CFO考虑的范围不再是一个点或一条线，而是整个经济的一个面，并且要站在一定高度去看。”

杨强表示，不同公司对CFO的要求各不相同，有的体现在上市过程中，有的体现在投资者关系维护上，有的则体现在未来企业的发展并购，或内部的流程优化。表面上，企业的需求千差万别，但汇总起来，考量的仍然是CFO在价值增值和未来规划这两个维度上的综合素质。

杨强建议，目前中国企业的CFO可以采用“拿来主义”，将海外先进、成熟的财务体系运营和管理模式引进国内，同时，更要有消化“拿来主义”的能力，要结合国情做适当调整，使其能真正“为我所用”。同时，必须在企业内部明确CFO的定位和职责，财务运营必须融入大环境。

ACCA企业事务主管Jamie Lyon也表示，如今 CFO承担着比以往更大的压力，除了扮演好多种角色，更要面对当前充满不确定性和波动性的全球经济形势，这为CFO们推动企业发展提供了更多的机会，但也让他们和整个财务团队面临更严格的监督。“未来，CFO的角色将无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