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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古堡爱情,一场罪恶的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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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林 珂 笔录紫苏水袖

我们的话题,就从她这张被掩住的半张脸说起。因为她的左边脸上,有一条深红色的伤疤,像一条蜈蚣,从额角到耳际,蜿蜒而下。这条疤,是林珂的丈夫留下的,这也是他在世上留下的最后一个印记,因为,就在他用刀在林珂脸上比划,企图画出一条最完美的弧线时。林珂用一只啤酒瓶,砸破了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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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9月,我还是一个大三女生,长了一张春光明媚的脸,而那个时候的我,以为美好的爱情一定就在不远处等着我,触手可及,所以当迈克这个美国留学生向我露出典型的西方人不加掩藏的美容时,我感到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从此,我沦陷在迈克的笑容里不能自拔,他不像东方男子那样含蓄,从来都是热烈大方地表达感情,他会在人声鼎沸的学生食堂大声对我说,I LOVE YOU。还在我生日那天,用九十九朵玫瑰在女生楼下摆成心形的图案。从小到大,我都是在父母的严厉管教下中规中矩地成长,我没有见识过如此热烈的男子,于是在我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我将自己交给了他。当他像只大鸟一样覆盖了我的身体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干净男人的气味,他握住了我身体里某些地方,便像打开了一道道开关,让我无法自抑。我吻他的唇,他的眼睛,我让他在我身体里恣意穿行,让自己就像一件狂热的祭品,无比甘愿地奉献在他面前。

半年后,我随迈克远渡重洋,来到了美国。我想我有青春美丽的容颜,有留学深造的梦想,我还有迈克的爱,所以在异国他乡,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最幸福的中国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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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的家住在迈阿密一个小镇上,他和他父亲,还有弟弟同住一幢旧楼,奇怪的是,这父子三人却像三个陌生人似的互不来往,甚至迈克在将我领回家那晚,对父亲介绍说,这是我的妻子林珂。那位做父亲的也只是抬眼打量我一下,便一声不吭地回了自己房间,让初来乍到的我不知所措。

还有他的弟弟杰瑞,没有工作也没有女朋友,整天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有时候我在厨房做饭或在花园里剪草,一回头,就看到杰瑞站在身后,用阴郁的眼神盯着我。

好在迈克对我很好,他带我玩了许多地方,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可是我隐隐有些担忧,因为迈克自回国后,一直没有出去工作,他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宁愿在家领失业救济金。可是我不愿这样混吃等死,因为我答应过父母,来美国后要继续深造,拿个学位,再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可是迈克将我的所有证件拿走后,却始终没有将我的入学手续办好,我一催,他就用移民局的办事效率说事。我又不太懂美国的相关政策,所以只好等待,这一等,就是六个月。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幸福生活,也只维持了六个月而己。因为长期的失业,迈克渐渐地开始酗酒,更可怕的是,他慢慢对我失去了关爱,每天喝得醉醺醺的,话都和我说不了两句,有一次,我忍无可忍地夺下他的酒瓶时,他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这是迈克第一次打我,而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在这时,他不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白马王子,这个时候的他,是魔鬼,他扯我的头发,扭我的手臂,有一次甚至把我在冰箱的把手上吊了两个多小时,我的手腕被绳子勒出了深紫色的血痕,久久无法消褪。

每当迈克酒醉后毒打我时,他的父亲和弟弟都会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我拼命挣扎,用脚使劲踢门,摔杯子,大声呼救,可那两扇紧闭的门却像空无一人的山洞,消无声息。

绝望和恐惧像毒气一样充盈了我的生活。这难道就是我千里迢迢追寻来的婚姻和爱情?我想到了逃跑,可是,迈克早就搜走了我的所有证件,而且,我身上没有一分钱,几乎寸步难行。有一天。趁着迈克不在家,我颤抖着拨通了国内家中的电话,母亲的声音在遥远的话筒那端一传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叫了一声“妈妈”,泪水就夺眶而出。而这时,我才发现迈克的脸正映在玻璃窗后,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吓得赶紧对着话筒说,妈妈,我很好,你们不用挂念我。匆匆挂断电话后,迈克已经像一头怒狮,嘶吼着向我冲来,一边劈头盖脸地打我一边说,谁叫你背着我打电话的?你这欠揍的女人!

从此以后,迈克在清醒的状态下也会打我,长期的失业令他几乎处于癫狂状态,于是,打骂我成了他发泄的唯一途径。他会在任何出奇不意的时候对我施暴,比如晚餐时,他忽然把一盘菜推在地上,然后叫我跪在地上,用舌头一点一点舔干净,我不从,他马上就对我拳打脚踢。而夜晚对我来说更是恶梦,因为迈克会用各种新鲜点子折磨我,我的脖子上,肚脐上,甚至上,到处是他用烟头烫的伤疤,伤口和血痕更是像一朵朵诡异的花,时时在我全身开放漫延。在此时,求饶和哭泣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这会令这个男人更加暴怒,他一边折磨我一边叫嚣,你不是很爱我吗?爱我就要顺从我,适应我的方式!

我确定,这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而我走人的婚姻,是一个魔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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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9月,一件更大的灾难发生在我身上。迈克的弟弟,那个叫杰瑞的年轻人,在一个下午了我。那个下午,迈克出门了,我在客厅熨烫他的衬衣,杰瑞就在这时从背后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使劲往他的房间拉。我惊恐万分,拼命用手里的熨斗打他,可惜我的力气太小了,杰瑞很轻易就制住了我,把我拖进房后,他说,看来我哥哥并没有制服你。你不怎么听话。

我哭着求杰瑞放过我,可他还是像头野兽一样向我扑来,我全身都在发抖,他的样子像要吃了我,挣扎中,我清晰地看到他疯狂的眼神。他一边撕扯我的衣服,一边喘息着说,女人,魔鬼,我要杀了你们……

我嘶喊着,哀求着,抓扯着,但在他疯狂的进攻下我的反抗像小草一般柔弱。那天外面下着雨,唰唰的雨声淹没了我的绝望,我的哭叫和他狂乱的喘息声夹在一起,就像呜咽的丧钟,在空旷的旧楼里撞击回荡,挥之不去。到后来,我已经哭不出声,只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像一粒尘埃,无处着力。

一切结束后,杰瑞将我像捆烂稻草一样丢进浴室,就摔门而去。

迈克回家后,我哭着将这件事告诉了他。我想迈克对我再不好,他也是我的合法丈夫,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受辱。可是迈克听完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给了我一个耳光,他打得太重了,我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然后迈克说,你这个,要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然后就是一顿疯狂的、失去控制的打骂。

我已经不想再辩解,只能任自己像个沙袋一般被这个男人撕扯。

小时候,我看过一部童话叫《蓝胡子》,里面的女主角嫁进一座古堡,却不知自己已经身陷魔窖。而此刻,我也和她一样,只是童话中的女主角不过嫁给了一个魔鬼丈夫,而在住的这幢旧楼里,魔鬼却不止丈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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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那样优秀、骄傲的一个女子,老天爷却给我开了一个如此残酷的玩笑,让我以爱情的名义,掉进深渊,万劫不复。

我要逃离。

给国内父母打电话,请求他们援助是不太现实的,因为父母必定只能通知大使馆等官方途径来交涉,因为我与迈克属于合法婚姻,要通过层层调查取证才能采取措施,而如果被迈克

知道风声,我可能已经被他打死了。唯一的办法,是我自己去警察局报案,并申请人身保护。

于是,我偷偷去了镇上的警察局,当我诉说了自己的遭遇,并把外衣解开,给接待的警官看身上的伤时,那个胖胖的中年女警大为骇异,流下眼泪。

于是,当天迈克就收到了警察局的传唤通知,我能想象他的暴怒和惊讶,因为在他眼里,我从来就是个逆来顺受的弱女子,如今竟敢去告他。我想如果没有警察在身边,他可能已经扑过来掐死了我。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住在警察局安排的旅馆里,他们警告迈克不能接近我。然而,就在我以为胜利在望时,那个中年胖女警却遗憾地通知我说。他们无法对迈克和杰瑞采取任何措施,因为,他们兄弟俩都患有间歇性精神病。

也就是说,我可以提出离婚,但是在婚姻解体之前,我,必须回到丈夫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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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婚,就必须要有一系列的身份资料,可是我的所有证件都在迈克手里。我怎么能指望从他那里得到妥协呢?这时,我想到了迈克的父亲,老哈里,这个老人自从我来到这个家,和我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我想,也许能从他那里获得同情和帮助也未可知,我的一切遭遇,他是全都看在眼里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吗?

我来到房间,他正坐在窗前的躺椅上看书,听到我叫他,也不抬头。我只好走上几步,跪在了他面前。我说,求您救救我,帮我拿回那些证件,让我和您儿子离婚,让我离开您的国家!

我很激动,语无伦次。哈里总算抬起头来,灰蓝色的眼珠足足盯了我一分钟,才慢慢开口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我不甘心,正要再次哀求时,迈克冲了进来,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的头使劲往墙上撞,然后企图把我拖出去。哈里在这时站了起来,轻轻一抬手,就钳住了迈克的手腕,迈克似乎很怕他的父亲,所以悻悻地放开我走了。

那个夜晚我一直呆在哈里的房间不敢出去,因为迈克一定就在外面等着揍我。夜深了,我缩在椅子上,哈里则睡在床上,他给我拿了一床毯子。这个温情的举动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和哈里攀谈起来,我说我的童年,我慈爱的双亲,藏从小到大所得到的表彰和奖状。说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将头埋在毯子里抽泣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哈里已经来到我身边,然后将手放在我的头发上。

他说,你是个好姑娘。不该来到这个家。

他又说,我死去的老婆将精神病遗传给了两个儿子,我一把年纪了,连个健康的孩子都没有,我和你一样可怜。

那个晚上,我和哈里聊了很多,在过去,我从来没有关注过他。他说得对,有这样两个冷漠的、暴虐的儿子,他的晚年着实凄凉。

从那天以后,我去哪里,哈里都跟着我,有了他的保护,迈克和杰瑞再也不敢动我一下,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可这不是最终的办法,我得和迈克解除婚姻关系,然后离开,这才是关键。这时,哈里答应了帮我拿回证件,只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哈里说,林,你离开了,我又是一个人了。我很孤独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哈里说,林,帮我生个孩子吧,一个健康的、快乐的孩子。

我大吃一惊,哈里,他是迈克的父亲,我的公公,他比我大二十三岁。哈里见我不吭声,黯然离开了,从背影看,他仍是个高大的、强壮的男人,只是那孤独的、失落的样子,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老人了。我的心像被敲开了一个破洞,绝望,阴郁,黑暗,以及要命的窒息席卷了我,让我站立不稳。

那个夜晚,我脱掉了衣服,上了哈里的床。我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所以,我容忍自己所有的肮脏和荒唐。这个老人,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我想要的,是自由。既然我无法凭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救出去,那就等价交换好了。哈里答应我,只要我一怀孕,他就把所有身份证件还给我,再护送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美国,就是一个自由的、公平的世界。想到这里我笑了,这真是世上最绝妙的黑色幽默。

我无法尽述那些荒唐的夜晚。我和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老头子,他真的是一个老人了,皮肤已经松弛,肌肉软塌塌地搭在他的骨架上,让我感到无比厌恶。可是我不得不迎合着他,向他敞开自己年轻的身体。我任由他像条老牛一样伏在我的肚子上喘息,将肮脏的涂在我的上,我恨这一切。

这是一场恶的交易,这幢旧楼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有罪的。

2005年3月19日,我怀孕了。哈里欣喜若狂。我听见他与迈克在房间里交涉,迈克的咆哮像野马一般排山倒海,可是哈里只用了一顿拳头,就制服了那个疯子。然后哈里将一叠证件郑重地放在我手心,说,林,你自由了。

我在这一刻几乎想放声大哭。可是,我至少得等到天亮,等到哈里护送我,搬到早就安排好的一个公寓去。我想在那里,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拼命地,用清水,一百遍,一千遍地洗净自己的身体。

可是,我没有能等到天亮。凌晨三点半,迈克用一把斧头砍开了哈里的卧室门,将熟睡中的哈里杀死。当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椅子上,迈克用膝头牢牢地顶着我的胸膛,让我动弹不得。而哈里,脑袋就像个摔烂了的西瓜,鲜血,脑浆,流得满地都是。

迈克的眼睛在黑暗里是疯狂的血红色,他没有任何语言,只是盯着我,死死地盯着,然后用一把尖刀,从我的额角开始,直到耳际,慢慢地,划出一条弧线。

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疼痛,我的脑海里翻滚着一些奇异的景象,有大片的云,或是风沙,或者沙尘暴,它们尖鸣着,怒吼着,撞击着我的神经和耳膜,令我不知身在何处。

然后,我的手摸到了椅子后面的一个啤酒瓶,是那种又大又结实的Guinness黑啤。我将它拿起来,盯着迈克的脑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切总算结束了。

迈克死了,哈里也死了,杰瑞进了疯人院。而我流产了,在医院的病床上等来了法院的最终判决,我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不予。

有很多女人来到美国,是为了一张绿卡,我发誓我不是的,我真的是为了爱情,可是,在美国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什么都经历了,唯有爱情这个东西,自始自终,它都没有存在过。

我不知该为自己悲哀,还是为爱情悲哀。