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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论”的演绎推理是临床诊断思维的基本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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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方法】

所谓“一元论”,简单地说就是我们在临床诊断过程中,不论患者主诉的症状有多少,检查发现的体征有多少,都应该努力地用一个疾病来解释,也就是尽量梳理到一个疾病之中。切忌一开始就把发现的临床资料进行分解、分门别类地予以解释。如眼花是眼科疾病,头晕是神经科疾病,腰痛是骨科疾病。应该将上述的各种征象归结为一个疾病的各种表现。

这种一元论的演绎推理临床诊断思维基本原则,但不是绝对的。有时对若干临床征象难以用一种疾病来解释,也要考虑是否同时患有其他疾病或出现了其他并发症。必须明确,具体疾病具体对待,不可强求划一。这与“一元论”的思维原则是不相悖的。

慢性前列腺炎症状梳理

记得大约是在30余年前,我独立出门诊时间不长,在门诊遇到一位青年男性患者。自述因工作劳累,负担过重,特别是结婚后的半年来,日渐消瘦,精神萎靡。问其就医的主要病症:一是经常出现眼花、头晕、失眠、记忆力减退、精神不振、工作效率降低等;二是腰痛、腿软、全身不适,不能久立,痛苦不堪。为治疗病症,先后辗转1年有余,求治多家医院,经过神经科、骨科等医生诊断,按“神经衰弱”、“腰肌劳损”、“风湿性腰肌膜炎”、“神经症”等多种疾病治疗,效果甚微,十分苦恼,迄今已经达到难以坚持日常工作的程度。

当时给我的印象,患者的表现衰老明显,已经与其自报的年龄极不相称。面色灰暗,语音低沉。谈起发病过程,他条理清楚地讲述了这1年多的治病经历,追问发病原因,他自觉不清楚。在门诊简单地进行了身体检查,没有发生明显的阳性体征。腰部活动不受限,活动范围基本正常。做胸部x线透视、血常规化验检查。当患者拿看上述检查结果,再次坐到我的面前时,面对一切结果基本正常的现实,我确实有一种思路杂乱、束手无策之感。

恰逢此时科主任来找我,我迫不及待地向主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患者的情况。主任从容地与患者面对面坐下后,直截了当地问起患者的婚后生活情况,患者十分难为情地说:开始性生活还可以,以后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出现阳痿、早泻,有时有明显的疼痛;主任又问到排尿情况,常有排尿结束时或晨起尿道口有稀薄水样物,有时是白色混浊液溢出。此时,主任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很尴尬地会意地点点头,将主任送走。

回到患者身旁,我觉得精神不少,并把患者领到检查室,说明情况,做前列腺按摩。取前列腺液让患者速送化验室检查。结果报告:白细胞增多,卵磷脂小体减少。

当我向患者说明诊断和治疗方法时,患者望着我,并深有感触地说:“这回算是把病看明白了!”

诊断过程提示

患者满意地离开医院,我坐在诊室思绪万千。一方面是对老主任的临床经验的敬佩,另一方面是对自己临床工作的检讨。其实,书本上都有“慢性前列腺炎”的记载,为什么我想不到呢?究其根源主要是临床思维紊乱,面对若干临床征象。缺乏梳理能力。再深究一步,症结在于临床思维能力的薄弱。

“一元论”的演绎推理我们将演绎推理的前面冠上“一元论”,是为了突出临床医学的特点。因为,作为一名临床医生,在对待复杂多变的临床资料时,一个重要的思维原则就是“一元论”,或者说是坚持尽量用一个疾病来解释表现出来的所有的临床征象。

以本患者为例,他的主诉有两个,一个是精神不振,另一个是腰痛,如果我们分别考虑,自然很容易诊断为两个病;如果将两个症状合在一起,用“一元论”的思维去进行演绎推理,当然会考虑到慢性前列腺炎。

为什么主任一来,问题就迎刃而解,我们的思维也随之茅塞顿开?就是没有用“一元论”的演绎推理去思考问题。相形之下,取得的临床资料也是零散而不全的。

一元论解释的要害是抓准“主症”用“一元论”的原则来解释面对的若干临床征象,一个关键的切入点就是要从临床征象中抓准主要环节——“主症”。因为我们可以从所有疾病的征象中梳理、化分为主症、辅症、伴随症状和一般症状。征象的分类找准,再用“一元论”来解释整体疾病就容易得多了。

以本患者为例,他的主诉并没有谈到有关性生活和排尿的问题,可能是难以启齿。可是,这些对疾病的诊断又是十分重要的主症。为什么主任就能直截了当、一针见血、开门见山地向患者提出这些问题?而我却没有想到,当然应该归结为当初临床思路的紊乱,轻重难分。

心得与感悟

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之所以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就是教训太深刻了。一名临床医生,掌握不好“一元论”的演绎推理,可以说缺少起码的思维条件。其中,面对若干临床征象,如果不能进行梳理,以致淹没在征象的“海洋”之中,也同样难以实现“一元论”的解释。只有将上述问题逐个解决,在“一元论”的临床思维引导下,我们才能有意识地去向患者询问这些问题。这时,才能获取较为完整的临床资料,避免丢东少西,杂乱无章而触及不到“主症”。问题清楚了,诊断也就明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