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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不是万能的,但没有书是万万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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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渠宝笈》是清代乾隆皇帝命张照、梁诗正等人编纂,成书于乾隆十年(1745年)。后又命董诰、阮元等编纂续编,成书于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后又经清代嘉庆皇帝命英和、吴其彦、胡敬等编纂三编,成书于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清代内府所藏书画可谓一网打尽。各编分书册、画册,书画合册;书卷、画卷、书画合卷;书轴、画轴、书画合轴九类。每类分上、次两等,上等著录纸绢、尺寸、款识、印记、题咏、跋尾等一一详列,悉志无遗;次等则甚简略。

《石渠宝笈》是一部以国家的名义,集合诸位大家共同编纂的大型书画著录书,参与工作的人物甚多,应该不是乾隆皇帝说是就是,说非即是非的“账本”类著录书。尽管有皇帝所谓的金口玉言定了的错误,但不可以因此就演绎成故事而予以渲染夸大,更不能就其中存在的错误而否定该书的价值。因为它是一本书画著录书而不是一本“鉴定宝典”,如果错会了这个意思,恐怕会要犯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的毛病。

当年的玄奘法师为了求法,孤征十七载,独行五万里,回长安后奉敕在慈恩寺翻译佛经时,也是广揽英才,集合于道场之中,大家共同参与。并不是“凡六百五十七部,译布中夏,宣扬胜业”的佛经是玄奘法师一家之言,而是译一句向在座的高僧大德征询一句,求得确凿无疑时,才能写下。那么就《石渠宝笈》而言,虽然不敢将之喻为译经,但至少是个严肃的事情,也就是说这部书是合众人之功,不是单凭一己之力。这其中的工作是要经过讨论、参究才能定下的。他们其中的一些人物,像张照、梁诗正、阮元等人亦绝非等闲之辈。

我们先来看阮元。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进士,官至礼仁阁大学士。工诗文,精鉴金石、书、画,善篆、隶、行、楷各体书法。

次看梁诗正。雍正八年(1730年)探花,官至东阁大学士。书法初学柳公权,继学赵孟\、文征明,晚年归于颜真卿、李邕。

再看张照。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进士,官至刑部尚书。书法初从董其昌入手,继学颜真卿、米芾。骨法洞闼,气魄浑厚。兼能画兰草、写墨梅。

这是仅举的三人,寥寥数语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是凭着本事上来的,不是书画的外行而是里手。

我们在年轻时期,分不清艺术怎样,现实怎样,认为既然诗人都说了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还读它干嘛?这不仅是为不读书、怕读书找的借口,更是想在无佛处称尊、自我作古,说这就是少年轻狂并不为过。

其实,我们每个人骨子里的叛逆都是与生俱来的,恐怕细想一下谁都不会否认。怀疑一切,否认一切,形而上地说一点儿没错儿,可在这精神上面加上一个“盲目”,那可就是狂妄了。这个世界好比是一个运行有序的机器,随便改动任何一个机件,恐怕就没法儿运转了。我们可以尽管怀疑、尽管否认,这是一种求索的精神,但在澄清道理之后,“怀疑”“否认”这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

其实,否定“古人书”的问题,是极其不科学的。好些东西并不是可以完全通过感觉认知的,还是要依赖书本,还是要通过文献著录搞清楚历史上陈留的一些问题。《石渠宝笈》只是书画著录书,观者应该在于会用。这就好比《淳化秘阁法帖》,编著者王著因为书学不深,每每令伪迹混入其中,标题亦存错讹,但《淳化秘阁法帖》并未因此而泯灭光芒,特别是《阁帖》中留存的古人法书,赖此而流布于后世,功甚大焉。嗣后,到了清代王澍始有《淳化阁帖考证》一书行世,将原帖中存在的伪误依托者,一一考订翔实。之后,《淳化秘阁法帖》并未因此而“名誉扫地”,相反,却被人们尊奉为“法帖之祖”。对于流传于今的《石渠宝笈》,我们不应该因为它的某点错误,便要“连根铲大王”。它已经成为历史,作用也就自然形成,我们便要理所当然地予以尊重,更何况它对于古书画的研究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当然前人也说过:完全信书不如无书。有人就断章取义了,“自我”就膨胀了,其实这句话是教会我们学习的方法,不是说你有了感觉,便可以弃古人书如破鞋。《三国演义》里的马谡,可谓自幼便熟读兵书,可这兵书被他读僵了,街亭一役,死守书本不知活用,结果是被诸葛亮挥泪而斩,留下死读书的一段公案。相反,六祖慧能却能因一句“因无所住而生其心”顿悟大道,成为千古美谈。你说信书还是不信书?

我们每个人经过人生的历练之后,几十年过去再翻看曾经的年轻岁月,恐怕都要发一声浩叹,当年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如此更遑论古稀之人再看我们。所以,因该有“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其致一也”的代谢观点,传承的看法,庶几我们才能不割断历史。我想,这就是《石渠宝笈》给我们书不是万能的,没有书是万万不能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