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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果山迎“指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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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月15日傍晚,在江苏连云港花果山观测日环食,太阳在霎那间变成了个金色的指环,亲吻着广袤的大地,但见薄云半掩,金光四射,华彩漫天。

2010年1月15日,被誉为千年最长的日环食在中国大陆部分区域发生。这次日环食与在它之前半年左右发生的长江流域日全食一样,吸引了大量观赏者。加之正好处于冬季,食甚发生在黄昏,观测条件比2009年日全食好很多。

准备

这次日环食,从云南开始,经重庆、郑州、济南,最后消失在烟台。为此江苏省天文学会专门建立了两支观测队,一支远赴云南腾冲,那是本次日环食较早开始的地方,初亏时间15时04分,由江苏省天文学会副理事长梅苞先生带队,主要技术负责人为苏州星海学校的丁震老师。另一支由笔者负责,在江苏北部环食带内,设三个观测点:徐州、宿迁、连云港,以防天气原因导致无法观测。

在与当地行政主管部门全面沟通后,最后确定在徐州设立两个公众观测点:滨湖公园、求是小学,由南京大学天文系萧耐园教授负责现场。宿迁的观测地则设立在南京树人国际学校宿迁分校,由南京大学唐玉华教授负责现场。连云港分别在市内以及花果山玉女峰设立两个公众观测点。

媒体

2010年的日环食观测,除了跟传统媒体有良好互动之外,还与主流的视频网站合作,建立了一个中科院紫金山天文台与江苏省天文学会联合观测的主题页,后来观测当日上传的日环食录像在短短2小时内就创造了近百万点击量。如何更有效地在全国范围内充分与媒体合作,并合理使用新闻效应来推进公益性的天文活动,是国内广大天文教育、普及工作者所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次江苏的日环食观测,在花果山的观测点,集结了地方及全国20多家媒体、30多名记者,全方位第一时间报道了日环食的经过。媒体的关注实际上从另一面反映了公众对天文学的渴望,对特殊天象的好奇心。

启程

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全程录像,因此,对器材的要求是能做到较好的跟踪,以保持太阳在视频镜头的视场中。为此,我们选择了廉价的地平式跟踪,艾顿公司的自动寻星、跟踪小望远镜,以8节5号电池能跟踪4小时,配8厘米直径的短焦折射镜,完全可以用来观测。视频采集装置,则采用了非常廉价的1.25英寸(约3厘米)coms电子目镜,USB连接笔记本电脑,录像采集后,用3G无线及时上传。

观测方案的制定及演练是保证观测成功的重要步骤。好在日环食的观测重在观赏,不像日全食,对时间控制非常严格,在食既阶段需要及时摘除巴德膜,捕捉倍利珠出现的瞬间;而对外日冕的观测则又需要用从几十毫秒到1秒左右不同快门速度分别记录外日冕不同区域。但日环食的视频记录则相对容易,即将食既的时候,摘掉巴德膜就可以了;生光后,及时套上巴德膜。因此更多的演练是在校准望远镜系统。

笔者与河海大学的天好者王琳瑛同学各负责一套观测器材,提前两天坐上从南京到连云港的大巴。离开南京100千米左右,天空明显变蓝了。苏北地区工业不发达,这对天文观测来说是件好事。1月中旬,正是寒冬腊月,苏北明显感觉寒风刺骨。到达连云港安顿下来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五金店购置各类工具:胶带、电线、接线板、插头、整理箱……当时为了出发时省力,很多配件都没带。其实,天文观测的乐趣之一也就在此,需要大量动手的工作,更需要临时发挥想象力的解决方案。

上山

1月15日一早,去气象局与气象学会的老朱汇合,3个大箱子塞满了出租车的后备箱。老朱45岁上下,热情爽朗干练。他又带了3个同事,加上我们的器材,一起塞进了一辆越野车。目标是花果山的最高峰,气象部门在那里已经建有一座气象雷达站。

冬日的花果山依然迷人,关于它的传说以及胜景由老朱一路介绍,此处不赘言。因为是冬天,所以几乎没有游人,甚至是没有人。山间有一些雾气,气象学家的优势这时就凸显出来了。老朱看看云,看看雾,坚定地说,下午必定是晴天。然后做了一大段解释,这让我觉得在大学里去学大气专业也是非常诱人的选择。

花果山主峰海拔625米,是整个江苏的最高峰。眺望西南面,毫无遮挡,地平线以下清晰可见,是观测的好地方。虽然山脚有雾,但山上却晴空万里。这里非常冷,只有零下10摄氏度。我们在雷达站内,吃了一堆速食食品,又享受了些开水。事后我们才意识到,喝完这些水,等待我们的将是7小时滴水不进的严寒。

大概12点左右,我们开始做准备工作。我与小王分头做巴德膜的盖子、电源插头等。最后找到了一个顶峰哨所前200平方的一个空地。用望远镜找太阳的时候,我让太阳成像在自己的羽绒衣上,不断微调、校准跟踪。接着调焦,这时候太阳给自己的羽绒衣胸口部位留了个5毫米的小洞作为永久纪念。跟踪工作得不错,视频采集、上传的测试也不错。虽然在山顶,但3G信号还能正常工作。

这时,爱好者与记者们的车也快上山了,当地报社的庄记者问我还需要带什么上山?我让她随手买一顶帽子。素来没有戴帽子、戴手套习惯的我,在山顶才呆了半小时,就已经开始觉得吃不消了。

逐日

下午两点左右,我们两台器材都已经完全正常工作。一台负责录像、上传;一台留用目视观测。3点不到,有几辆车开到了山上,包括来自上海、苏州、南京的30多名爱好者,其中有四五个小学生,还有30多名记者。接下来他们开始测试、安装自己的器材。庄记者与我会面,帽子套上头的那一瞬,才知道温暖是一种幸福。到今天,我还欠着庄记者的帽子钱。

记者们例行程序,找我们以及爱好者做采访。他们关心的是到底能不能看到,因为此时天上有了点云。3点多,腾冲发来短信,那里初亏开始了。于是大家开始有点等不及了。不停地看巴德膜后圆圆的太阳。

终于时间到了15点36分,就那么一瞬,太阳被切了。于是现场开始兴奋了。用望远镜的人在不停地调跟踪,怕太阳跑出视场;用相机的人则不停地换镜头,以测试最好的效果。

太阳上的黑影越来越大,已经是傍晚时分,天气也越来越冷。山头上,除了风声就是人群私语。大家都等着“指环王”的出现。而此时,很多人的手已经差不多冻僵了。如果回到雷达所取暖,还得走上那么一小段路。可是没有人愿走开,似乎都怕预测中的食既会提前来临。

此时的太阳已经快到地平了,半轮红日周围夹杂着些许云朵。看着西面的落日,甚至不用巴德膜,肉眼观察都觉得毫不刺眼了。风依然呼呼吹着,金红色的光芒变得越来越柔和,它仿佛不愿掉下山崖的深处,用力撑着,却显得稍有些扁长了。

终于,差3分钟5点的时候,一个金色的指环开始亲吻山下广袤的大地。众人沸腾了。记者们忙着摄影、摄像,四处找爱好者谈感受。而一些爱好者则盯着器材里的那一轮金环,不知所答。

这一天地问奇观持续了近6分钟。这6分钟,这200平方米的山头,不知道产生了多少张照片,多少篇文字,事后成为互联网上多少比特的流量。这些数字在如此美丽的景色中都毫无意义。但见薄云半掩,金光射斗,华彩漫天。

离开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坠入地平线之下。此时,已经好几段录像上传到了网上,点击量在持续飙升。

回到南京的时候,已经是半夜2点。如果我们用大脑去衡量时间,那么当大脑越兴奋的时候,时间似乎过得越慢,这可能因为兴奋的时候,它的效率高。也许这就解释了为什么8小时前的6分钟,很多人的感受仿佛是凝固在那里,许久不曾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